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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锐从天赐楼出来,脑中除了抬天决再无其他,他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符合自己意愿的武法。
“可能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吧。”陈锐叹气。
外面天已黑,这个时候的申家已经渐渐归为寂静,陈锐走到自己的小楼前,驻足观望,有什么东西让他感觉不对劲,就像少了什么。陈锐晃了晃头,可能是错觉。他又走了几步,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
到底是少了什么?修炼之人的感觉必定事出有因。
格外寂静的院子里偶尔有风吹过,弥漫树叶沙沙的声响,吹起陈锐的长衫和额角的发,有些微凉。惨白的弯月高悬于顶,没有一丝星光。
风小了下来,陈锐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到底是少了什么?
是蝉鸣!
本应每晚鸣叫的蝉为什么今晚却没了声音,陈锐左右观望,一切都和往日一样,但却又不一样,整个院子似乎都染上了萧瑟的气息,这萧瑟气息不知从何而来却又如此浓郁。
这时,黑暗之处缓慢地走出了一个人,一步一步踏在地上却犹如踏在了陈锐的心跳上,引动陈锐身体气血翻涌。
“这人是高手,是我还无法抗衡的高手。”陈锐左手攀上胸口,右手在身后化为黑金色。那人停住了脚步,站在陈锐不远的前方,萧瑟之气扑面而来。
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黑纱从斗笠的边缘垂下到胸口,风吹起黑纱的一角,一身黑色长衫漫到脚背,露出黑色上弯的脚尖,他站的地方月光正白,长长的影子和小楼下的黑暗交汇到一起。
陈锐不敢轻举妄动,黑衣人没有行动之前他不愿打破沉默,他同样不敢掉以轻心,毫不吝啬地把身体全部的元气调动起来,除了小脉,感受到体内蓬勃的元气,他略微心安。
风吹得长衫猎猎作响,陈锐眯起眼睛,修炼之人的感知格外准确,黑衣人仅仅散发出一道杀意,便被陈锐捕捉到了。
“他是来杀我的!”陈锐不敢托大和他一较高下,转身便跑。
黑衣人似乎知道陈锐的实力,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他的袖中滑出一枚短小精悍的匕首,飞掠到陈锐面前,寒光从陈锐的脖颈一闪而过,若不是陈锐反应极快,这一刀便已经将他的脑袋割了下来。
陈锐向右边一闪,黑衣人如同跗骨之蛆紧贴而上,陈锐的速度不如他,境界更是不如他,也多亏他极快的反应力,这才堪堪躲过。
“不行,我要化守为攻才能给自己争取时间。”陈锐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那只黑金色的手弯成爪状狠狠地朝黑衣人的方向抓去。黑衣人当然不会硬抗,向后退了几步,正是这几步给了陈锐喘气的机会,他想也没想以最快的速度向外奔去,黑衣人见陈锐的举动,袖中射出长长的绫带向陈锐缠绕而去,他一声低吼,“留下来吧!”声音沙哑如同金属划过玻璃,刺耳难听。
“休想!”陈锐的撕天爪向绫带抓去,却不想那绫带不仅抓不坏,那黑衣人更是借力一下子跃到陈锐面前,狠狠一掌朝陈锐落去,陈锐实力本就不如黑衣人,这一掌根本避无可避。陈锐小脉中的元气全部倾巢而出聚集在黑衣人手掌即将落下的胸口,如同一块保护膜保护着内脏。尽管是这样,那一掌真的落下时,陈锐依旧喉咙一甜,整个胸腔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陈锐来不及查看伤势,借着他这一掌顺势像外落去。
陈锐的伤势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他每走一步胸腔都是火热而强烈的疼痛,吐出一口淤血,感觉微微好了些,他回头一望,那黑衣人距离他仅有几步之遥,想必下一秒黑衣人的手就可以抓到他的衣衫。陈锐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低谷的状态,这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难道他真的要死在这里?
陈锐狠狠一咬舌尖,“不行!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陈锐赤红着眼猛地停住,转身,看着那只已经伸到他面前的手,他的元气疯狂的汇聚到手上,狠狠地朝着黑衣人的手抓去,快速无比。
黑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锐会使出这种两败俱伤的招式,他转了一个圈落在几步外,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背到了身后。他没有急着再次出手,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陈锐已经是强弩之末。
陈锐双膝跪在地上,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低落到长衫,他瞪着赤红的双目眨也不眨地看着黑衣人,毫不掩饰的恨意,如同一只没有思想的野兽。
陈锐的恨现在已是决堤的河坝,汹涌漫过全身,他自来到这个世界,自认没有招惹任何人,却总是有人来找他的麻烦,利用他,这些他都可以忍受,现在却有人来杀他!用强大的实力将他重伤,现在更是戏谑般的不再动手,而是一步一步缓缓向他走来,践踏着他的自尊和生命!
陈锐从未如现在一样如此渴望实力,如果他比黑衣人强大,结果将是截然相反。如果今日他得以活命,必定倾尽所有来提升他的实力,让他掌握自己的命运!可是,还会有如果吗?
弯月当空,周围有一座似无人居住的漆黑小楼,入目荒草凄凄,陈锐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黑衣人,“你最好让我死透,否则一旦我有机会重生,必将你挫骨扬灰!”
“这话我听的很多,但是我还是活的好好的。”黑衣人沙哑刺耳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他举起手拍向陈锐的天灵盖,“死!”
陈锐自知自己必死,但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元气,他还是抬起了手,想要抵挡这根本不可能挡得住的一掌。
“啊。”黑衣人尖叫一声,他拍向陈锐的手掌此刻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一道银光在空中飞旋一圈射进了那漆黑小楼里。
陈锐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救他。
“吱……”如同从远古飘荡过来,已经腐朽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黑纱下的眉头一皱,黑衣人又抬起另一只手向陈锐的天灵拍下。
“去!”一声低喝从小楼里响起,又见银光飞向黑衣人,这次银光的方向不是手,而是黑衣人的脑袋。
黑衣人不敢不抵挡,再也顾不得陈锐,双手掌心向外,一道元气奔银光而去,银光的速度一顿,不再像开始时快,而是缓慢了下来,但依旧离黑衣人越来越近。陈锐这才看清那银光是一个圆盘,和天赐楼老者手中的一模一样。
黑衣人抵挡下圆盘,再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飞掠几步,消失在黑暗中。
陈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弓着身子,一手抚上胸口,一只手按在膝盖上,“咳咳。”陈锐吐出一口鲜血,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这样站着都很费力,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痛感,尤其是被掏空的经脉,枯萎一般的皱了起来。
“进来吧。”小楼里传出一沙哑的声音,似男似女。
陈锐没有犹豫,挪着步子向小楼走去,那人既然救了他,便没理由再害他。
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月光漫过开着的窗户在地上留下一块光斑,一道背影坐在那里,面朝窗户,似在欣赏美景。从旁边的黑暗中走出一人,长长的白裙在月光下更显圣洁,她抬起头,长发垂在脸的两侧挡住了月光也挡住了面容,但是那气质,申家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
“申浅黛。”
“过来坐。”申浅黛从她的旁边拉出一把椅子,又拉出一把她自己坐了下去。
陈锐忍着疼痛走了几步,坐下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人终于放松了下来,包括心,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看了眼旁边长发低垂的申浅黛,是因为她吗?
“这是一粒回春丹,你服下可以治疗你的伤势。”
陈锐接过申浅黛手中的丹药,想都没想就放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吸纳天地元气。
申浅黛看着陈锐的举动美目中异彩连连,修炼之人都知道疗伤时的重要,所以基本所有修炼者都会寻找一处安全僻静之地,即便有人在旁,也必定是最为信任的人。陈锐就这样吞下丹药,然后在她的面前修炼疗伤,还真是相信她呢。
陈锐的想法很简单,申浅黛救了他便没有理由害他,所以他也不担心那颗丹药有什么问题。
过了许多,陈锐睁开眼,丹药果真玄妙无比,仅仅这么一小枚进入腹中,顿时融化成为一股清凉之气,游走于经脉之中,融入于血肉之中,将已经枯萎的经脉,已经重伤的血肉纷纷修复。现在的他不仅伤势恢复大半,经脉的宽度和柔韧度更是增加了不少,而且他体内的元气重新凝聚之后似乎更加精纯和浓稠。
“谢谢你。”陈锐真心的说道。
“不用谢,你只要在拟家主上尽全力就行。”申浅黛说完,挥了挥手,“你的伤势既然已经恢复了,就回去吧,想必那侍卫郎也不会再来杀你了。”
“侍卫郎?”陈锐瞳孔一缩,“杀我的人叫侍卫郎,他是谁?”
“整个申家都知道,侍卫郎是申家最有天赋的三小姐的,守护者。”
三小姐?陈锐忽然想起那日申浅黛夜访所说的话,申钰贤有一个三姐,是申家最有天赋的嫡系,申浅黛还告诫过他,让他小心,申钰贤的三姐会来找他的麻烦。
“居然是申钰贤!”陈锐的眼睛中流露出恨意,“我不过是赢了他一次赌斗,甚至我都没有提赌约的事情,他居然派人来杀我。”
申浅黛想了想,“申钰贤没有什么头脑,做出这样的事,想必是有人在其中使了什么小把戏,我最近会派人盯着他,你回去吧。”
陈锐点点头,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申浅黛施了一礼,头也不回地出了小楼。
申浅黛迈着轻盈的步子,月光洒在她的长发和白裙上,她走到窗前坐着那人的身边,一边捏着他的肩膀,一边说道:“父亲,你的一切女儿都会帮你夺回来。”说完,她双手扶上椅子的把手,将他推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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