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嘴,脖子一歪,有些不平地说道,“怎么什么都能被你猜到,没意思!”
肖风瑾哑然失笑,说得好像是他的过错一样,刚想要搂住眼前的女子,却突然注意到前方,百里嫣然披着厚厚的粉色外袍,面色苍白地走过来,当下,眼睛一沉,急忙走过去。
“怎么不在屋中好生休息,出来了?”关切的声音不容忽视。
百里嫣然微笑着摇头,伸指揉揉自己的额间,病态中尽显娇弱。
肖风瑾蹙眉,轻声问道,“头疼吗?”
“不妨事!”轻柔的声音,煞是好听,如杜鹃啼叫,“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所以想出来走走,风,你能陪我吗?”柔柔的模样,惹人垂爱。
肖风瑾一愣,回头看着仍旧杵在原地的我,神色复杂,低头,有些为难,“嫣儿,对不起,岳儿她……”
百里嫣然一笑,眉眼间尽是流苏凄然,憔悴不堪,“没事,是我多嘴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身子一欠,转身朝屋中走去,而在肖风瑾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片狠色。
我看着百里嫣然孤独离去,萧瑟的背影,心中有说不上来的滋味,咬咬唇,按理来说,我们同为凰炎的妃嫔,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应该前去拜访才是,可是,一想到她曾经用过的计量,我就难以迈入她的屋子,还好,肖风瑾并没有说些什么,甚至还以嫣妃病重,需要多休息为由堵住了一些闲言碎语。
肖风瑾一身白衣,飘飘然来到我身前,指尖抵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呵气到我面庞,“生气了?”
我摇摇头,一笑,瞪他一眼,“不就是说说话嘛,我哪是那么小气的人,况且,我现在过得很好,却也觉得对她有些亏欠。”我止住了声,没有继续说下去,百里嫣然,始终让我有所顾虑。
思及想后,放眼望去,那日我被吊于营帐的木桩之上,百里嫣然恨我的眼神不假,甚至说想要杀死我。
夜深人静之际,过往便随之浮现在脑海中,我是愈发想明白了百里嫣然的心境,在我还是圣天冒牌公主的时候,为了将我铲除,送我那封信,可是,一切皆出于眼前这个男子,甚至,我连怪她的理由都没有,只不过,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那计谋,牵连了公主府上下。
在肖风瑾中毒那段时日,趁着他昏睡时,我也向福伯打听了此事,然而,福伯叹了一口气,终归没有挑明这件事情,只知道,在我跳入火炉之后,肖风瑾确实查了此事,聪明如他,连我都想到的答案,自然,他也会想到,只是,福伯说,主子查着查着,就没了声息。
我回来后,肖风瑾也没有提及此事,其实大家心中都明了,却不去道破,纵使我和肖风瑾相爱,他与百里嫣然的那段十几年的过往是斩也斩不断的,而我也是插足不进去的。
换个角度,百里嫣然,她也怪可怜的……
我眼睛一眨,伸手弹了弹他衣服上的雪花,接着打趣地说着,“我的夫君有其他女子喜欢,证明我的眼光还算不错!”
肖风瑾偏头,无声一笑,“应该说我的眼光不错吧!毕竟,我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以前如此,现在,亦然。”
我身子一僵,被他弄得哑口无言,看着他双眸含笑,知道他是在说常德还有蓝辰轩他们,干笑几声,想着怎样反击,“还说呢!刚刚对她那么关心,在洞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肖风瑾知道此事若不讲明,这个小丫头虽然不会再问,但是一定会胡思乱想。
其实,那日,他为了照看所有人,身子护住了他们,加上先前大战蟒蛇,体力已有不支,掉入洞中,就晕厥过去,比起福伯更甚。
百里嫣然是第一个醒过来的,衣衫被些许刮破,她看了眼周围昏倒的几名男子,爬到肖风瑾身边,探手在他的额头,其实,雪崩的一头,南宫岳在发烧,而另一头,他也是。
本来胃就不好,不能受凉,如此一来,冷痛交替,折磨得很。
许是,昏迷之际,他无意识地唤了声,“渴!”
而百里嫣然害怕融化的血水冰凉,就割断自己的手腕,放到肖风瑾的唇边,让他喝下自己的血。
随即,脱了外袍,盖到肖风瑾的身上,感觉他的体温依旧冰冷得吓人,便干脆多脱了几件,只余件单衣,抱着他,熬过了一晚。
肖风瑾醒来时,看到百里嫣然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刀痕,苍白的面容,垂下的睫毛,心尖一颤,记忆竟回归到小时候,她为了不让他受伤,割腕救下郑玄之事,滚滚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结果,他是好了,百里嫣然却病倒了,很重,他想,若不是他早些醒了过来,发现出口,兴许百里嫣然就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那里。
说没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他知道百里嫣然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终归是饶恕了她,所以在他中毒得知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只是想着要好好对待他心爱的女子,南宫岳,于她,他狠下了心,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顾及。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他自小就欠她甚多,怕是终其一生也难以回报,现下可好了,又欠上了。
肖风瑾慢慢道出雪崩之后他略讲的那部分,看着南宫岳深思的模样,开口道,“现在可明白了?”
我点点头,心中有些郁闷,危机时刻,竟不是我陪在肖风瑾的身边,纵然我在这头也努力着,可是,心里想着那时,有一个女子穿着一层衣服搂着肖风瑾,而肖风瑾也喝下了她的血,心下顿感酸意弥漫。
但是,心中却是很感谢百里嫣然的,她恨我,我知道,可是一切的出发点都是爱上了爱我的男子,女人的光阴是最宝贵的,她弃了,舍了,却没有回报,若是换成我,恐怕也是心有抱怨的。
我后退一步,推了推肖风瑾,“你去陪陪她吧!”
肖风瑾身子一顿,有些不确信,“当真?”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咬着唇,“说到底,我总觉得对不住她,况且,她也是你的嫣妃,这样放着不顾不太好,她身子弱,还需要人照顾,而她,最想见的,是你。”
肖风瑾看到的只是低垂着的脑袋,心中暗自叹气,“你这么说,我便去,不过,岳儿,不要那么轻易滥用你的怜悯之心,她做的……,罢了罢了。”我宁愿你不知道,否则,怕是你也会怪我!
后一句,肖风瑾没能说出口。
我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他,“好笑,我才不会滥用怜悯心呢,若她不是真的关心你,我才不会将我的男人暂时借给她用呢。”说着,扶上肖风瑾的手,将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我们共有的相思豆来,很是满意地点头,“记得早些回来!”
肖风瑾知晓我的小心思,是想要叫百里嫣然看见他们的相思豆,无奈一笑,这丫头,虽然忍着让他去百里嫣然那里,但是,却仍然想要向百里嫣然证明他是她的。
肖风瑾点点头,目送南宫岳回了屋子,才转身去了百里嫣然那里。
夜深人静,我在房中来回踱步,等着肖风瑾回来,探子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报告石门之内的事情,百里皓渊和蓝辰靖自打今日白天进去,就一直没有出来过,看来在为那个是真正的浮金瓦而忙得焦头烂额。
“噹噹——”一声敲门声,是流夫晏和简笙来了。
简笙开口便道,“我叫夫晏叔来给你看看你的风寒怎么样了。”
我点头,“那就有劳夫晏伯了!”伸出右手,流夫晏走过来,将指尖搭在我的脉搏上,“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吃些补身的药,即可。”
简笙也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凰炎君主,他怎么没在?”
“哦,嫣妃她病重,所以他前去照料,一会还麻烦夫晏伯也去看看她的病情。”
“这样。”简笙点头,又问,“你们怎么没有留在那洞中?”
我莞尔一笑,他这是在向那上转话题吗?其实,今个儿早上,流夫晏刚刚给我看过,说的话和刚刚差不多,我的病已经不需要诊治,如今又前来,实属可疑,而且,简笙还随之前来,看来肖风瑾猜得没错,他确实要有话相说,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才叫上了流夫晏。
“那么多的瓦片,我们又不知道真的是何样子,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廖倾尘君主长眠于那里,如此惊动,不好。”
简笙眼睛一亮,很是赞同,“昔日,守陵人的祖先为了让廖君主保持尸身,在他还在世的时候便彻夜不眠地研制药物,终于发现了一种呈暗红色花朵的叶子有这个功效。”
我点头,“守陵人还真是厉害,竟能发明出此种药物来保人尸身千年不化,今天,南宫岳算是长了见识。”
接着我又问道,“不知可否请教族长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这浮金瓦的样子我们是见过了,可是为何要做成瓦片的模样?”
简笙眸光微眯,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一乐,侃侃而谈,“铸造浮金瓦之时,正赶上大陆修葺房屋,所以便用了瓦片,取了黄金,加上蒲敏鸟的羽毛、灵芙叶、杆蘭叶、还有娥尔草,高温熬制成透明液体,涂在瓦片表面,干净而光滑,相当于加了一层保护之物。”
我微微蹙眉,竖耳倾听,简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与夫晏叔先回去了。”
我关上房门,口中念叨着刚刚简笙说的事情,久久坐在椅子上。
忽然,我的房间里站着一个黑影,我一惊,站了起来,“郑玄?”
郑玄从房屋的阴影处走出,沉着一张脸,身材魁梧,“娘娘,我奉主子之命,前来告诉娘娘,嫣妃她重病呕血,昏厥过去,拉住主子的手不放,恐怕嫣妃娘娘不醒,主子是没有办法回来了。”
我心下黯然,淡声回道,“嗯,知道了,你去帮忙照看吧,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一声。”
我闭了闭双眼,房屋之中就剩我一人,往常这个时辰,肖风瑾会到我这里来陪我,直到看着我睡着,才会离去,呵,我苦笑,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没了他,似乎连房子都这般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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