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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是在黑山上与众人对峙,后来又是与处于地境的慕容青木生死交战,他也是心神疲惫,对李天说:“不要追捕他们了,你带着将士先回去吧。”
李天领命,一骑绝尘而去。
徐渊就地修养片刻,恢复些元气强打起精神御剑向石头镇飞去。
石头镇,客栈内。
张老头没有真的拉着众人吃夜宵,毕竟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大家现在最想的就是蒙上被子呼呼大睡一觉,但现在问题来了。
徐倦是个伤员,需要人照顾,本来石叔的愿意是他和徐倦一屋,自己也放心,但小丫头坚持她也要照顾徐倦,这样一来就犯难,石叔不放心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照看小少爷,而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好和小丫头睡一屋,这时小米却自告奋勇,要和衣人一起照顾徐倦,石叔和众人也就没有异议了。
胖子和张老头对徐倦投去艳羡的目光,心想这小子命真好,算得上世上女子中天赋最好的两个女娃的心都系在他的身上,一老一少对昏迷的徐倦评头论足,冷眼风语,说的不亦乐乎,但石叔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两人哑口无言。
“由于这个客栈规模较小,你们叔侄俩只能睡一个房间。”
胖子脸上精彩表情戛然而止,他是见过那张小床的,自己睡都不够,还要和从来不爱洗澡的二叔一起睡,立即叫道:
“我才不要和他一屋,胖爷有的是钱,我要一间雅间,不管多少钱都无所谓。”
张老头立即给了他一个爆栗,教训道:
“是不是嫌弃你二伯?有钱怎么了,和你爹一个德行,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臭小子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尊敬长辈。”
胖子见来势汹汹的二伯袭来,哪敢还手,抱头鼠窜。
其实他们还不是最惨的,那十五个影尉也是只有一间房,不过相比与执行任务的风餐露宿,这已是很好的条件了,何况他们还需守夜,一间房倒也是足够。
安排过后,众人回房休息,整个小镇也在客栈的油灯熄灭之后重新变得宁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这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今夜凤凰出世,徐倦夺得的秘密异宝的消息明天就会传遍天下,又为这个不太平的世道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徐倦屋内,两个相识没多久的小姑娘不知轻声细语的聊些什么,小米的表情精彩,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担忧,一会儿落寞,还时不时地看向徐倦,生怕打搅到他,而相对的,衣人则还是那万年古井不波的表情,没过多久,两人也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语,这不平静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当石叔下楼吃早饭时,发现换了便服的徐渊已点好了一桌的食物,一个人坐在大厅下,细嚼慢咽的吃着,显得十分孤独。
石叔慢慢走下来,没有行礼,直接坐在他的旁边。
徐渊对石叔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吃饭。
老人昨夜并没敢熟睡,毕竟那些江湖门派还没走远,说不定会有几个不怕死的铤而走险,准备孤注一掷。石叔看着徐渊,笑的慈祥,他吃饭时很细腻,好像吃的不是寻常的豆浆油条,而是蜀国皇宫内的精致点心。
徐渊发现,转头看向石叔,疑问道:“石叔,怎么不吃?”
满脸皱纹的老人一笑,道:
“看你吃的这么慢,想起你们小时候的模样了,那时候你大一点,总把好吃的留给他们三个小的吃,而且吃东西时也想这么慢,不像小倦和小书,像饿死鬼投胎,还没有尝出味道就咽下肚子了。”
石叔今天不知道为何没有用尊称,而是叫着他们小时候的名字,说的也是他们小时候的事。
徐渊笑道:“我这习惯在军营可是吃了不少苦啊,吃饭时间是有限制的,没吃完也不准再吃了,那是又不能表明身份,只能加快吃饭速度,吃的不消化肚子疼也只能抗着,不过后来倒也适应了,现在当了将军,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自己,又吃的慢了,或许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想不到平日里风光无限,潇洒风流的双面儒生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石叔笑道:
“吃得慢好啊,这片土地生长出庄稼本来就不容易,细细咀嚼才对得起那些起早贪黑的百姓。”
在蜀国境内,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气氛都会变得十分压抑。
徐渊看着石叔那更加苍老的脸,突然心头一颤,人总是在知道死期将近时才会变得如此悲秋伤感,才会回头重拾是那些美好的回忆,他放下筷子,正色道:
“石叔,你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了?”
石叔一愣,随后恢复常态,拍着胸脯,朗声道:
“大少爷你想多了,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徐渊还是带着怀疑,这时张老头和胖子吵吵闹闹下楼了,两人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互相埋怨着对方。
“二伯,不是我说你,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睡觉不能上点规矩吗?今天早上脚丫子都快塞我嘴里了!”
“臭小子,你还有脸说,昨天夜里谁和我这把老骨头抢被子,尊老爱幼你爹没教你吗?”
“我睡着了怎么知道?还有昨天你为什么不洗脚?”
“老夫还不是把水省给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胖子刚想反驳说这客栈还会缺水吗?但正好见到楼下那桌丰富的早餐,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他三步当做一步,匆匆忙忙地下楼,也不客气,自己找一个位子,二话不说拿起一张油饼,端着一碗豆浆风卷残云起来。
张老头看着他狼吞虎咽,满嘴油污的模样,笑着摇摇头,慢步走下来。他在徐渊对面唯一的一个空位坐下,对主仆二人打了声招呼,也慢条斯理的吃着。
徐渊被这如活宝般的叔侄俩打断,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他看着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老头,问道:
“老先生,昨天夜里情势紧张,没来得及打招呼,还请见谅。”
张老头喝了口还有些许温热的豆浆,随意用手一抹嘴巴,说道:
“见什么谅,只是个到处乱逛的糟老头子,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喜欢你们文人雅士的那套寒暄之词,以后见到我就当没看到好了。”
徐渊苦笑,这老头子还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主,但有任务在身,不得不继续说道:
“老先生,小子这次出来前家父交待过,若是见到前辈,让我带他向您问声好!”
堂堂蜀皇徐扛鼎,竟然特地交代儿子向老头问好!他的身份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胖子也是愣了一下,叼着半张油饼呆呆地看着二伯,虽然他知道张老头不是普通人,但也想不到说出那句“我徐扛鼎不拜天地,不拜鬼神,不拜祖先”的猛人蜀皇对他二伯也是如此客气,要知道,他的父亲也没享受过这待遇。
张老头看着胖子的模样,给了他一脑瓜嘣,道:
“好好吃饭,关你什么事。”
再对徐渊说道:“老头子没那么大面子,承受不起。”
徐渊也不恼,放下筷子,面带微笑,道:
“其实家父还让小子带句话给老先生。”
石叔和胖子都停下动作,看着徐渊,竖起耳朵。
“家父说,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们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长辈掺和进来,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
在场的几人都是知情人,蜀皇说的年轻人自然就是徐倦和小米,不过蜀皇和张老头知道显然比他们多,他们只能猜测出个大概来。
张老头的脸上像是笼上一层寒霜,直直的看着徐渊,而后者则是面带微笑,执后辈礼。
没过多久,张老头说道:“我虽是小米的师傅,但她的事还轮不到我做主,他白瞎操心了。你再帮我带一句话给他,有时候心太硬也会伤到自己。”
三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张老头打什么哑谜,但徐渊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这时小米和衣人也梳洗过后下楼了,经过一夜的交谈,两个女孩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了。
徐渊向两个女孩打了个招呼,对石叔说:
“石叔,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帮我和小倦说一下吧。”
徐渊自然不会像徐倦那么闲,他要背负的可是一个国家的重量,石叔慈祥的看着他,点点头。
向众人道别后,来去孤独的徐渊出了客栈。
“快吃吧,吃完我们也该走了。”张老头喝完一碗豆浆,对小米说道。
小米满脸不舍,看着楼上,小声地“嗯”了一声,乖乖的坐下吃着早饭。
这算是她吃的最慢的一顿早饭,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最终在小米依依不舍的眼神下,三人还是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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