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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跟着第一第二棚回到军营，每个棚分到一大间房子，黄云带着自己棚的人进去。
进去后，黄云终于知道，为什么叫棚了。这个房子和房子里的设施也就是个窝棚，不就是十二个人住在一个窝棚吗？这些当官的真会省事，把十二人直接叫做棚了。
既然知道棚的住宿条件这么简陋，为什么不改一改呢？看看那十二个人住的大通铺，黄云都怀疑，这是不是鼓励“同志”的诞生吗。
一个大通铺改成六张上下床不好吗？怎么没有人想着去改呢？除了床铺，一个房间空空荡荡的，不能弄一些挂衣服的地方吗？不能开辟一点地方放点洗漱用品吗？总之，黄云对这个棚的住宿条件彻底的不满意。
不满意就不满意吧，黄云也没其他办法。以后这个棚就他说了算，和在村子里没什么两样，也就是管理几个人，黄云又经验。
回营地的一个下午都没什么事情，黄云教他们先学习叠被子。就是黄云在上学的时候学的，解放军的著名的豆腐干被子。要求每个人的床铺的位置都要叠成豆腐干，夏天薄薄的被子本就很好叠，可是这群人，怎么也学不会。黄云生气了，说以后黄云每天检查，如果谁叠不好，最后一名的饭菜都要让第一名先吃，然后自己才能吃。就这样这些文盲才用点心，不过叠的那个东西，让黄云不敢苟同。叠的最好的反而是他们棚成绩最差的那个，这让黄云好奇了好久。
内务教练完毕，黄云开始组织他们自我介绍，相互了解。
最先介绍的是黄云自己，他拼命的吹嘘自己，说是大地主家的儿子，这个大家半信半疑；说是和名师学艺，武功高强，看着黄云强壮的身体，这个信的人反而很多；说是聂提督战友的儿子，也就是聂提督的侄子，这个反而没有一个人信，让黄云郁闷不已。
其他的介绍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是地主家的长工，就是薄有田地的农民，倒是招兵考试成绩最差的那个，第一句话就吓了黄云一跳。
“俺是个秀才。”其他人都不信，黄云很吃惊，秀才？这个比后世的大学毕业生人数还稀少的文凭吧？要是不说谎的话，那这个人就是个人才，至少比黄云这个重点大学的毕业生文凭可能都要有含金量。
“也可以说，俺以前是个秀才，现在没有秀才告身。”奧，大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吹牛，弄了半天不是个秀才。没有大学毕业证、没有学位证书，算个屁毕业生啊，那只能说明你读过书，最后被开除了。
“俺在胶东道登州府考过秀才。”黄云乐了，老乡，山东人，嘿嘿，大学没毕业，至少也是大学生了，黄云决定不瞎想，听那个倒数第一的把话说完。要不然这样一边听一边想非把黄云憋出病出来不可。
“那年，俺考上秀才，意气风发。不到二十岁考上秀才，俺被相邻称作神童。结果俺就……不说那个了，反正俺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后来，俺进了俺家乡的大户翁氏的包厢内，被他踢出来了。”说道这里，倒数第一名愤愤不平。
“俺又没做什么，只是其他地方客满了，俺只借个地方坐一下。俺也说明了，拐角坐着，一会就好，可那姓翁的还不放过俺，一脚把俺踢了出来。
“俺气不过，就找了人。就是俺家乡的“十虎”。说起那‘十虎’其实也不算什么，也就是登州府的破落户罢了。不过他们和俺一年参加过童生考试，也算熟悉。他们在那里也有些才名，就被称作‘十虎’。
“俺和那‘十虎’写了些诗文张贴，并趁着翁府的大老爷过寿，大闹了一回翁府。想想那真是解气，可能要把翁府的老爷气死了。
“后来翁府报官了，那翁府家大业大，颇有权势，所以官府要来捉拿俺们问罪，俺和十虎全跑了，不过俺的秀才的功名就没了。后来俺逃到京城，靠卖字画算命为生，实在是不好生活。”
黄云肚子都快笑翻了，原来就是一个贴大字报的红卫兵加上坑蒙拐骗的算命先生啊，不过还算有点用，至少认识几个字的，至于那个秀才功名，黄云是不信的。
“再后来，俺听说聂大帅招兵。俺在登州府学过水兵两年，所以就决定投了聂大帅，从军吃粮，混个出人头地。”一个棚的几个兵都嗤之以鼻。
最后那个倒数第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俺叫吴佩孚，字子玉，山东蓬莱人，请各位兄弟照顾。”
听到吴佩孚这三个字，黄云差点吓的趴到地上。你吴佩孚不是在袁世凯账下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吴大帅谁不知道啊，国民党北伐的时候三大军阀之一啊。北洋军的中坚力量啊。北洋军是袁世凯的啊？那吴佩孚不应该在袁世凯那里吗？黄云彻底神经混乱了，想的越多越乱。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吴…..吴佩孚，字子玉……”吴佩孚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棚目，还是把名字说了出来。
吴佩孚，吴子玉，这次黄云听清楚了，虽然黄云不知道那个吴佩孚是不是字子玉，但是吴佩孚是假不了的。捡到宝了，黄云暗自得意。这个吴佩孚还是个文化人，这就更重要了，以后有什么文书工作，或者是教那些手下读书识字，就不用自己动手了，黄云暗爽。
“子玉，在我这个棚，你就放心好了，没人敢欺负你。你的考核成绩，只要你好好训练，其他的都包在我身上。”
吴佩孚得到这个承诺，心花怒放：“谢谢棚目，属下一定好好训练，不辜负棚目的好意。”
怀着愉快的心情，黄云安排接下来的训练。当然是粗线条的，黄云还要请教其他两个棚目才能明白现在的训练方法。
黄云安排的训练还是那些，早晨天亮就起来跑步，围着操场至少跑三圈，以后看情况增加；然后是队列，这个可以让刘旺财教他们了；晚上是文化学习，这个就要麻烦吴佩孚了。
很快吃过晚饭，第一天入营，没有安排训练任务。十二个人就在窝棚里闲聊。
黄云给现在的排长起了个秃子排长的外号，整个棚的人都说妙，然后哈哈大笑。
黄云问：“谁知道这个秃子排长叫什么？”
其他人都不关心，说名字是叫秃子吧，然后都笑。
吴佩孚却表示他知道：“俺们这个排长可是个老兵，他叫曹锟，字仲珊……”
坐在床边的黄云，听到曹锟两字，一个后仰，踏踏实实的摔在地上。众手下慌忙跑过去要搀扶黄云。黄云摆摆手，示意不用，捂着剧痛的腰，爬了起来。
“那秃子叫什么？你再说一遍。”黄云向吴佩孚说。
“曹锟，字仲珊啊……”吴佩孚疑惑的看着黄云。
曹锟，黄云确定听清楚了。曹锟不是袁世凯的人吗？老天爷啊，你不要玩我啊，黄云快要崩溃了。曹锟也来了，那是不是以后自己听说过的北洋军的名人都要来？北洋三雄来不来？段祺瑞来不来？老天……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黄云忍着疼，让吴佩孚继续说。
“曹仲珊早年就毕业于北洋武备学堂，就是现在的天津武备学堂。后来跟随聂军门去辽东和日本人打仗，听说作战还算勇猛。战争结束后，本来是哨官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被派来招兵，而且还降职为排长。在京城，俺还听说，当时的武毅军有很多军官失散了，回来后一些被砍头了，另外一些被降职留用了。曹仲珊可能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吧。”
黄云明白了，这个曹锟可能是真的，现在曹锟在武毅军也可能是真的。不过后来去袁世凯那里也可以理解，毕竟袁世凯可是比聂士成有前途多了。如果现在袁世凯跑过来要收黄云为小弟，而且送黄云去上武备学堂，黄云肯定二话不说，马上跑过去。学成以后，扛着袁世凯的大旗去招兵，那有多好啊，梅花拳的很多人以后就是兵了。
谈过这些话以后，黄云对谈话没了兴趣，就吩咐都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那个胖胖的棚目孙苗跑过来跟黄云说，让他去排长那里去开会。
黄云跟着胖棚目到了排长的办公室，也就是一间破房子。看见那个秃头的曹锟正坐在破方桌前面看着文件，另外一个棚目王扬剑坐在对面。
“都来了，坐”曹锟示意他们俩坐下。
“今天请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下这次招兵的具体情况。你们都应该知道，我们武毅军和日军作战损失惨重。所以这次要招兵来补充武毅军，但是军官是严重不足。所以只能委屈孙苗和王扬剑先做棚目。”
孙苗和王扬剑点头示意理解。
“这样的事情都是暂时的。这次招兵后，你们训练好了，下个月还会继续招兵。招兵的额度比现在的要大，要招一个哨。那样我就是哨正，你们三个训练的好的话，都是排长，训练的最好的一个棚的棚目，就是以后的哨副。听明白了吗？”
三人都表示明白。
“还有一个事情，按照我的计算，武毅军的秋操就要开始了，这可能在下次招兵之前。按照以往的经验，离现在也就一个月。如果武毅军不能进行下一步扩军，那恐怕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要参加秋操。换一句话说，下次扩军的规模，可能要看我们这次训练的成果。如果我们表现好，说不定我就能越级提升为营副，你们三个都有可能被越级提升。那样招兵的规模会更大。”
孙苗、王扬剑两个军校毕业生都激动的站起来立正敬礼，说保证完成任务。
黄云不知道这些官职意味着什么，也只好站起来学着他们说，要完成任务。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次是黄云抢着说：“排长，还有一个月就秋操了。那秋操的项目是什么？”
曹锟满意的看了看黄云：“这个问题说的好，他们两个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你会问，说明你还是动脑子的。那我就说说吧。
“秋操的演练一共有两项，第一项是急行军，我们武毅军左路可能要疾行到廊坊，然后返回，时间时2天。看速度评比各部的成绩。
“第二项，是实弹演习，分为两军。各安排作战任务，输赢由聂军门和朝廷派的钦差领导裁判组判定。这个作战任务就不好说了，只有到时候才能知道。
“黄云，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黄云说道，“既然是实弹演习，那总要给我们武器装备吧？我们用什么武器？”
“武器这个可以放心，我们排这次全部装备仿制德国的毛瑟枪，由天津东厂子生产的，听说质量很好。这个枪可是我们原来没有装备的，去打日本人的时候，我们装备的多是毛瑟单发枪。那个使用起来很麻烦，装子弹的速度太慢。
“现在这个毛瑟88式步枪，有五发弹仓，至少不用每发都装弹了，很好用。等枪支下来后，我教你们怎么用，你们再去棚里教他们。秋操之前，必须教他们在近距离内能打到人。”
曹锟又看着他们，询问他们是不是理解。三人都说理解了，没问题。
黄云突然提出问题：“排长，这匹枪什么时候到？”
“十天到十五天，今天刚来的文件。”
你妈，半个月才能到？你让我用半个月去训练这些文盲，然后跟不知道什么人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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