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修世缘 > 第十三章 红拂女垂危闻乡音 丑麻姑自毁报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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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死倚故土,魂断念乡音;

  恩义难分辨,情仇扰人心。

  上节说到一个肥胖的掌柜迎了出来,对宋况颖毕恭毕敬的。众人皆惊愕。宋况明眼尖,道:“这不是刘叔么?前年不是得病回乡休养了么?怎会在金华当起了这远黛楼的掌柜了?”

  刘叔笑道:“恕老朽眼拙,没注意三爷也来了。多亏坞主怜悯,不但请人医好老朽的病,还给钱老朽做这营生以混口饭吃。”

  红拂女冷笑道:“想不到宋坞主在金华这种小镇也有家业啊?燕子坞不愧列中原四大家族之首。”话中似乎另有它意。

  宋况颖给刘叔使了个眼色,刘叔会意地点点头,招呼小二道:“二位姑娘路途劳累,你带她们上二楼厢房暂做休息,莫让人扰了。”若琳便扶着红拂女,跟着小二去了厢房。

  “二爷,三爷,此处非说话的地方,请随老朽到内室一叙。”刘叔带着宋况颖,宋况明两兄弟进了后院内室。

  那宋况明是个直性子,道:“刘叔,你带我们来此静室,难道有秘事相告?”

  “三爷的性子一点都没变啊。”刘叔笑了笑。

  “三弟,你莫着急。此事本该父亲告知你的。只是你向来性子暴躁,怕你会坏了大事,所以迟迟不让你知道。“宋况颖道,“如今你既见到刘叔,我也不再瞒你。这几年,父亲花了大笔金银在江南各地建了酒楼客栈,一是为了增加燕子坞的收入,二是为了探知江湖动静。”

  “二哥,莫卖关子,到底有何大事?”宋况明追问。

  “是何大事,我亦不知,父亲只道时机未到,不可告知。但父亲这几年有意培养家将,笼络江湖有志之士,恐有所作为?”宋况颖道。

  “莫非父亲也觊觎那武林至尊的位置?”宋况明惊愕。

  “父亲为人,你我难道不知?父亲为人坦荡,怎会留恋什么至尊之位?”宋况颖道,“这几年我往返各地,以保持各地联络点与燕子坞消息连通,发现父亲关注的更多是西齐的消息和一个叫杨胥的人的下落。”

  “听闻最近西齐在边境蠢蠢欲动,父亲肯定是想为国效力了。”宋况明道。

  “是吧,但也有其他原因亦未可知。”宋况颖道,“刘叔,那瓶子你可拿到了。”

  “拿到了,那日二爷在客栈敲了三下,老身便知是二爷来传消息,可出门后却不见二爷踪影,只见门前放下一个包袱,打开看是一极普通的羊脂瓶。老身眼拙,不明二爷的意思,但深知是要紧之物,便好好保管起来了。”刘叔说完,从壁橱上拿下一个盒子,打开,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羊脂瓶,但看不出有何特别。

  “此物可是恒山的镇派之宝,多少武林人士都想得到它。二哥,要不索性把这破瓶子据为己有,也算不白担了定静那老尼姑给我们宋家的盗窃之名。”宋况明想起定静当日带着弘远一行大闹燕子坞,重伤自己的父母,不禁火冒三丈。

  “三弟,休说气话,想那定静师太也是一时受人蛊惑才致如此。当日,我和若琳姑娘给弘远那秃驴追杀,情急下把羊脂瓶搁在远黛楼,投靠龙门镖局。谁知那全大武是个表里不一之人,听说我们身上有此物,便动了贪念,在饮食中放了软骨散,使我们内力尽失,不可反抗,幸此物不在身上,不然落入这肮脏之人的手中,中原武林便多了一番浩劫。”宋况颖想到此,不禁庆幸当时考虑周全。

  “哼,二哥可是考虑周全了,但为了此物,父亲无辜重伤,母亲更是给那弘远贼秃伤致生命垂危。”宋况明愤愤道。

  “什么?竟有此事,怎么你不早告诉我?”宋况颖听此,心中大惊。刘叔在旁也甚为担忧。

  “我见二哥在那地牢里,整天有美人相伴,怕是早已忘了家中双亲了。”宋况明讥讽道。

  宋况颖知道宋况明话中之意,亦不争辩,心中满是自责和内疚。

  此时,门外有人急促地敲门。“掌柜的,出事了,昨儿那位公子来闹事了,吵着要见蓝和姑娘。”是酒楼的小二。

  刘叔开门让小二进来,那小二向宋况颖两兄弟做了个揖。

  “可是昨儿晌午来的喇嘛尼姑那伙人?”刘叔问道。

  “是,不过今天不见那个胖喇嘛和尼姑。只是那个色迷迷的公子和皮肤惨白的黑衣人带着一矮一高的喇嘛来了。那个公子一来便吵嚷着要见蓝和姑娘。我怕出事,便来回掌柜您。”小二道。

  “胖喇嘛?尼姑?难道是。。。”宋况颖嘀咕着,抬头与宋况明对视一下,惊呼道:“糟了,他们上了二楼没,有没有和若琳姑娘打了照面。”

  “二少爷莫急,我见那伙人绝非善类,就吩咐红姑娘和若琳姑娘呆在厢房莫出来。又引可那伙人到对面厢房坐下。”小二答道。

  “二爷别担心,老身去应付他们。小二,你去叫蓝和过来。”刘叔吩咐道,又低声叹道:“看来这次要委屈一下这小孩了。”

  “那蓝和是谁?”宋况明道。

  “蓝和是个苦命的孩子,月前我购买食材回来途中,见其父母皆给山贼杀害,她躲在丛林中方逃过一劫。我见其可怜便收留了她。那丫头长得出落伶俐,可惜这美貌如今倒要连累了她。”刘叔叹道。

  “刘叔莫怕,纵使拼了我的性命,也绝不让那贼人欺负蓝姑娘的分毫。”宋况明道。

  “那妾身要多谢公子了。”只见一位婀娜女子走进屋里,头上戴着淡蓝的羽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人见尤怜。“爹爹莫须担忧,只是唱个小曲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膝下无子女,才刚认了你,爹爹不会让他人欺负你的。”刘叔怜悯道。

  “爹爹,与女儿去会会那伙恶人吧。”蓝和牵着刘叔的手,显得无比淡定。

  “刘叔,你且去。若有不对劲,我必不会袖手旁观。”宋况明道。

  “三爷,你如此厚待我,老身不知如何报答。但要记住,无论发生何事,你定要先保住自己和二爷。老身且去。”刘叔说完便带着蓝和出了后院。

  等刘叔他们离开房间,宋况颖道:“三弟,你不觉得那蓝和姑娘有点不对劲么?”

  “有何不对劲?”宋况明疑惑道。

  “普通女子遇此情况多会惊慌,她却如此镇静。而且她刚进来,眼光就没离过这羊脂瓶。”宋况颖道,“我们去找若琳她们先。”

  宋况明道:“二哥观察细致,我倒没留意。先和红姐姐会合,再做商量。”

  话说若琳在厢房等了半天却不见宋况颖他们回来,又见红拂女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正想出厢房找他们,却听到门外有人和小二争吵,似乎是为了一个唱曲儿的姑娘,小二却一直推说生病不能献唱。细听那跋扈之人声音竟是如此熟悉,便是自称蜀国后裔的约那。忙闩上门,心里惴惴不安。过了一会儿,貌似听到掌柜也来了,门外众人也不吵了,都进了对面厢房。接着,对面厢房响起了曼妙的歌声。此时,有人轻敲自己的房门。若琳警惕地凑到门边,细声问:“谁?”

  “是我们,若琳妹妹。”门外答道。

  “宋二爷!”若琳心里一阵欢喜,忙打开门,让宋家两兄弟进了厢房。“他们寻到这里了?可怎么办?”若琳着急地问。

  “定是那余飞发现我们骗他,折返寻我们,结果扑了个空。倒在这里撞上。”宋况颖道,“妹妹,也莫急,你先收好此物。然后静观其变。”说着,把羊脂瓶递给了若琳。

  “红姐姐貌似伤得不轻。”若琳道,“要赶紧找大夫啊。”

  宋况明才发现红拂女已经脸色惨白,神智已渐迷糊,吓了一跳:“二哥,这可怎么办,如今到哪找大夫?”

  “看来陈致远那一拳不轻啊,原来红姑娘一直在强忍着。”宋况颖见此,知是普通郎中也难妙手回春。

  “生死自有天意。你们也不必强求了。那歌声可是那么动听和熟悉,想不到最后还能够听到蜀地的乡音。”红拂女宽慰众人道。

  屋内,顿时一片静寂。众人默不出声,只有对面厢房的歌声弥漫整个厢房。只听:“渺渺不见人烟,濛濛难觅鸟迹。可怜那汩汩河水上,浮萍飘转,终不知身归何处。茫茫天地间,孤影独行,乡径难寻。。。”

  “乡径难寻。。。”红拂女不禁泪流满面。

  众人见状,不禁心酸。只听歌声戛然终止,对面厢房再次人声嘈杂。宋况颖静心倾听,知是约那要买了蓝和为妾,刘叔自是不肯,便起了争执。宋况颖怕刘叔父女伤了性命,忙对若琳道:“妹妹先照看红姑娘,我和三弟去对面厢房看一下,无论什么事,你俩都不能现身。”说完,便和宋况明出了门。

  对面厢房中,亦哼亦哈二喇嘛紧紧将蓝和抓住,那刘叔跪在地上求饶,那约那只是不理,道:“这二十两便做了聘礼,她跟了本王,自是好过跟你在酒楼过着下九流的生活要强多了。”

  “你们这些肮脏的贼人,快放了蓝姑娘。”宋况明怒气冲冲地撞开门,拔剑刺向亦哼亦哈二喇嘛。那高高的哼喇嘛用二指轻轻的夹住剑身,稍用力便把剑弄得粉碎。宋况明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两个喇嘛的武功也如此惊人。

  “原来你们在此,可让我好找了。”一旁的余飞冷冷道。

  “也曾从父辈处听说,江南七鬼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绝不会欺凌妇孺老弱。如今看来,尽是诳人的。”宋况颖道。

  “因为他是伪君子啊。”宋况颖话音刚落,一阵苍老的妇人声音传了进来。余飞刚开始不以为然,仔细一听,身子不禁一震。

  众人从门口望去,并没见走廊有人,倒是听到楼梯上拐杖撞击木板的声音,“咚,咚”,铿锵有力。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老妇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拄着拐杖走近房间。余飞怔怔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那老妇已是满脸麻子,皱纹错致,但那眼神是自己终生难忘的。

  “哪来的婆子,竟敢在此嚣张?”约那蛮横道。

  那老妇并不理会他,只是阴阴地看着余飞:“师兄,别来无恙吧。我可是寻你十五年了,今儿终于找到你了。”

  众人听到那老妇竟叫余飞师兄,甚是惊愕。余飞英俊,虽已四十多岁,但和二十多岁的小伙无异。而眼前的老妇至少也该六十几岁了。

  余飞心中既惊又喜:“我曾去那谷中寻你,皆没见你。麻姑,你的容貌为何至此?”

  “什么?你到过谷中?想不到你这个丧心病狂之人,竟还有脸面到谷中寻我,枉我花费十五年,寻遍东南西北,竟无法见你。哈哈,是我低估了你这禽兽不如之人的脸皮了。”那老妇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凄厉,“我这容貌如今变得如此丑陋,便是为了手刃杀父仇人所致。”

  “师父不是病死的么?”余飞惊愕道,“十五年前,我收到消息,说师父病逝,便赶回关外,回到时,见到的已是师父的孤冢了。我怕师妹你伤心不已,便悄悄到流云谷看你,却见不着你。师妹,难道你认为是我所为?”

  “父亲死在本门秘传追魂长鞭下,试问当今会此武功又能打败父亲的,除了我的好师兄,父亲的好徒弟之外,还有谁有这能力和这歹毒的心肠?”麻姑疾声厉色道:“枉我父亲待你如己出,你为何恩将仇报呢?”

  “师妹,弑师之事,余飞实在没错,定是有人冤枉我。”余飞忙解释道:“纵使当年我深怪师父将你远嫁流云谷,一怒之下破门而出,到江南做了绿林好汉。但我绝不敢忘了师恩,更做不出那禽兽不如之事。”

  “哼,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刚才你为虎作伥,强抢民女,难道不是禽兽行为?今天我要清理师门,杀了你这个禽兽!”麻姑狠狠地说。

  “师妹,难道我在你眼里真的如此不堪吗?”余飞见麻姑决绝,心里一阵悲痛。

  “那日,我回家省亲,看到的竟是年迈的父亲的尸体。当我为父亲埋上最后一抔黄土时,我就立誓与你恩断义绝。余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完,手中拐杖龙头一转,只见那龙头的嘴里射出四枚金镖,“嗖嗖”地分别打向余飞,约那还有亦哼亦哈二喇嘛。

  欲知后事,请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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