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没有皇上的旨意,您不能进去!”
“我只是想看他们最后一面,这也不行吗?”
“不可,公主,皇上下令,在斩首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看望他们!”一位士兵在横在我和小雪前面。
“我若硬是要进去呢?”我嘴唇发白,面容却冷峻非常,眯着眼看着那士兵。
“公主,请不要让属下为难!”那士兵后退一步,向我弯腰,说道。
“若皇上追究下来,由本公主一力承担!你给我滚开!”我发怒道,眼看着就快要到午时了。
“公主!”那士兵眉头紧皱。
“公主执意如此?”这时吴丞相从里面走出来,屡屡他的胡须,打量般地瞧着我,不知深意地笑着,“公主可知,这是抗旨。”
我沉默不语,依旧坚定地望着他。
他点点头,说道,“公主若真想进去,我想我们也是拦不住的,不过,公主,您进去了,可就要承担后果。”
我冷笑,一个齐娘,一个常楚墨,两个都是对我极其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进去的,我连他们都失去了,有怎样的后果又有什么关系?
吴丞相冲那士兵点点头,那士兵退到一处,我把小雪强留了下来,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进去了。
“齐娘,”我哭着奔向了齐娘的身前,一头扎进她的怀中,此时斩首台上有数十人被麻绳捆绑,身着囚衣,头发散乱。
“岳儿?”久违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这里让进来吗?”一声颤抖,齐娘看到我,没有合上嘴。
我勉强一笑,轻声说,“齐娘,无事,我得到皇上的许可了。”
“岳儿——”齐娘眼角瞬间滑下泪水,满眼深情看着我,好似要将我印入她记忆的深处,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带起眼角边的褶皱。
我的齐娘啊,真是老了呢……
“齐娘,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抱着齐娘,身子用力地紧贴她,不留一丝空隙,痛哭道。
“别这么说,岳儿,我心甘情愿,你不要自责,齐娘很开心,真的,能够这样死去,齐娘我觉得,很骄傲!”
她一直大大地笑着,动了动,想要回抱我,可是双手被束缚着,无力身子又松垮了下去,有些懊恼。
“三公主!”是常楚墨的声音,他就跪在齐娘身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他喉咙动了动,沉默了会,犹豫地说道,“三公主,麻烦您和雪儿说,我,”他皱了皱眉,“我对不住她,请她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我点点头,已经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来,二姐姐那么了解你,一定知道你的愿望的,可是,常楚墨,心爱之人死去,你叫她怎么过得幸福?!
是谁,目光复杂地向我这边看来,我扭过头去,看到常德在不远处盯着我,目光闪烁,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行刑——”一声令下,我被强制拖了下去,“齐娘——”我大声叫着,伸手够着她,侍卫架在我的腋下,硬是将我脱下斩首台。
刀起刀落,也仅仅一秒的事。
漫天红雨,我眼中再没有了其余的色彩,呜咽、悲鸣之声混杂着。
有谁大声喊着,“岳儿,下辈子我还做你的齐娘——”齐娘,亲娘……
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没了任何声响,看不到,听不到,我的身子轰然倒地,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出,“啪——”,滑落而下,混着满地血红。
“公主,你可醒了,齐娘我可担心死了”
“哎,我说岳儿,您慢点,您这身子才刚好,不要随意跑动。”
“岳儿,你真的变了……”
“岳儿,我还真是不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啊,不过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齐娘我会一直帮你的。”
“是,是,二,二公主的确是善解人意、温柔大方!”
“属下,喜欢二公主。”
……
我的耳边不断响着齐娘、常楚墨的声音,一起玩耍,一起开玩笑,当时的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会发生这场变故,他们突然之间,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
我记得现代里,妈妈经常对我说,要珍惜眼前人,我懵懂不懂事,总是以为我们的时间很长很多,以后慢慢来,可是,我却忘记了,世事难料……
我脑中闪过的,还有常德,我心中虽然怪他,可就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当初相逢在宜春园到那些日夜,现在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一切来得太快,皇上的一道旨意,抬笔一写,不单单夺走了他们的生命,也让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皇上得知我违抗圣旨,擅闯斩首台,十分震怒,想要降罪,可是我自从晕倒,就高烧不退,连连呓语,皇上也是一直无法下令。
冷,好冷刺骨,我哆嗦着,想要寻找那一点点温暖,可是,突然之间,又热得如同火烧,仿若至于炉罩之中,浑身的肌肤都被点燃。
时而冷时而热,我一直昏迷不醒。
小雪一直守在我的身旁,在这寂静的公主府中,更加没了生气。
“岳儿,你快醒醒啊,”小雪手搭在我的床上,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岳儿,你不要小雪了吗?”小雪伸手用袖子擦掉眼泪,可是又有泪水再次滴落,小雪,这几日也是不好过的,她从来没有像这几日似的哭成这样吧,我还真是担心她那双眼睛真的会变成核桃。
在梦中,我梦到了许多人,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我还记得每每我生病的时候,他们都担心的要命,轮流照顾我,我很少生病,可是一旦生病,就严重得很,他们又是喂药又是帮我擦汗的,我能够感受到他们浓浓的爱意。
一切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此刻的我好想念他们,即使我再怎么坚强,再怎么装作无事,可是,也会有累的一天。
来到这里,我经历了一个普通女大学生永远都不会经历的,有哭有笑,从最开始的想要安逸生活,到最后被逼无奈,不得不铲除一些人,一步一步,连我也不知道,竟越走越深,越来越脱离了我想要的生活。
也许只有在梦中,我才能过着毫无心机的日子,见到我想见的人,见到那些去世了的,那些我见不到了的,那些不可能实现的,我突然觉得,就这么睡过去,一直,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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