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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黄云心里忐忑不安,难道教堂的事情这么快事发了?不可能啊,整个抢劫过程都没什么纰漏。而且怎么算也找不到是大黄庄人干的证据啊?“是不是官府发现了我们?”
“不是俺们,”黄山喘了口气,“是蒋家庄,官府和练军今天要去蒋家庄。”
黄云顾不得问官兵要去蒋家庄的原因了,只要那蒋大哥被抓,那黄云这个大师兄肯定也不安全。
“黄河,过来!”黄云紧忙喊黄河,“你带着刘旺财去蒋家庄,告诉那个蒋大哥,让他快跑,跟他说官军要来了。你们俩要小心,告诉蒋大哥后马上回来,如果官军已经进村,你们就不必进村了,让刘旺财回来汇报,你在那里打听情况。”
黄河走了,黄云倒是不急了。急也没用,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黄云找个凳子坐在歪脖子槐树下,让黄山继续讲他知道的事情。
黄山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昨天晚上,黄山和黄国楠请县太爷家的公子许士使喝酒。黄国楠知道这两天许士使被他爹教训了两次,心里不痛快,反正要搞好关系,所以就请许士使喝酒寻些乐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话匣子就打开了。
黄国楠和许士使就开始谈论女人,当然是妓女而不是正经人家的女人。妓女可以随便说,谈论正经人家女儿这可比好,怎么说咱也是读书人是不。
接着不知道怎么着就谈到了洋女人。
“要是那洋女人啊,真没什么好的,”许士使说,“别看她们个子很高,远看不错,但近看,我的妈呀,真是太吓人了,一脸的雀斑,身上还有味。不过,我们巨野县现在有个洋女人不错。”
“她没味?”黄国楠调笑这说,“你闻过没?”
许士使嘿嘿直笑:“我倒是想闻闻,那我也得敢啊,那女人不简单。我爹都要让她三分,听我爹说,是青岛什么总督的侄女,年龄才17,叫什么玛丽,反正名字挺长的。”
许士使喝了口酒:“要说啊,我还真摸过她屁股,那柔软,那手感。哎,可惜是匹烈马。为了这事,上个月我可挨我爹狠狠的揍了一顿,说起来丢脸啊。
“不过前几天,又来县里了。这次我没敢招惹她,我爹给我说了她是总督的女儿后,咱是招惹不起这样的女人的。
“她这次来是逼我爹抓什么蒙山大盗的,想想就来气,她就一个洋婆子,我爹可是堂堂的知县大老爷,竟然要乖乖的听她的。这几天可把我爹愁死了。
“这不,前几天满城贴着抓捕蒙山大盗的画像,不过那画像说实话肯定不是那个蒙山大盗。我可知道内幕,都蒙着脸呢,乌漆墨黑晚上,谁见过蒙山大盗啊,嘿嘿,那画像是我画的,随便画画交差,反正强盗都长的差不多
“那洋女人非说她见过,前两天又把我爹叫过去一次,我爹回来用把我训了一顿。说我要再胡闹就揍死我……
“哎,你说我容易吗?我不是也想帮忙吗?不过,今天事情有转机了。巨野县练军来了个新军官知道不?”俩人都摇摇头。
“这人听说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标统,那可是三品大员啊,幸好他是武官,品级再高也管不着我爹。这标统姓段,说是下来考察的,过几天就走,我爹还让我这段时间老实点,不要去招惹那段标统。你们知道的,那练营的营官可是我的铁哥们,这些天我都没去找过他们。
“不过这段标统也倒霉,闹土匪的那天晚上,他赶着练军去追土匪,被土匪打了,听说胳膊差点废了。
“听说,这段标统回来后,大发雷霆,把我练营的那些哥们大骂一顿。这段标统也铁了心要剿匪了。这不,伤还没好利索,就出来查案了。
“还是这段标统厉害,今天上午,他就请那个洋教堂的薛田资去问话。三五句话,就问出来了。这薛田资也太不是东西,拐了蒋家庄的一个小媳妇,那天晚上,那个小媳妇也不见了。
“段标统下午就来找我爹了,要我爹和他一起去蒋家庄查案,这我才知道,这次真可能不是土匪。不过那薛田资也活该,看他下次还敢拐人家的小媳妇不。”
黄山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忍着陪酒到半夜,酒席结束后,连夜赶路回来报信。
黄云听到这里,终于解开了心里的一个疑惑。那晚练军出动速度这么快,看来都是这段标统的原因。不过这段标统是什么人?要是那天晚上一枪把他打死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指望着那些衙役查案,恐怕一辈子都查不出这个蒙山大盗。
黄云正想着这些事情,刘旺财慌慌忙忙的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黄云忙问。
“俺们没来得急去报信……”
原来,黄河和刘旺财慌忙的跑到蒋家庄,还没进村,就见不远处的大路上烟尘飞扬。他们就没敢进村,慌忙的躲进树丛,查看情况。
很快,他们就看见一群官兵,在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当官的带领下直奔蒋家庄而来,其中一个军官还用白布吊着胳膊。
到了蒋家庄,他们并不直接进村。而是把蒋家庄包围起来。这样,黄河就派刘旺财回来报信,黄河继续在那里观察。
刘旺财走后,黄河继续在那里望着蒋家庄。
半柱香的时间,就见官军帮着七八个汉子走到村口,第一个赫然是那蒋大哥。
只见那吊着胳膊的官军,拿起马鞭抽了蒋大哥一鞭。然后,拔出刀放在蒋大哥的脖子上说着什么?蒋大哥也在叫喊着什么,好像并不服气。那军官思考一会,挥挥手。
蒋大哥他们就被军官带着向城里走去。
黄河这才跑回来报信,黄云也知道了这一切。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黄云想到,恐怕没两天练军就会杀过来了。要提前进行准备,黄云决定了。
“黄山,你再去一次城里”黄云叫过黄山,“打听下蒋大哥他们的情况,如果有人说出我们来,马上回来回报,官军要有动静也马上回来。多跟许士使拉关系,从他那里能打听到更多的东西,在城里听国楠叔的安排。如果回来后村子里有情况,就到第一次打枪的那个山坳里找我们”说着黄云让人又取了100两银子,交给黄山。
看着黄山出发后,黄云开始思考怎么逃亡,开始肯定要进山,南山虽说是小山,但也有方圆几十里,藏几个人肯定不成问题。但吃饭就是问题了,要先准备好吃的,把粮食要先运进山埋藏起来,然后准备几个营地,打不过就跑。
既然决定了,黄云就开始准备,让几个人把最近买来的粮食都抗进山。在刘旺财的指引下,真找出几个适合藏身之地。
一切准备好以后,已经三天过去了,黄云的这个破院子,现在只剩下两袋粮食和三支枪支和子弹,以及上次抢教堂得来的金银,黄云就等着,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收拾起来,逃进山去。小伙子们也被黄云组织起来,这些天谁也不能乱跑,集中到黄云家居住,轮流到通往县城的大路打探情况。
这天,黄云训练过后,黄云正坐在树下休息。早晨出去打探消息的王其美跑了回来。
“云哥,俺看见官军出动了,有百十人,向这里过来了,俺跟着他们过了蒋家庄,俺才跑回来。”
黄云什么都没说,马上喊散座在院里里的人收拾东西,重要的是枪支和子弹,绝对不能落下,即使是用过的子弹壳也全部带走。剩下的粮食全部扔草堆里。
慌忙收拾干净,一伙人扛着枪,大包小包的背着向山里跑。刚进山躲好,黄云就看见一队人马进村了。
黄云远远的观察着这支队伍,这次,那个胳膊受伤的段标统没来,是原来的营官带队。只见他骑着马直奔黄靖礼家而去。
黄靖礼打开大门,鞠躬行礼,然后跟骑马的营官说着什么。
营官向黄靖礼挥挥手,然后跳下马来,把马交给手下,就站在那大门口等着。
黄靖礼慌忙跑进院子,一会出来,给了官军什么东西。然后,黄靖礼带着那营官开始在村子里溜达。
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走到黄云家的院子门口。黄靖礼又和营官说了什么,又作揖,又鞠躬的。营官好像不耐烦,挥挥手。一群官军冲进黄云家里。
瞬间,鸡飞狗跳,点起了火,冒起了烟,营官好像很满意,在那里哈哈大笑。
看着烧完了,黄靖礼带着营官,走到流林河边,指着流林河对岸说什么。军官大声说着什么,一圈官兵乱七八糟的在那里忙活。半柱香时间,官军好像准备好了,抬起乱七八糟的枪,对着流林河对岸放了一通枪。然后,营官又是一通大笑,对着黄靖礼抱了抱拳,领着一群官兵浩浩荡荡的回了县城。
黄云躲在半山腰,越看越糊涂。这军官,到底想什么?怎么来这一通就走了?不是来剿匪的吗?怎么样也要打一打,土匪肯定会跑山上去的啊。进山来溜达一圈,也不隔着河放枪强啊。怎么说跑山里溜达一圈,脸面上也好看些啊,也好跟别人说,土匪被他山里消灭了啊。
看着渐渐消失的官兵,黄云不知道是福是祸,干坐在山腰上。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回村,还需要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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