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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刘旺财打探消息回来了。这个刘旺财衣着打扮实在滑稽,让人发笑:只见他,身上穿着黑色紧身服——不过那个服装上有些灰色的补丁,头上戴着白色毛巾——严如一个孝子贤孙,脚上穿着土布鞋——大脚趾处还露着洞,用棉花塞着那个洞,还漏出一大坨棉花。在这样的装束中,白色毛巾特别显眼,多远就能看到这样的毛巾。也是因为这个,刘旺财差点连城门都没进来……
“旺财,怎么穿成这样?白头巾是怎么回事啊?好像我们武毅军没这个装备啊,哈哈哈……”不在公开场合,黄云从来不忌讳和他们几个开玩笑的,他们几个也会表示出和黄云的亲近。
“云哥,俺也不想啊,”刘旺财苦着脸,无奈的回答,“开始的时候,穿着俺们以前侦查的服装就出发了,等俺带着人到了罗森店就发现了问题,穿着那样的服装碰到了很多盘查。幸好俺们没带武器,要不然真要打起来了。所以,俺们就弄晕几个人,然后换了他们的服装。不知道这个朱红灯怎么想的,在罗森店,每个义和团团民都发了一个白毛巾……俺感觉这个白毛巾不吉利,像俺们老家的孝布……俺爹死的时候,俺都不知道带了没有,现在,却不得不带了。嘿嘿,这样侦查就真方便了,再也没人来打扰我们了。”
“好了,其他的事情不说了,如果你有这个心,等回去的时候,我主持给你爹再修个像样的坟……”黄云不想提过去不高兴的事情,既然提到了,他不能让手下的兄弟心里不舒服。
“嘿嘿,云哥,俺不是这个意思。”刘旺财不好意思起来,“俺都不记得俺爹长的啥样子,他埋在哪里俺也不知道,俺怎么给他立坟啊。俺就是说说,嘿嘿。不过这个妆扮真的帮了忙了。俺是打听到消息了。”
刘旺财歇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俺们穿着这个服装可以随便走,见到人打个招呼就过去了。俺们探听到,罗森店的洋教堂还没被攻破。”
“教堂没被攻破?”黄云感觉到不可以理解,这个义和团起义都已经七八天了吧?一个教堂都没攻破,这叫什么起义啊?“怎么回事?知道原因吗?”
“根据俺们听来的消息,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协议,具体内容就不知道了。不过俺们远远的看到了一些情况,教堂里大概有五六十条长枪,还有一些短@枪,都是架在墙头上,防备森严。教堂外面围着二三百人,都不敢接近教堂两百米。教堂的石墙上有些黑色的痕迹,应该是他们想要烧教堂留下的。不过,据俺的观察,火攻对这个教堂应该没多大作用,这个教堂就是个堡垒,全是用大青石砌成的,四五米高的外墙。里面是什么样子俺就不知道了。
“俺还探听到,整个罗森店有四五千义和团的人,这些人多驻扎在镇子外面,东一堆西一堆的没有什么规律。他们的首领多数都住在离教堂不远的一户人家,据说这户的户主是原来罗森店的大户,义和团起义后,也不知道这个大户是死了还是逃了,反正留着这么大的宅子让他们占了去。
“还有的就是,俺们发现他们多数都没有什么武器,火器火炮俺们一件都没发现,少数拿着大刀的都是头领,其他带着白毛巾的那些人多数拿着斧头和镰刀这样的农具。”
黄云突然发现,自己手下的侦察兵也是不合格的。虽然刘旺财说了这么多,也算把探听的消息都说出来了。但是,在整个过程中,刘旺财夹杂了太多的东西,有些东西是黄云这个指挥官并不需要的。这都怪黄云自己,自己也不知道侦查兵需要怎么汇报情况,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定。但总的来说,这个侦查还算成功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次以后再改进吧……
刘旺财传来的消息让黄云知道几件事情。首先,朱红灯知道统一服装了,在临清的时候这个白毛巾标示敌我的方法还没有实行,现在已经有了,不管是朱红灯想出来的,还是其他人想出来的,都说明他们开始有意识的注意到组织的重要性了;其次,刘旺财探听的消息可以证明,这伙义和团的攻坚能力很差,一个百十人全副武装的教堂都够他们攻打个七八天的,而且还攻不下来;再次,就是他们的武器装备了,听到刘旺财说到斧头镰刀这些东西,黄云就想笑,这些东西说说可以,真的打起来,不见得有顶门用的杠子管用,这也让黄云想到了后世的一些事情,他是不是能组织起来拿着这些斧头镰刀的人呢?这个真不好说。
总的来说,那些人虽然有了些组织,还是比较松散的,武器装备都非常缺乏,战斗力也不会怎么样的。这样情况知道以后,黄云就放心了,他不需要搞那些什么欺骗、突袭一类的东西了,直接用自己强大的武装力量推过去,就能解决问题了。反正他的目的是驱赶这些人,而不是消灭这些人,把他们赶出罗森店,随便他们去哪里吧。
想明白以后,黄云就开始命令自己手下的人准备起来。一共三百个正兵,清一色的88式委员会步枪,也算装备精良;两百名长夫都交接了运送的物资,拿起了长矛,也不算是手无寸铁了;还有三五十人组成的一个炮队,2门大炮加上上百发炮弹。
有了这些以后,黄云准备直接推过去。按照黄云了解的火@枪战法,步枪排在中间,或者三排、或者五排,轮流射击就可以了;长夫队手持长矛在两旁护卫,防止两边的偷袭;炮兵就在后面,战场上随便放几炮就能赢得战争了……黄云仔细想一想,突然觉得好笑,打这样的不对称战争真没意思啊,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没有计谋、不用准备、没有欺骗,什么都不需要,这是自己的悲哀还是对面义和团的悲哀呢?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中国的悲哀吧……
这天午后的三点,朱红灯正在精巧的院落里晒着太阳,手下的徒弟回报平原的官军出动了。这让朱红灯非常的不高兴,他还在欣赏这个院落,这个院落是多么的精美啊,他还没享受够呢。要是以前,他是不可能享受这样的幸福的:砖瓦砖房,没有一丝灰尘;前后七八重院落,亭台楼阁加上院子里的小水塘,是多么的美妙;服侍自己的人,这两天再也不是粗鄙不堪的那些徒弟了,而是娇艳的丫鬟太太们。
想起那些身材婀娜的女人们,吹弹可破皮肤,惧怕中带着娇羞,以前不管是丫鬟,还是太太都让朱红灯兴奋不已。他这几天晚上能搂着这些美人睡觉,白天能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这样的生活,就是死他也愿意了。以前那些富户、官老爷们的生活他现在全有了,还有什么追求呢?那些洋人随他们去吧。他们说是答应给自己一些武器,可是自己也不会用啊,只不过在威县和临清吃了洋枪的苦头,他也想弄一些吓唬吓唬人罢了。自己是攻不下那个洋庙,这个真不怪自己,就怪那个洋庙修的太结实了……一个洋和尚庙,弄那么高干什么?还全是石头砌成的,一点都不怕火。不像自己现在住的这个院子,虽然精致,但是一把火下去,那些木头肯定全要烧了,房子也要塌了。
哎,以后自己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弄一套房子,坚固程度要和那个洋庙一样,精美和舒适上一定要超过现在住的这所宅院……
还在胡思乱想的朱红灯突然被人打断了,他刚想发火,发现是自己的大徒弟。他这才想到,这个徒弟好像要汇报什么消息来着?
“说,什么事情?不是说了吗?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打扰我,我现在要静修。”虽然知道这个徒弟肯定要汇报消息,朱红灯的口气依然很严厉,看他那个样子,好像随时要起来踹他那个徒弟几脚一样。
“不是的,师傅,徒弟没有想来打扰师傅……不过,平原的官军出动了,俺不敢不来汇报,兄弟们都在外面等着,就等着师傅决断呢?俺们怎么对付那些官军?”那个徒弟好像很害怕,不过还是把该说的说完了。
“哈哈哈,官军?徒弟啊,官军来了,怕他个鸟啊。罗森店的官军都让俺们打跑了,这个平原的官军又有什么能耐……不要担心,吩咐兄弟们,把他们打回去就是了……谁能带头打跑这群官军,师傅有赏。谁要是怕死不上前,你告诉我,师傅我来惩罚他……”朱红灯表现的依然很轻松,他没把官军放在眼里。他活了几十年,除了在威县和临清吃亏以外,其他的那些官军哪个不怕他?单挑?那些军官在他手里走不过一个照面。玩阴的?那些军官恐怕就要活在恐惧中了,他们的妻儿老小时刻要想着是不是安全的。嘿嘿,朱红灯自己真没怕过官军。
看着朱红灯又陷入沉思,那个徒弟鼓起勇气向朱红灯说道:“师傅……师傅,这伙官兵不是俺们以前见到的官兵……他们都拿着洋人的妖器呢,那些妖器带着洋人的妖法,徒弟们都挡不住的……就等着师傅做法破了洋人的妖法,俺们好上去跟他们厮杀……”
“哦,洋人的妖法?”朱红灯突然清醒过来,他是知道洋人那种武器的,自己是没办法应付的,不过这些都不能跟徒弟说,“他们来了多少人,领头的妖人是谁?”
“兄弟们远远的看了一眼,旗帜上好像有黄云两个字,还有什么武毅军那些字……”那个徒弟还想说下去,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师傅从软椅上摔了下去,啃的一嘴都是泥。他正想过去扶起师傅,他的师傅朱红灯猛地翻过身来,坐在地上……他更加佩服自己的师傅了,摔的这么重,还这么灵活的做起来,这要有多深的功力啊……
那个徒弟呆呆的看着朱红灯的时候,朱红灯开口了:“黄云?哪个黄云?是不是我们在临清遇到的?那个段……段什么来没来?”
“俺们只看到了黄云的旗号,没看见有带段的旗号。看旗号和临清府的那个黄云一样,应该错不了的,这次师傅一定破了他的妖法,带着兄弟们去报仇……那个姓段的旗号没见到,应该不在这里吧……不过徒弟认为,那个姓段的妖法更厉害,一个妖法就炸到一大片……不过,还是师傅的神法最厉害,都能破他们的妖法的……”这个徒弟看着朱红灯的脸色不好,说到最后马上转变话题,猛夸师傅的神法……
正夸着,突然看见朱红灯又运起神功,满脸通红直视前方、呼气如云……大徒弟正想着师傅是不是又在显示神迹的时候,只见他的师傅朱红灯向后一倒,激起一片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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