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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归心似箭的徐倦催促下,本来一个月的路程被他们用五天就走完了一半。五年没碰马让从小就善骑的徐倦上了马就不想休息,先是不吃不喝的狂跑了一天,后面四天只有吃饭睡觉的时间休息,把本来想坐马车舒服潇洒的石叔累的够呛。
终于,五天后石叔要求在隶属长山郡的石头镇上休息半天,缓解一下这几天的疲惫。徐倦看着石叔一脸倦容,想到他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心中立马自责起来,就算石叔有修为在身,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自己只顾着快些回家,却忽视了这个对自己最好的老人。
于是二人决定在石头镇休息一天半,后天早上雇辆马车继续前行,反正离大少爷的成人礼还有一段日子。
不过徐倦不喜欢被前呼后拥的扰了兴致,所以只是住进了一个不大的客栈,当地的官衙自然也就不知道尊贵的蜀国二皇子已经提前到了这里,准备好的宏大迎接阵仗也派不上用场了。
蜀国有三郡四州,长山郡位于南边,由于紧靠群山连绵地十万大山,境内也是山脉起伏,郡域虽大,实则人数不多,而且有些山上还闹山匪,是三郡四州中最不安分的。蜀皇这几年也是花了很多精力在整治发展长山郡上。
徐倦落脚的石头镇在长山郡与十万大山的界线处,更是在郡内数一数二的贫困镇,小镇很小,与其说镇不如说小村子来得恰当,小镇三面环山,山上怪石嶙峋,奇峰险峻,丝毫没有靠山吃山的优势,最大的资源便是无穷无尽一文不值地石头。
也正是这困窘的境地,山匪倒是一次都没来过石头镇,镇民们也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
徐倦没有把饭菜叫到房间吃,而是选择了吵吵闹闹的一楼大厅。对此,看到小少爷在平安酒楼中侃大山的石叔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一楼饭桌熙熙攘攘的坐满了食客,有本地的平民百姓,有出来走货的商贾,还有一桌闯荡江湖的侠士武夫,不过从他们放在桌上的破旧佩剑看出应该还没混出名气,还有一对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不知为何投宿这个不符他们身份的小店。
邻着年轻男女的一桌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和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
桌旁放着一个斜布包的老人有着长长的雪白胡须,到有几分仙气,那个年轻人背对着徐倦,看不清模样。
徐倦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年轻男女和老人那两桌有座位,便径直走向了老人那桌准备拼一下桌。
此时那年纪虽大但精神奕奕的老人也看到他们两人走来,奇怪的是,他脸上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再看了看同桌的年轻人,眼中尽是无奈之意。
徐倦看到那老人的变化,不明所以,以为是石叔的熟人,转头看向石叔,而后者的反应则是摇摇头。
走到跟前,带着疑问徐倦开口:
“不知老前辈是否介意我主仆坐在这?”
那恢复常态的老人微微一笑,左手平摊,说了个“请。”
徐倦坐下来,先是打量了放在那老人手边的布包,破破旧旧,还有几处不同于原来颜色的补丁,缝的歪歪斜斜,应该是老人自己操刀的。
包里一个很光滑的木制方块露出一个角,徐倦猜那应该是说书人拍案用的醒木,那老人应该是个说书人,这倒与他是同行,只不过徐倦修的是野孤禅。
再把目光转移到那年轻人身上,年纪十五六左右,套了一身宽大的青色道服,肤色奶白,唇红齿白,一顶比脸大很多地毡帽衬得她俏皮可爱,眼睛虽不大但胜在灵气充蕴,滴溜溜地也在看着徐倦,原来是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大概是老人徒弟的小姑娘看到徐倦的眼神慢慢变得玩味起来,知道自己的女儿身被他发现了,对着他莞尔一笑,本来不大的眼睛立马变成了两轮细月。
这一笑,倾国倾城。
徐倦突然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吓得他低下头,赶紧在心中默默念了好几遍背的并不熟的佛经,同时也给这女孩起了个“小妖精”的外号。
老人看到爱徒在和还没认识的少年“眉目传情”,赶紧重咳两声,生怕善良过头的小徒弟被徐倦拐跑,却没看到此时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过徐倦好歹也是当过十三年纨绔子弟的公子哥,立马调整心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会在这阴沟里翻了船,对老评书道:
“小子徐惫,这是叔父石叔。”
本名叫张三的老人拍了拍他的布包,道:
“老夫姓张,混迹江湖的自由人,走南闯北,平日里靠这家伙事耍点嘴皮子挣点饭钱,这是爱徒小米,想必公子也看出来了,终究男儿身行走江湖要方便的多。”
徐倦心想这小徒弟天生丽质,男扮女装起来也是项技术活。
而心思精明的张老头就像看穿了徐倦的内心,道:
“防君子而不防小人,走个形式罢了,公子见笑了。”
被暗讽成小人的徐倦无言以对,自己刚刚确是失态了,于是立马叫来小二,让他把店里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准备用财大气粗找回刚刚丢得面子。
点完菜的徐倦不看这师徒二人并未表现出他想象地惊讶,就连一声道谢都没有,正确的说那师徒两人根本就没看徐倦,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未伤敌却把自己反震的不轻,于是他准备再做点什么,说道:
“想不到这小小客栈连‘三花五罗十八子’中的鳜鱼都有,据说这松子鳜鱼是江南名菜,以甜、腻、酥出名,不少达官贵人也十分青睐,看来今天我们也是有口福了。”
张评书看了看徒弟,给了个“你来解决”的眼神,名字很接地气的小米姑娘同情地看了徐倦一眼,微微笑到:
“鳜鱼虽然对生存条件要求不高,南方北方的大部分流域都有分布,不过论起上等,自然是还是北方靠近冰原的藏布江内的鳜鱼完胜南方,因为北方气温低,江水更是冰凉刺骨,因此藏布江里地鳜鱼需要不停快速游动,不但个头大,肉质更是比南方的更加鲜嫩。不过这江南的所谓的文人雅士只吃过南方鳜鱼,写了不少赞美南方鳜鱼的诗文,却没人去过吃过藏布江里的,久而久之就成了南方特产了,真是坐井观天。”
“不过这里的南方北方都是金国境内,蜀国处于西方,气候干燥,河流稀少,极少河域才有鳜鱼,而且还是皇室专供,民间更是有价无市,所以这里的鳜鱼应该是用与之相差不多的回鱼代替。”
那师徒二人都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徐倦,可惜徐倦从小养尊处优,近五年更是在鸡鸣山上,自然不知这常识。
石叔也是眼色怪异,心里替小少爷悲哀,第一次遇上喜欢的小姑娘还是个狠角色,不太容易搞定。
张老头满怀欣慰地看了看爱徒,心想小丫头还是胳膊肘往里拐的,没有被那小子的一副好皮囊迷惑,这一下脸打得老夫是通体舒畅。
徐倦则是以手扶额,一边不停地嘿嘿干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不忘用他自认“凶恶”的眼神恐吓小米,可惜换来的还是那个人畜无害还很可爱的笑容。
看着她笑成月牙儿形的双眼,徐倦忽然也一扫阴霾,跟着她傻笑起来。
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找到一个不顾世人眼光,陪着你一起傻笑的人。
有人欢喜有人忧,坐在他俩中间的说书老头不知为何现在却笑不出来,反而一副忧容,怜惜地看着小米。
这时一声不怀好意地冷哼从旁桌传来,打断了他们的笑声,
“丧家之犬都有资格嘲笑我们江南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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