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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闹得这么大,吵闹的众村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些青壮已经准备好家伙,他们可不怕什么野兽。
就见青茫的烟尘泛起,三骑似牛似豹的怪物,眨眼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那兽形似蛮牛,却更为高大雄健,白蹄、青皮、黑背,脑门上黑白青三种颜色的花纹,形成碗口大小螺旋,一双大眼却是宛如虎豹的黄色瞳孔。站定后前蹄刨地,嘴里发出一阵夜枭般的低吼,不停地摇头摆尾,唬得周围的众妇孺纷纷向后闪躲,这么怪异的野兽可不常见。
“是玄门的仙师?!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单堂主面色一变,和古副堂主对视一眼,这三色驼牛是玄门的标记,等闲见不到,此次下天坑的组织,由乌灵教负责,这是南疆各派和烈阳侯十年前就决定的事,自然乌灵教从中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少。
玄门作为数百年前制定规则的当事人之一,在这种关头前来,不知何意?虽然道门在三百年前在南疆被灭了道统,部分人成立了玄门,更在二百年前出走南疆去了中州,不过乌灵教作为梵天教在南疆世俗的鹰犬之一,对玄门以及属于他们的一干旁支、外门的江湖派别,一直是心存防范。
一旁的管家石侩也是紧皱双眉自语道:
“真的是传说中的玄门?他们怎么也来掺和,不是有约定,隐世大派不介入下天坑的事吗?”
“三色驼牛是不假,可人却并非玄门的人。那锦袍大汉是翼山剑派的歌乐山歌舵主,我爹数年前带我去过翼山剑派,因此识得这人。不用太过担心,问问是怎么回事?”
石风走了过来,拍打着铁扇,故作潇洒姿态,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却紧紧盯着三骑驼牛兽上,轻盈跳下的一位绿衣美少女。
石侩等人听了,这才恍然。
“哎呀,公子果然是慧眼呐!”
单堂主和古副堂主心下略松了口气,古副堂主暗道:
“原来是一向向往玄门的翼山剑派,这石家偏房倒也并非完全纨绔,连我都没见过号称翼山剑派第一高手歌乐山的真面目,他到认得。
不过这小子委托的那事,却是令人厌烦,老子可不想掺乎到石家、符家那些破事里面去,怎么能做的不留痕迹才好。”
三色驼牛上跳下来的那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粉面含春,桃眼杏腮体态妩媚,令人望而生欲,小小年纪竟是个尤物,未言先笑的四周一打量,启朱唇对着旁边的青衫年轻人笑道:
“师兄你看,天坑呢,还是火髓的,要不要进去看看?”
年轻人打扮朴素文雅,就像个寒门书生,本来微笑的面孔,看到蓝风对少女一脸贪婪的神态后,立刻拉下了脸来,冷哼道:
“这里俗物太多,师妹小心别又沾染了麻烦,到时可不容易甩掉,还是别淌这天坑浑水的好。”
少女对自己的美貌相当自傲,蓝风这种情况,这两年她已经见过多次,早就习以为常,这还算正常的表现呢。
一打眼,忽然看见了精壮村民当中,身穿土黄色矿奴粗布短衫的人群里,有一抹瘦小的身影。
见那少年张着嘴,眼睛不眨的看着自己,口水都流了出来,活像个山猴子,不由得扑哧一笑,顿时百媚横生,包括单、古两堂主、蓝宝、蓝风在内,甚至旁边的年轻人见了,都不禁心头一漾。众人心下暗道,真真是个红颜祸水。
不过少女一笑倒也让在场的人惊醒了过来,人丛中的石林尴尬的擦了下嘴角,暗自惭愧:
“我怎么做出这种丑态?这不像我啊。心也跳得厉害,还留了口水,刚才脑子里一片混乱,莫非又是黑石的影响?这十年来,进了我脑子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学问,还有那个人的一些模糊的记忆,也恢复了一些,看来必须找时间回想下才行。”
石林正在这里痛心反思,一旁单堂主听到石风的话,哈哈大笑道:
“原来是翼山剑派神龙不见首尾的歌乐山歌舵主,久仰大名了!莫非也看中了这火髓天坑,有兴趣下去一行?我乌灵教虽然负责此次蓝家村下天坑的组织事宜,可也不会拒绝歌舵主的雅兴的。”
此话说完,在场几人听了,面容都有些古怪。
原来各大派二百余年前早有约定,南荒雷域的天坑资源收集,各大派均不得插手,都是附近当地的门派负责,各派事后再分拨利益,这是经过数十次的血战后,不得已各方才妥协采取的最好方式,谁也不会轻易打破规矩。
而说到天坑里的危险,除非各大派的精英人物进去,否则像乌灵教和翼山剑派这样的当地门派想下天坑,也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的。
最重要的是,作为和乌灵教关系不睦,和石家现在也关系渐冷的翼山剑派,众人倒都不但乐于见到其帮众能以身犯险,更期望他们率先打破约定,成为各大派的众矢之的。
少女身旁的年轻人看似文质彬彬,却是个火爆性子,在他心里也根本看不起这些人,抢在歌乐山身前一撩青衫道:
“既然堂主如此慷慨,白思愿意领情。”
蓝风和单堂主面色一凛,姓白?看这青袍年轻人的气质,武功修为显也不俗,莫非是和石风一样,同为南疆大姓之一的白家人?见他眼看就往天坑洞口走去。身后那锦袍大汉终于开口道:
“且慢!重任在身,你俩不可任性。”
说话阻止白思的正是歌乐山,作为一堂之主,久历江湖,岂会这么容易冲动。当下催牛上前一步,微笑拱手对着石风和单堂主等人道:
“没想到乌城石家的人和乌灵教各位都在,恕我等冒昧了。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天坑,实在是另有要事。”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方布帛,展开指着上面的人像道:
“有苦谛院发来通告,大洪国各派都参与追查,各位想必也熟知,此人就是前几日被处死的那个道门余孽的师长,在中州大闹苦谛院分院后逃到南疆,现已身受重伤,各派都在通缉,乌灵教的各位不久也必能接到上命。”
“烈阳城的屈侯爷,也已经答应画影图形,只是还没发到这里。我等之所以来的匆忙,是有山民回报,这大巫山附近,似乎曾经看见过他,特此前来查看。”
当下将图像交给了村长,三人二话不说,上了驼牛绝尘而去。
石风摸着下巴,留恋的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她临走时的回眸一笑。
“此事完了后,帮我打听下这少女的底细。”
石侩连忙低头应下,心里却一阵鄙视,自己这位少爷还是有点,怎么说呢,心比天高啊。翼山剑派本是南荒雷域附近的大派,虽然这些年被乌灵教压了一头,总归是玄门旁支,不是现在府城乌城他石家偏房能攀的上的。
看这三人能骑乘玄门的坐骑就知道,定与其关系匪浅,焉知日后没有进入玄门的机会?那玄门是天下有名的大派,在整个南疆和中州大地,也是赫赫威名。
如果只是翼山剑派还好说,凭着少爷是南疆大姓之一,石家旁支二房嫡子的地位,兴许勉强能搭上。
这玄门嘛,枝儿也太高了点,那可是不下于苦谛院的存在,据说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撑腰,那是和梵天教一样隐居在世外的仙门,连势力滔天的梵天教,也礼让三分,哪是我们这些凡人能仰望的?
少爷即便能进烈阳学宫,可现在乌城蓝家面临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风少爷总是这样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早晚把全家都连累了。
众人各怀心思,下天坑却是耽误不得,单堂主已然带领着村民们和矿奴队跪倒祈福。
“各位,大梵天保佑你们,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正好下天坑,再晚就不容易取石脂了,快!”
下天坑是有讲究的,时间上最好不超过五个时辰,时间一过即便能挖出石脂,效用也会大减。三个月以后,石脂就会消失,天坑将彻底废弃甚至坍塌。
不过同样在五个时辰期间里,天坑里的危险也是极大。有着各种未知的毒气和矿兽,五个时辰后,同样也会自己消失,越早进入越危险。
在古副堂主、石宝等人的鼓噪下,矿奴们祈福完毕,头脸全身已经开始涂抹醒神草药汁,这是为了防火又具有特殊效果的一种草药。
“林子!打起精神来!黎叔等着你回来,你和墩子要互相照顾点。”
二十多年前就下过天坑的黎叔,深知下天坑的危险,即便活着出来,也是九死一生,很多人就像他这样落个半残,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能不被抽签抽到下天坑的青壮村民,真可以说是幸运的了。
看了看旁边和黎婶正在嘀嘀咕咕的蓝墩,这小子是除了石林以外,这届矿奴队年龄第二小的人。地上还有两个流鼻涕的弟妹,在拽着墩子的大裤管唧唧歪歪。
石林不由一阵羡慕,黎叔一家对他的恩情,他是不会忘的,但他也不善言辞,只是暗暗记在心里,冲黎叔的老脸狠狠点了点头,又咧嘴冲比自己高多半头的粗壮小伙伴笑了笑,下意识的拍了拍肚子,触到那两根短木棍,顿时觉得信心十足起来。
突然冲口大吼了一嗓子:
“下天坑喽——!!”
“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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