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越面上露出坚毅之色,道:“真话总要有人来讲,如果别人不行,就由我来!”顿了一顿又道:“之前我写的书,都是为这些文章在做铺垫,有了它们做基础,反应不会如过分激烈。不过如果有人想惹事,我也不是个怕事的。”
赵妙惠眼波突然变得很温柔,马上又转成无比的坚定,道:“既然大都督决心已下,妾身誓与大都督共进退。”
程越深深地看着她道:“为我做事,很辛苦,你要退出还来得及。”
赵妙惠嫣然一笑,道:“妾身虽不是男儿身,但也决不临阵脱逃。”
程越闻言,心中简直爱煞了赵妙惠,却又不能表露出半分,只淡淡一笑。思考片刻,突然面色一冷,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奸夫淫妇,不守妇道。一家人都是程越的狗奴才。卖身求荣,天下女子以你为耻。不过一女子尔,竟敢妄谈佛祖,可知廉耻二字的写法?这些话你以为如何?”
赵妙惠被程越这几句话骂得怔住,愣愣地看着程越,良久才紧咬银牙道:“妾身受得住!/ ”
程越又道:“如果有人用类似这样的话骂你相公和淳儿呢?”
赵妙惠顿时只觉得一阵发昏,全身绵软地倒在椅子上,呆坐半晌,无助地望向程越,几乎要哭出来。她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也想过很多,但却从来没想过有人用如此恶毒的话去攻击家人时自己该如何是好。如果真发生了,她哪里经受得起?
程越见她被自己吓得六神无主,微微一笑。道:“不必太担心。我派去给上海送信的已经回来。你相公在回信中说让你放心在这里工作。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经得起。淳儿是皇帝的伴读,敢这么说他的我看绝无仅有,如果真有,我绝不会放过他。而且还有一件大好事,就是今天我进宫的时候,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想见你这位大宋第一位女官,还有我的妾室一起。明天我就带你们进宫领赏。到时候谁还敢说你一个女人的不是?”
赵妙惠眼中的雾气一闪而过,定定地看着程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唉呀,如此一来,岂不是坑了两位圣人?”
程越露齿一笑,道:“我救了她们,坑她们一次有什么关系呢?我这种坏人,天生就是为了坑好人而存在的。”
赵妙惠突然牙痒痒的,很想咬程越一口解解气。这个家伙,刚才几句话把自己耍得团团乱转。一直以来的从容自若也被他一举打破。刚起这个念头,孟之缙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好像很严肃地看着她。赵妙惠感到头好像有些疼,再一看程越,已经仔细地观察起自己的办公室来,悠然自得。
赵妙惠道:“大都督还有什么吩咐?”
程越轻咳一声,道:“刚才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别生气,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什么情形而已。我这就要走了,明天你中午你吃完饭我会派人来接你,我们一起进宫,就这些。”
赵妙惠点头道:“妾身明日敬候大都督。”
程越微笑着对她挥了挥手,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赵妙惠看着程越的背影消失,幽幽一叹,拿起程越写的文章又看起来。
程越找到文天祥时,文天祥正神情激动地与一个编辑讨论着出版自己诗集的事情。程越闻言插口道:“岳父的诗集就由小婿来出吧。”
文天祥回头见程越来找他,摇头道:“我的书我自己出,不能再让你多增负担。”
程越一笑,刚想再坚持,文天祥马上道:“贤婿这个活字印刷与我之前看到的都不同,印出来的书又快又好,难怪你敢出日报。别的小报最多也只能三五天一出,万万比不上你。”
程越见文天祥不想再讨论,只好作罢。又聊了一会儿其它的事情,各自回府。
回到府中,程越召来杨霆、张贵、脱脱和张孝忠,与他们秘密交谈了很长时间才放他们走。
此时已是晚间,众妾陆续回来,八姬却是吃完晚饭就要去雅乐居。
程越告诉她们明天要进宫见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帝,众妾惟命是从,当然没什么异议。管道升用黑亮的眼睛看着程越,程越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道:“你们虽然没进门,但也算我的妾室,都要一同进宫。宫里园林景色还要胜于我们家,可以畅游一番也不错。”
管道升眼波温柔得如水一般,羞答答地看着程越。程越看着她微微一笑,趴在她耳边道:“入宫之后,咱们看看有没有空房间,直接洞房了吧。”
管道升脸红如霞,轻轻掐了一下程越也不反驳。
程越本以为她会骂自己几句禽兽之类的话,偏偏却没有,禁不住一阵心动,连忙在心中骂了自己几句。
八姬中的阿锦担心地道:“官人,明天入宫两位圣人会不会想听曲子?妾身等要不要带着乐器?”
程越笑道:“明天是进宫讨赏的,不带乐器,想听让她们到雅乐居去。我程越的女人是随便到哪里都给人表演的吗?不提前说好怎么行。”
八姬心情大好,程越对她们的尊重让她们很受用,虽说众妾出身各不相同,但程越真是做到了一视同仁。玉琼那天情浓时失控咬破了程越的嘴唇,当时就吓得赤条条跪到地上哭起来,以为一定要挨打了。没想到程越却笑着把她抱到床上,还对她说:“怎么样?第一次吃人肉,味道还好吧?”玉琼破涕为笑,一同侍寝的七姬更是感动,庆幸自己能嫁入程府。
绿绮道:“官人,还是带上乐器吧,两位圣人有赏,我们连首曲子也不愿为她们唱也说不过去。”
程越嘻嘻笑道:“你们愿意拿就拿着吧,也让宫中人听听你们的本事。”
丽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官人这手欲擒故纵越发熟练,还好奴家知道官人没那么简单。”
众妾明白过来,也都笑了。程越笑道:“虽是一手欲擒故纵,但刚才我说的话可是实话,我的女人,不许别人支使。”
绿绮娇嗔着白了他一眼,柔声道:“知道了,明天我们会好好唱的,这样对雅乐居也好。”
程越嘻笑着朝她眨眨眼,道:“明天,一定是很有趣的一天。”
定娘和苏蓉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心中一阵打鼓,不知道她们的相公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天早上,程越难得的与众妾都在家中没有外出,管氏姐妹安排好制琴的工匠,也精心打扮后过来与大家会合。
程越见两姐妹越发俏丽,啧啧连声,管道升故意不理他,管道杲羞答答地躲在管道升身后,怕程越生气还要偶尔探出头来让他看清楚。
程越一早就派出石秀和丁义到街上探听消息。定娘问程越探听什么消息,程越也笑而不答。
过了一个多时辰,有人送来几张还散发着墨香的报纸,上面印有赵孟頫手书的四个大字《中华日报》,是程越提前让他写好的,字体极为优雅。这个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下面就有今天的头版,是程越写的一篇文章——《神佛之虚妄》!
程越把手中的报纸端起来看了又看,众妾知道这是大事,也都过来围观。一看到标题,就把众妾全都吓了一大跳。
定娘指着报纸道:“相公,这文章是你写的吗?”
程越笑着点头道:“当然是了,天下间敢写这篇文章的只有你相公我,没有别人!而且你好好看着,这里写着我的名字呢。”
定娘道:“相公不信神佛早就不是秘密,为什到还要写这么一篇文章?”
程越道:“天下人知道我不信神佛的其实并不多,还有人把我当神佛转世呢。就算知道的也不知我是什么理由,所以我要写这篇文章把那些神佛什么的一网打尽。这些东西清理一遍,不知会有多少人得救,再不要有病就到庙里求香灰、拿符水,好好的人都得折腾死。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有五百僧兵主动进常州守城,最后全都战死在那里,我早就在特区对佛教动手了。要推广我的学说,现在这么迷信一定不行。之前通过我的书我实际上已经间接否定了神佛的存在,现在就要直接向这些东西宣战。你们看史书可以看得很清楚,佛教越是兴盛,这天下就越衰落。而且这次我不只打算这样而已,我还会有许多其他的手段,务必要狠狠打击佛教。”
定娘眉头深锁道:“相公如果对佛教不满,似乎也不必现在动手,等相公再站稳一些不是更好?”
程越喟然叹道:“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杨霆已经侦知,元朝的国师八思八自从弟弟被我杀掉之后,时刻都在谋划复仇,却不料忽必烈与我达成和议,让他无法公开向我报复,所以他就把脑筋动到了南宋的和尚尼姑身上。这些天已经陆续从元大都和西藏四川等地来了许多和尚,很可能其中还有喇嘛扮成的和尚,临安城四周的寺院里到处都有。如果被他们利用宗教蛊惑周围的百姓做起怪来,临安城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地方,后果如何,实难预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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