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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西郊二十里。一处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中。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正欢畅淋漓地划着拳,喝着酒,摇曳的烛火映照着他们喝得通红的脸庞。
“大哥,明儿一早,那许家要是再不送来黄金万两,我们就把那傻小子咔嚓喽!”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奸笑着说道。
被叫做大哥的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急什么,许家可是杭城首富,这许墨尘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看他们明天一早不屁颠屁颠地送钱来?”
“是呀是呀,还是大哥英明,这次的金主说的可是事成之后给我们四成佣金?”另一个土匪急忙拍马屁道。
“那是当然。有了这四千两,咱哥几个够吃穿一辈子了!哈哈哈,干完这票就收手!”
“这金主可真够大方的!上哪儿去找的这金主?大哥还真是神通广大!”刀疤脸也凑上来说着奉承的话,“不如我们把这万两黄金全部吞了?岂不是更好?!”
“废话,你当你绑的是谁?是杭城首富!若不是有咱们金主给咱们撑着,你以为你可以安全带着万两黄金离开?”大哥一个暴栗敲在刀疤脸的头上。
“哎哟,大哥,我错了。可是,是哪个金主这么有本事?”刀疤脸满是不甘心。
“问那么多干嘛?把酒倒上!明日咱们哥几个只管收钱!”
“好嘞!”
又是一片杯碗相互碰撞的声音。
酒过三巡。几人皆是喝得半醉半醒。刀疤脸提议去屋外方便方便再继续,众人赞同。于是只见几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屋外,边走还边哼着小曲儿,真是好不得意。
早已在屋顶潜伏了小半会儿的简竹,立刻窜进屋内,将早已准备好的“入梦香”撒进其中一杯,又果断地将几包“断肠散”撒入剩余的酒杯中。
屋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简竹赶忙藏入角落。昏暗的灯光中,几名大汉又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来来来,继续喝!”
“喝!——嗯?额…”几名喝到断肠散的大汉顷刻间倒在了桌上,这无色无味却毒性极强的断肠散,凡是饮入喉咙,便开始腐蚀饮用者的血管内脏,使其即刻毙命。
刀疤脸恰巧喝到了入梦香,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比醉酒还要厉害的天旋地转,支撑不了片刻,也倒在了桌上。
所谓入梦香,是只会让人进入梦乡且四肢无力的毒,服用者不会马上死去,但却浑身不可动弹。
在来时简竹已从屋外的柳树辨认出了茅草屋,并由几名歹人喝酒划拳的声音找到了他们,却未曾发现墨尘的藏身之处。所以,留个活口,倒是找出墨尘的唯一方法——也顺便可以盘问出这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哗!”一桶冰凉的水浇在了刀疤脸的头上。
“啊?啊!你是谁?女侠饶命!”根本无需绳索捆绑,四肢失去活动能力的刀疤脸此刻只能在原地蠕动。看到面前蒙了面纱却威风凛凛的简竹,吓得几乎要破了胆。
“说,许墨尘在哪里?!”
“在…在屋后的草垛里。”刀疤脸的声音打着颤。
“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
“我不知道,女侠饶命啊!”若不是浑身无法动弹,刀疤脸可能都得跪下求饶了。
“说不说?不说一刀结束你!”简竹将匕首抵在刀疤脸的脖子上。
“女侠饶命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从前到后都是由大哥来联系雇主,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们大哥是谁?”
顺着刀疤脸努努嘴的方向,简竹看到了早已肠穿肚烂躺在桌边的人。看来这药,下错了人。她心里一沉,手上却一快,抹向刀疤脸的脖子,像这样为非作歹的人,根本无需留下活口,还是救墨尘要紧。
想着,简竹踢倒桌上的火烛。火苗一碰到干燥的茅草,顷刻燃烧起来。简竹几个箭步窜出屋外,又飞速绕到屋后的草垛中,找到了被麻绳绑着,昏睡着的墨尘,背上肩膀,腾空数步,到了不远地小溪边。
解开绳索,将昏睡中的墨尘枕在自己的怀中,又用溪水泼洒墨尘的脸,他依旧没有醒过来。简竹的心里,有些许被抽动的感觉。这样安静躺着的美男子,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微微忽闪。若不是在这样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场合,她怕是也要醉了吧。
“墨尘?墨尘!”简竹轻轻拍打着怀中男子的脸。
“嗯?”许墨尘模模糊糊的要张开眼。简竹急忙将他从自己的怀中推开,又起身跳到了数米开外。
“我是在哪儿?”墨尘用力地摇了摇头,眼前朦朦胧胧地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他努力地回忆着所发生的一切。只记得自己从扬州寻找染料回来,不想半路上被土匪绑了回来。后来自己拼命挣扎,被对方一个闷棍打来,毫无反抗力的自己眼前一黑。可是现在这是在哪?面前的女子又是谁?
全身上下软绵绵的墨尘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大吃了一惊。面前这气若幽兰,英气逼人的女子,蒙着薄薄的面纱,虽看不清容貌,却挡不住一身的高雅气质。这不就是当日在赵家果园遇见的女侠么?
“女侠?你?也是被土匪抓来的?”墨尘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
简竹透过面纱,深深地望了墨尘一眼,转过身,纵身一跃,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目瞪口呆的墨尘又一次目睹了“女侠”的了得轻功,愣了半天的神,这才环顾起周围的环境来,自己的麻绳已被解开。还处在空旷无人的小溪边。这么说,自己刚刚是被这位江湖侠女救了?想不到自己当日的善举,竟得如此奇女子的“报恩”。
刚刚那侠女清丽脱俗的气质,来去匆匆的身手,仿佛灿然生光的仙女一般。墨尘向来见过杭城无数美女,今个儿二次见到这侠女,竟觉得胜出杭城所有美女一筹。虽是未曾见得她的相貌,墨尘,却完完全全地被她吸引住。二十年来,还未曾有哪家女子,让墨尘这般由衷地惊叹。只是,为何第二次见面,他却感觉仿佛认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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