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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至中途,唆都身后马蹄声大作,奥鲁赤提兵赶到。奥鲁赤也不废话,两军合在一处,来回冲了两回,一千精锐日军没一个能活下来,领兵的几个御家人也兵败自杀。
奥鲁赤将刀上的鲜血一甩,归刀入鞘,道:“唆都,没时间耽搁,咱们得快点走,不能误了王爷的大事。”
唆都也顾不上清点军功,道:“是,咱们走吧。”
两人不敢停顿,拿着程越给的地图,领兵沿小路绕过赤坂山。在他们的背后,张弘范、武良弼、李恒率大股骑兵跟着他们的脚步。他们五名大将的任务是,切断赤坂山与大宰府之间的道路,利用骑兵的速度合围藤原经资的十二万大军,等程越的信号一发,即全面反攻。
张弘范等人过桥后,紧接着的才是吕文焕、吕师夔和范文虎三人所率一万五千兵马,窄窄的海中桥此刻变成了世界上最繁忙的道路,因为人数太多,天色已黑时,吕文焕才率第一支骑兵到达对岸。大队的元朝精兵举起火把迅速沿程越指定的途径攻向赤坂山,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尊尊大小不等的火炮和无数弹药列队待发,都覆盖着伪装布以防泄密。
安达盛宗、大友赖泰和福田兼重率败兵回到赤坂山,三家加起来的兵力只剩下五千余人,对他们而言,可说是空前的惨败。
藤原经资等日军将领对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对他们的牺牲之大感到震惊。
藤原经资道:“三位阁下,战事如此不利么?为什么折损了这么多人马?”
安达盛宗阴沉着脸道:“本来是不必的,但就有一大群人不听指挥,我们也没办法。”
藤原经资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些人,于是追问道:“他们是战死还是投降了?”
大友赖泰道:“多半是战死了。我们从山上走的时候向下面望过几眼,他们被围成两堆,一排排地遭到屠杀。不会有多少活下来的。”
日本众将唏嘘不已,合田五郎咬牙道:“只有我们给他们报仇了。等我们取胜后,也不许贼人活着,一个都不许!”
北条宗政忙问道:“请让我问一个问题,为什么守不住?不是说前几天我们死的人比他们少么?那我们日本武士的战力就应该在他们之上才对啊。”
福田兼重长叹一声,道:“北条大人有所不知,单论一对一地拼命我们确实比高丽人强,也不输宋人和蒙古人。但登岸后两军对垒时就不一样了,他们身高臂长。彼此间的配合更好,进退有据,往往以结阵来对付我们,而我们就只靠勇敢无畏,各自为战,当然要吃亏。”
北条宗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安达盛宗接口道:“不仅如此。大宋的弓弩也非常厉害,我们的长弓对付蒙古角弓还可以,面对大宋的弓弩手就只能挨打。所以一旦在战场上相遇的话,能避则避。避不开就冲上去近身搏杀,这是唯一的办法。”
岛津久经忽然道:“请问大友亲时和福田兼光呢?他们在整军么?为何不过来说话?”
岛津久经不说还好,一说大友赖泰和福田兼重就马上变得悲痛万分。安达盛宗也难过地低下了头。
岛津久经与日本众将心中不禁哀叹,一齐向大友赖泰和福田兼重鞠躬道:“请节哀!”
大友赖泰强装镇定地道:“没什么,我自己都打算战死在这里,迟早的事情罢了。”
藤原经资没时间为他们伤心,道:“蒙古人追来了么?有没有人断后?”
福田兼重道:“就追在后面,不过被安达阁下派兵拦住,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打过来。”
藤原经资道:“他们是要占领赤坂山么?”
福田兼重道:“的确如此。我们在与宋军战斗中,听到宋军带兵的将领喊过一句话,说是要让程越晚上住进鸿胪馆。想必一切都如我们的预计。”
藤原经资右手重重砸在左掌上,恨声道:“那就好。我还怕他们不来呢!这下不用诱使他们了,他们会自己踏进陷阱。我们撤走吧。把赤坂山暂时让给他们,几天后我们再回来。以后要不停骚扰程越,让他们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息,也消耗他们的箭矢。我们现在的兵力是上次的四倍,还做了三年周密的布置。上次能行,这次没有理由做不到。诸君,请努力吧!”
众将齐声答道:“是!”
海中桥上,灯火辉煌,两侧布满火把,把桥照得通亮,从远处看,一条明亮的道路横卧于海上,整座桥似乎都在发光,美不胜收。桥上通过的火炮一门接着一门,过桥后即直接送往赤坂山布防。
完泽赞叹道:“王爷,景色真美啊,这桥应该留下,就当是做了件善事,也留个纪念。”
程越笑道:“有何不可呢?留着吧。”起身对刘顺、张世杰等将领道:“你们要连夜把兵力全部调往赤坂山,从现在起,日本人会一刻不停地骚扰我们,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急于反击,一定要等日本人疲惫和张弘范他们完成包围之后再说。我的目标是全歼这些日军,否则就直接用大炮轰了,费这么多周折做什么?”
众将得令,行礼后四散去调遣本部兵力。
程越长出一口气,仰望星空,微笑道:“日本的夜空也很美啊,跟临安的星空一模一样。”
完泽笑道:“可惜不能马上让圣人知晓王爷已登陆九州,不然圣人一定会很高兴。”
程越笑道:“母后知道我一定会成功就够了,高兴是迟早的。”
完泽微笑道:“那太后呢?我看她似乎担心得很,还给了王爷一个护身符呢。”
程越笑道:“她胆子小,很见不得兵戈之事,担心也是正常的。”
囊加真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程越,没有追问下去,道:“王爷,我们现在出发去鸿胪馆么?”
程越点头道:“走吧,我们去到也快过子时了,得抓紧时间休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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