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教堂,清冷的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在地上留下斑斓的光影,洒在空无一人的唱诗台上,孤独的十字架在闪烁不定的光芒中屹立着。
“我们血族的嗜血者科尔奇爵士和卡洛斯已经被我们血圣盟的执手解决掉,不用您老费心了!”身披黑袍的老人坐在教堂上的长椅缓缓说道。
“哦?那就最好了!这两个恶魔以为避开大城市,在那些偏僻的小村庄、人烟稀少的海边作案我们就找不到他们。哼哼,他们不光小看猎魔族的能耐还小看你们血圣盟的执法力度喔!”坐在教堂另一边的中年骑士嘴角带着弧度说。“现在嗜血者清理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可以歇歇了。再见,我的老相识!”
中年骑士离开后,黑袍老人似乎没察觉一样,静静看着教堂的绘有带着温和微笑飞舞天使的壁画。
“那家伙就是猎魔族的长老科比·耶卡斯?好逊的样子!”
此时一位身穿纯白的丝质衬衫,咖啡色的精绣马甲,黑色紧身长裤,脚踏宝蓝色羊皮短靴的少女从教堂的告解室走了出来。
“人类有句话叫‘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千年圣战后我们血族数量可谓是花果凋零,血族2代在圣战中全部英勇捐躯,3代也只剩下我和科尔奇爵士他们寥寥几十位。本来这么危险的任务是不应该派你去的,但我们这帮老家伙跟科尔奇爵士认识了几千年,实在……实在下不了手!”黑袍老人双目流出鲜红的液体,是血族的眼泪!
“达克沃斯伯爵,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您也别难过,为科尔奇爵士这种嗜血者流泪不值得!”迦宁淡淡地说。
“迦宁,你年经还小,科尔奇爵士不是天生的嗜血者。其实嗜血者只不过是千年圣战后,人类和猎魔族对我们不遵守所谓‘避世’教条的血族一种称呼。”
“但我们捕食人类也不对啊!”
“你去人类学堂上了几年课,开始同**类是吧?人类不也弱肉强食吗?人类不也捕食动物吗?人类不也饲养动物然后把它们吃掉吗?”黑袍老人激动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
“对于一出生就奉行‘避世’教条不允许捕食人类的你,对于在血族、猎魔族和人类和平相处年代成长的你,没有尝试过捕食的快感,没有品味过人类喉咙还带着体温的鲜血味道,你很难理解我们这帮老家伙对于人类血管流动着的血液那种渴望!”
“嗯嗯,就像人类吸食毒品那样一次次戒掉然后又一次次因忍受不了折磨而重新吸食?!”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在这千百年时间过程虽然很痛苦,但我们血族3代大部分都熬过来了。”
“哎!这次科尔奇爵士再次成为嗜血者是因为猎魔族把他的独生子杀死了!事情是这样子的:科尔奇爵士的独生子生性善良,在一次人类之间的冲突中救了几个被当权者欺压的农民,却被人类的当权者污蔑为是嗜血者,猎魔族当然是相信人类当权者的话而不听科尔奇爵士儿子的辩解,可怜的孩子就这样被含冤处决了!科尔奇爵士得知事情始末后找到那几个当时污蔑他儿子的人类当权者,将他们开膛破肚,接着就跟他的助力卡洛斯亡命天涯……他们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伯爵,现在看来‘避世’教条其实是在保护我们,只要我们不明目张胆地狩猎人类,我们就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我们也不参与人类、猎魔族的纷争,不在他们面前显露自己的身份。我们可以联系血族5代帮助我们搞到人类出售或者捐献的血袋。”
迦宁没有被故事中的主人公的经历打动,只是冷冷地道出了自己分析的结果。
“很好,去人类的学堂念了几年书想法果然不一样了,现在嗜血者清理得差不多了,你就好好地去念书吧,我们确实可以歇歇了!”
……
……
自从那最后一场朵夫尔竞赛后,猎魔族最美丽最本事的15岁女捕手薇诺娜·坎贝尔总是有意无意地来找吉恩聊天,向吉恩讨教古代搏击术。吉恩一直把薇诺娜当作姐姐般看待,他的心已经被那个有着一双忧愁棕色眼睛的血族少女迦宁占据。
薇诺娜是猎魔族数一数二的美人,她的眼眸是红宝石般的绯红色,她的睫毛很柔很长,鼻子高挺,五官的组合精致梦幻,唯美得不像人间之物,简直就如同一个古罗马女神雕像般完美无瑕,灵动异常,极为诱人。一袭绿色轻纱长裙隐隐约约露出修长白嫩的美腿,尽显曼妙的魅力。
薇诺娜的父亲是猎魔族同盟的长老之一,出身高贵,自幼接触的都是猎魔族和人类的上层人物,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
但对于自幼接受父亲伊诺克带少少野蛮粗暴、放任自由教育方式下的吉恩来说,他总感觉到与薇诺娜谈话简直是一种折磨,每次到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爆出粗鄙的言行。
这天早上天下起了阵雨,薇诺娜冒雨来到吉恩家里,送来一个自己亲手烘焙的心形蛋糕。
“吉恩,尝尝我的手艺,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的,妈妈说女孩子整天打打杀杀的不成样子,要学会厨艺才能……才能讨男孩子高兴!”
薇诺娜冲着吉恩妩媚一笑,散发着一种清爽的感觉,一头柔顺的长发还带着少许的水气,贴在白皙的肌肤上有着说不出的**。
“薇诺娜,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姐姐般看待。”吉恩发觉薇诺娜的表白越来越直接了,连忙打住她的进一步举动。
“昨天你叔叔(科比·耶卡斯)来我家对我说,你这是害羞,其实你也喜欢我的。”薇诺娜那清秀的容颜灵气动人,俏脸带着楚楚动人的红晕,眼眸中媚气横生,水灵灵的极为娇俏。“你叔叔说自从你获得朵夫尔竞赛第3名后,很多女孩子向你表白,你都一口拒绝……你身边只有我一个女孩,对吗?”
吉恩心中暗暗叫苦:没错我对所有的女孩子都一口拒绝,我骗她们说是为了薇诺娜,其实是为了迦宁,但这怎么能告诉别人?!叔叔也是的,为了所谓的“门当户对”,家族的“强强联手”,竟然不避嫌疑地为我拉拢这门姻缘!
吉恩唯唯诺诺地应付了薇诺娜半天,好不容易送走了她,自己就一个人愁眉苦脸地站在庭院里发呆。
“大情圣,苦着脸干吗?不舍得薇诺娜走吗?”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一晃来到吉恩面前,原来是安德烈。
同样吊儿郎当的性格,同样有着各种古怪念头的“异类”,安德烈和吉恩在竞赛后成了好朋友。
“别取笑我了,你也知道我对薇诺娜的感觉!”吉恩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安德烈坐上葡萄架上的摇椅,轻轻一点,让摇椅缓缓地晃动着身体。
安德烈这家伙一直以自己年纪还小为由不肯进入猎魔族管理层,身为3届朵夫尔运动冠军,猎魔族同盟明确了他今年一定要加入管理层……但这家伙死活不愿意,管理层逼急了他,突然间说自己要去北美洲求学。北美洲大陆是一片人类新开发的土地,欧洲大陆人类中有不少冒险家、小偷、盗窃犯都主动或被动地前往那片被欧洲上层人士认为充满荒蛮味道的土地。
“离开这里去北美洲大陆,恐怕父亲大人不让我去的……”吉恩用脚跟碾了碾微湿的泥地,低声说道:
“你已经是3届朵夫尔竞赛的冠军年纪也比我大,你不进猎魔族管理层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但我年纪还少,连猎手也不够年龄担当,管理层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我跟中土的郑右禅学了一句话——你是重于泰山,我是轻于鸿毛!”
安德烈看着吉恩,似笑非笑说道:“别蒙我,我学中土的文化比你时间长,你是嘲笑我是座大笨山飞不起来,而你就好像大雁一样可以展翅高飞?!”
“真的吗?太可恶了,这个郑右禅居然欺负我不懂中土语言!”
安德烈没有继续取笑这个吉恩,沉默片刻后平静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了,他们堂堂正正送我去也好,我自己悄悄逃过去也好?”
“其实我没有他们想像得那么清高,对于权力什么的不屑一顾,只是我想问题的方式跟他们不一样。”
“像我们这种级别的新人,那些长老哪里会瞧在眼中,就算是3届猎魔族冠军又怎么样,只要他们找到比我们更厉害的角色,随时可以把你替代出来。”
“数十年来,这已经成了常景,除非你是有很多实战经验的猎手,比如说来自中土的郑右禅,听说他在中土是历代皇朝的国师,死在他手上的血族和人类可以填满整个爱琴海。”
安德烈的表情凝重而严肃:“现在血族的嗜血者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还有多少存在的价值?再说人类发明了很多新玩意,他们的火枪越来越厉害,如果我们学会更多这方面的知识,打起架来就省力多了!”
“我知道你一直有写东西的习惯,你有没有想过成为人类口中的作家,在人类社会发表文章讲述我们在人类眼中的传奇经历!”
吉恩挠挠头,感慨说道:“以前可没有人告诉我这些事情。”
“因为你父亲和老师都给你安排了一条猎魔族的老路,所以自然没必要告诉你。”
安德烈看着他说道:“在这条所有人眼中令人羡慕妒忌恨的路上,你下半辈子就是进入管理层当猎手然后挣功勋晋升为护法,娶了薇诺娜,生几个孩子,等长老们退位了你就接任成为新一代长老……”
“别刺激我了,要想改变这种生活我必须背井离乡跑到一个我并不熟悉的环境,听上去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划算?”吉恩继续挠头。
安德烈狠狠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我看你在朵夫尔竞赛中应变能力挺快的,作风果断,手脚灵活,怎么现在变成一个畏手畏脚的家伙!”
片刻后,他的表情温和下来,劝勉道:“这是最后一届朵夫尔竞赛啊,现在获奖的第一名不肯进猎魔族管理层,但谁也没想到身为第三名的你居然也不想进管理层,这让长老们觉得很没面子啊。我的家人和你的家人都急得好像热窝上的蚂蚁了,却没什么更好的主意。”
“夜长梦多,如果我们此时还不赶快离开这里,拖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最近这里有几个地方的人类闹饥荒,很多人类移民去到北美洲,我们以去那里保护越来越密集的人口为由,设立猎魔族分部,成为山高皇帝远的山寨大王!”
吉恩低着头,默默不语,不停盘算着其中的得失利益。
安德烈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不拿出一些看得见的利益,很难说服对方去冒险,不由叹息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被薇诺娜缠得透不过气吗?”
听到这句话,吉恩霍然抬头,刚才还显得疲惫的眼眸竟是陡然变得极为有神采。
安德烈跳下摇椅,走过去拍拍吉恩的肩膀,眨眨眼睛说道:“你先斩后奏去了北美洲,薇诺娜的家人自然会反对高贵的女儿去那种充满荒蛮味道的地方找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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