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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旺财带着十几个人出了城,饶了很大一圈,才小心翼翼的接近定武军的营地。整个营地显得非常安静,只有几个站岗的,剩下的士兵都在休息。中午的时间到了,刘旺财把人散在营地四周后,自己带着两个人躺在茅草丛生的一个小洼地里,不急不慢的吃着干粮。
现在,他没什么好着急的,只要定武军的营地没什么异动,自己就可以一直在这里观察着。如果能偶来来那么一下就好了,可惜啊,云哥不允许自己胡来。别看自己就带了十几个人,自己有把握让定武军营地鸡犬不宁。甚至有可能的话,自己可以一枪干掉那个段标统,那一切事情就简单了。可惜啊,真的感觉非常可惜。营地里那些士兵根本就毫无防备,那个在营地里走来走去的肯定是个军官,至少是个低级军官吧,自己真想一枪干掉他啊……
刘旺财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到营中间的大帐里出来一个人。不一会儿,那个人就招呼着营地里的二三十人,出了营门,一直向西去了。他赶紧带着两个人跟上,让其他人继续监视着营地。
跟了几里路,都没机会下手。对方的人太多了,二三十个,自己不可能强行突袭去抓俘虏。这些人好像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一个停下方便的都没有,实在是不好下手啊。
这一路疾跑,把刘旺财和两个手下累坏了,也不知道向西去的那些人为什么这么着急。他们全力前进,刘旺财就全力跟踪,又不能让他们发现,只能找一些小路来走,这几里的路程,他走的路比那些定武军士兵多了一倍的距离。
过了主要路口,从上面发下来的地图来看,现在可以确定,他们是向威县去了,自己可以去汇报了。刘旺财吩咐两个手下继续跟踪,然后自己返回城里汇报去了。
黄云听到刘旺财的汇报,心理也就有底了。他判断,这两天段祺瑞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了。根据上次刘旺财抓住的俘虏招供,段祺瑞的营地现在没有大炮,仅仅凭借这一千多支枪,没什么大的作为。段祺瑞是不可能不顾清廷的律法,公然攻击府城的。他带来的大炮留在了威县,现在派人去威县,肯定去调集大炮去了。如果让他安全的调集回来,那就不好办了。有了大炮以后,段祺瑞对付临清城的方法可就多的多了。
怎么办?首先,那几门大炮肯定不能让他运过来。仅仅凭借着刘旺财的十几个人,是不可能挡住威县来的军队的。刘旺财顶多骚扰一下,迟滞他们的行军速度,可这样做没什么作用。如果驻扎临清城的所有的正兵都出动,那倒有可能让段祺瑞的威县炮队全军覆没。可是,如果自己全军出动,让段祺瑞发觉了,那就不妙了。自己留下的长夫队缺少枪支、装备,装样子都不像,是不可能挡住段祺瑞的;而且,知府看到自己都带着军队走了,说不定马上就请那个段标统进城呢。即使知府依然能够坚持,军事力量也是撑不住的,凭借绿营那些兵痞,装样子都不够格。
炮队肯定要劫,那只能采用欺骗的手段了。这个知府还好办,自己三五天不出面,他都不会找自己的。关键是那个段标统那里怎么办?
想了一会,黄云拿定主意了,就这么办了,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利益就越大。说不定赌这一次,自己就能有几门大炮耍耍了。
“旺财,带着你的人去威县的路上侦查,监视大营的留两个人就好。要注意看看这一路,有哪些地方险要,容易藏兵和埋伏的。同时,注意威县出发的定武军的规模和装备情况。得到消息随时向我汇报。去吧,注意安全。”黄云是不舍得让刘旺财去冒险的,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看着刘旺财告辞而去后,黄云马上向知府衙门赶去,他要给知府吃颗定心丸,同时弄些吓唬人的东西。
见到知府后,黄云先是装作愁闷苦脸的向知府诉苦:“府台大人啊,这个城防可是难为死我了,大人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
“黄大人,怎么回事啊?不是守的好好的吗?又出了什么事情啊?”知府感觉到莫名其妙。
“大人也知道,看着我手下有一千多人,其实我手下仅仅有四百杆枪。分布得到四个城门,每个城门才两百杆枪。枪支数量严重不足啊……”说着,黄云唉声叹气的摇着头。
“哈哈哈,”知府大笑起来,好像不以为意,“这个倒是没什么,不管多少枪支,谅那个段标统也不敢硬来。和黄大人合作这几日,甚是愉快,我们一起还会怕那段标统?”
“不是怕他,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他弄出个什么事情来,你我脸上都不好看啊。所以这次要请知府大人帮忙了。”
“帮忙?”知府警惕起来,“黄达人要粮食?银子?还是…….”
黄云一听,糟了,装过火了,赶紧说明来这里的目的:“不、不、不,知府大人误会了。粮食饷银都是朝廷拨发的,不会多要大人一分。我的意思是,大人能否把城中守军的火器借我一用?”
“这个……这个还真有点麻烦。”知府不敢贸然答应,如果借出去了,真变成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那还真不好交代。难道让自己掏腰包去买火#枪?自己还没这么大方的。
“大人放心,”黄云看出了知府的犹豫,“就借这几天,守完城以后,马上归还。大人也知道,我手下用的西洋快枪和守城军队用的完全不同,这件事过后,我要那些火#枪也没什么作用……如果大人不放心,我这里还有全军结余的饷银和下个月的饷银,几千两。先做抵押,如果我不还回枪支,大人完全可以扣留我的饷银啊。下个月,士兵见不到饷银,那还不把我吃了啊,,大人你说对吗?”黄云大笑着看着知府,然后拿出几张银票。
“哈哈哈,黄大人谦虚了,那些士兵是不敢怎么样大人的。大人这样说,好像我不愿意守城一样。不过,你也应该理解我的难处。”说着,知府接过了银票,“明天,明天早上吧,黄大人带人去军械库搬运装备。大人需要什么,随便搬,只要把账目记清楚就行了。”
知府看着黄云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些银票尽量的留在自己的口袋里。
第二天早晨,黄云怀着痛苦的心情赶往军械库。那几千两银子一直让他肉痛,虽然让知府相信他会认真守城了,可是那些银子要回来的可能性太低了。至少,一小半的银子恐怕会被知府吞了下去。不过,又一想,真能弄来那几门大炮,这一切也就值了。
军需官打开第一座库房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几百支各式破枪,这不由的让黄云连连摇头。他挥挥手,让手下人全搬了,这算是利息了。
第二座库房门打开,首先看到的是四门大炮。有大炮?黄云大喜,跑过去一看,就是两三百斤的青铜小炮,上面还有些铜锈,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不管这些,让手下的人全搬了。铁疙瘩炮弹,加上火药足足装了几大车。算一算,几千两银子如果自己买,肯定是买不来这些东西的,不过看着这些东西真的是淘汰的不值钱的东西。不过算是不怎么吃亏,如果不行直接把铜炮铸成铜钱,还是能值不少钱的。想到这里,黄云心理好受了一些。
弄好这些只能吓唬人的东西后,黄云把它们发给长夫队做样子,城墙上只留几十个拿着88委员会步枪的士兵。剩下的人员都集中在南门休息,让他们随时准备出发。段标统那边没什么动静,这一天就算是平安的结束了。
第三天傍晚,刘旺财回来了。他带来了准确的消息,威县的定武军炮队一共四门火炮,一百多人。拿着枪的护卫队有七八十人,剩下的都是脚夫,明天中午前后能到达方山。刘旺财认为方山非常适合打埋伏,那个地方离临清有三十多里,附近是几个小山包,人烟稀少,杂草丛生。
听着刘旺财的汇报,黄云决定干了,抢下几门炮,自己就不怕段标统了。他叫来吴佩孚交代守城和骗过段祺瑞的事情。
“子玉,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完成。仔细想想,武毅军中只有你最合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大人请说,子玉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吴佩孚行了一个军礼干脆的答道。
“不瞒子玉,我准备去伏击段祺瑞的炮队。如果他的炮队到达了,我是无法阻止他入城的。我走以后,城里就空虚了,我希望你代替我来指挥剩余的人员。城里剩下的人没几杆快抢,多数都是鸟枪,只能吓吓人而已。
“另外,明天就是段祺瑞说的第三天,我恐怕他会闹出什么事情出来。所以,明天还需要找人送信过去,让段祺瑞在老实一两天。事情顺利的话,明天晚上我就能赶回来。那个时候那个段标统就再也不能威胁到我们了。”
“属下明白怎么做,请大人放心。”吴佩孚回答的很干净,脸上漏出兴奋的神情。
当天晚上,三百多正兵饱餐一顿,带着干粮和几百斤炸药,出了南门,绕路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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