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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褪去尘埃,浮生一梦,蝶影蹁跹。异象虽然惊动了不少人,终归还是消散,只留下金风不知所措,回忆太过清晰,对现在始终折磨。
如烟往事,氤氲成泪,整个世界张牙舞爪,莫名的孤独让他脊背发凉。情人的海誓山盟,朋友的肝胆相照,双亲的慈目细语,都已随风吹去。唯一剩下的,只有对母语的热爱。在这个名为灵虚的大陆,文字的天堂,心中只剩下蓬勃的野望。
“纵使万劫不复,也要让这唯一开遍此方天地!”不仅是理想和欲望,还有对前世的种种眷恋。
此刻的金风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他就像一个浪子,挥别了所有的关心,独自一人离开三公殿,离开皇宫,来到市斤之中。
嘈杂的街道沸反盈天,人潮起伏,光怪陆离的建筑拔地而起,比起前世的钢铁森林更加宏伟,也添了一丝艺术感。来来往往的行人或背负刀剑,或玉扇轻摇,更有他乡游客四处张望,感叹都城的繁华瑰丽。
金风穿过繁华,好似幽魂,同喧嚣身处两个世界。街角茶摊的江湖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却也不能吸引金风一丝的注意。他迷茫的游荡在金龙城之中,想要看尽梦中繁华,找出一丝醒来的契机,却终于承认,过去的是始终过去了。
“哇~”十七岁的少年当街痛哭,箕踞街角,泪不知所起。市井的争执、建筑奇形怪异的投影、墙壁上陌生的文字,都伸出无形的大手攫住他稚嫩的心脏,几近窒息。
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把金风包围在中间,不留一丝缝隙,阳光也染上一丝昏暗。
孤独,可以致死!
“你没事儿吧?”
软糯的问候传入耳中,低垂的头上映下一片阴影,金风哽咽抬头,逆光看去,恍见仙女下凡。顿时仿若从地狱飞升至天堂,惊艳得忘记啜泣,目瞪口呆。
少女白色素裙,肌若凝脂美玉,琼鼻檀口,青丝如水,柳眉下一双澄澈的眼眸偏偏在颦笑间带着若有若无的哀愁,让人心中忐忑,奋不顾身想要抚平那一缕愁绪。
“我说,你没事儿吧?”少女檀口微张,和蔼动人,整个人好比潺潺流水,不急不躁,不温不火。
金风瞥见少女身后两个护卫,淡定起身,好像从虚空中回到现实,那些莫名的不安和惶恐随着眼泪蒸发。
“温语!”
金风转身欲走,没想到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循声望去,人群中一玉面书生挤进来,干瘦的体魄让长袍显得分外宽大。他口中的温语,正是金风身前的少女。书生和温语像是久别重逢,自是一番嘘寒问暖。书生唤作董玉郎,手执折扇,谈笑风生,不由让人感叹:好一个白面郎君!
“这位兄台目光汹汹,恐怕有失礼节。”书生见金风一眨不眨的看着温语,毫无掩饰之意,心中虽然想笑,但也礼貌的开口点醒,而温语大抵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待书生开口,才发现金风火辣的眼神。
“你叫温语?”金风并无尴尬之意,坦然问道。灵士通灵,无语言之隙,再加上金风得守护者记忆,本就认识金龙国文字。
“你也是灵士?!”听金风陌生的语言,温语惊诧,谁能料到脚边哭鼻子的孩子竟然是身份高贵的灵士。
“算了,就算你叫温语,也不是她。”金风想起曾近的恋人,勾起心中感伤,抬头仰望远处,目光却落到匍匐在整个城市之上的一栋建筑上。
建筑如同盘虬苍劲,混若一体,在空中一扭,攫住一本翻开的巨型石书:“那是什么?”
书生回头望去,不可思议道:“此乃国典之门,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都不知道?”温语也是好奇的看着金风,觉得这人好生怪异。
金风眼见两人惊诧的样子,想到眼前少女竟然也叫做温语,不得不感叹命运之巧合,忽而展颜,调笑道:“我看你们顺眼,以后跟我吧,加官进爵,吃喝玩儿乐。”
这一番言论让两人一愣,书生蓦地大笑起来:“有趣,你这人真是妙极!哈哈~”
温语也是莞尔,为不明所以的金风解释道:“你在金龙国的地界,让金龙国董国师唯一的长孙跟你混,确实需要一些勇气。”她身后的护卫也是面露笑意,却毫不张扬。
“你是董超那老头的长孙?”金风有些讶然。
几人脸上的笑意徒然收紧,董书生蹙眉道:“狂妄!”拂袖欲走。
“玉郎!”虚空荡漾,金庭负手而立,神色威严。
“金爷爷。”
董玉郎忿怒顿消,面带恭敬,躬身一礼,来往行人纳头便拜,高呼国师万福。
金庭面色不改,来到金风身前微微弯腰道:“师傅。”
“轰~”所有人就像被春雷击中,虽然金庭拜师少年的消息已经渐渐传开,但是亲眼所以,仍旧不可思议。
董玉郎此时更是呐呐不语,雷得里嫩外焦,身为董国师长孙,又天赋出众,了解的东西断然比普通平民全面,朝堂之上仙师之争他早已知晓,更知道未来铸典立源之事。
文源乃一国文字起源,关乎国家兴衰,地位之高,尤甚君主。
“如此,楼兰温语当行一礼。”温语盈盈一拜,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金风的眼中忽然多了几分同病相怜。
金庭满意的颔首微笑,侧目对董玉郎低喝道:“还不过来见过仙师。”
董玉郎惴惴不安,来到金风身前。可是金风突觉索然无味,挥手道:“我此刻什么也不是,金老你回去忙吧,不用跟着我,我想和他们四处逛逛。”金庭一直跟跟随在后,此时见金风无甚大碍,听他此言也放心离去。
人群渐渐散去,气氛却有些尴尬,金风很想和温语说自己以前深爱的女孩儿和他同名,可又觉得有些恶俗,只好作罢。拍拍董玉郎肩膀,脸上挂着捉弄的笑容:“怎么样?跟我混?”
董玉郎被金风随意的态度感染,放下心来,小声嗫嚅道:“以前都是别人跟我混。”
金风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还是小弟好,老大表面光鲜,却常常是第一个挨刀。”一种暴发户的心态油然而来,想不到我也有今天。
“温语妹纸,一起逛逛。”金风轻佻的话语中,却有几分惆怅,曾经逛街对于他来说只有一个含义,那就是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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