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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界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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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城,警署。
17:28,马上就到下班时间。
纪刚勇照例正在整理案卷,列出第二天的工作计划。
这时,他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晚7点,一个人,城东岿山仓库。”来电是一名男子,话语简短,说完立即挂断。
来电者的声音还在纪刚勇脑海中盘桓了一阵。究竟是谁,一时无法辨别。抬头看了看时钟,为时尚早,他没有犹豫,决定按时如约。
胡乱往嘴里塞了点东西,纪刚勇就驾车赶赴岿山。
岿山距市中心约18公里,属于倚云山支脉末端,南傍林深树茂、丛密灌莽的连霞山,北依蜿蜒如绸、波光粼粼的涅槃河。
在路上,纪刚勇大脑和车轮一样,在飞快地转着。
岿山海拔虽然仅仅842米,但在一马平川的陶城旁侧兀自矗立,实为扼守陶城东出西进的门户。
站在岿山之顶,整个陶城市区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如遇风吹草动,转身向南不远即入倚云山。
纪刚勇暗感此人不简单。
究竟会是谁呢?居然用这种方式约他见面?
行驶之中,他揣度着这个神秘人的身份。
在这个城市,纪刚勇生活圈子不大。他身边既没有亲人,朋友也不是很多。如果有交集的话,一般是因为案子。
但这声音,他并不熟悉。
他像过电影一样把认识的人逐个地过筛,渐渐地,一个人逐渐浮现在他面前。
是他?难道是他....?
那件事过后,他就沓无音信,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了。
如果是他,那么,这么长时间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城市的喧嚣已经被抛在身后。岿山脚下那个旧仓库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现在已将近黄昏,太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天际,把天空和云彩染成金黄色。纪刚勇下了车,走进了库区的大门。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留意着周边的情况,这是他从事刑警工作几年养成的习惯。这个仓库不算大,5个破烂不堪的库房南北走向,分两列错落在一起,一些废弃的汽车、轮胎堆积在地面上,空地上零零星星地长了一些杂草。仓库四周原来是用铁丝网将其与外界隔开,现在,铁丝网被撕裂,敞开着,成了出入口,早已失去它的作用。东部的三个库房只剩断垣残壁,虽然眼前这两个还完整些,但也门不是门,窗不是窗,破旧不堪了。纪刚勇对周围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他没有把车靠在仓库跟前,那样会阻碍的视线,隐藏更多的不确定因素,增加风险。他必须要和车靠近,并始终保持警觉,随时留意周围的一草一木,静静地等待着。
19:00整,那个人终于现身了。他是从库区外面进来的,没用任何代步工具,伫立在在20米开外。这时夜幕已渐渐降临,四周又没有光源,因此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将双手操在兜里,朝纪刚勇缓缓地走来,步子稳健而有力。
当那个人走到几步开外时停了下来。此人1米78的个头,肩宽体阔,身形魁梧,身着灰色的风衣,戴着一顶低沿帽,双目炯炯有神,留着络腮胡。
其实一开始,从身形和步伐上看,纪刚勇几乎就可以确定,这就是他一直惦念的那个人。
直至二人四目相对,纪刚勇几乎脱口而出叫出他的名字。但是,他忍住了。他还是谨慎地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简凡,”那个人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这声音与电话里的有出入,细品味一下,声底有那么一丝相仿。
纪刚勇瞬间相透,原来使用了变声装置。
“是啊。”纪刚勇表面有点不在乎地回答道,一面四下瞅瞅。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其实是个反监控装置显示器—主体在自己的车上,它能显示出周围有效范围内的监听、监视仪器,甚至是狙击手。
确认无人监听后,纪刚勇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你终于肯露面了,你变了声,我都没听出来。我预感到会是你!准确地说,一直迫切想见到你,是这种冲动引导我来的。”
简凡微微颔首:“你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化名躲了起来?一直到现在。”纪刚勇询问道。
“没办法,我只有隐姓埋名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谁让我被秘密通缉呢?”
“我明白。但那件事情不可能是你干的。”对于自己的搭档,纪刚勇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伸出右手,和简凡的手握在一起。
简凡的手还是那样刚劲有力,但比以前粗糙不少。分别之后,看来没少吃过苦头。
说起“那件事情”,还要追溯到6个月前。
警方在侦破一起盗车案时,抓获了一名犯罪嫌疑人。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那人很快就供认不讳。但是,纪刚勇的搭档—就是面前这位“简凡”—发现了几处疑点。这个犯罪嫌疑人有不菲的收入,衣着体面,以前并没有盗车的前科,缺少足够的犯罪动机,送交检察院起诉有点草率。据“简凡”分析,他之所以很快承认犯罪事实,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代人受过,二是争取早点结案意图转移警方的视线。他抓住疑点,深入调查,发现他在车胎中藏匿有500克毒品。警方推测,这起案子不是孤立的,和当前陶城毒品猖獗和泛滥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署长李维雄决定不露声色,应犯罪嫌疑人的律师要求,将其取保候审,暗中对其进行严密的监控,并安排“简凡”担任监控小组的负责人。
那个人在保释后,半个月之后没有任何动静。突然在一天中午,警方监听到他接了一个电话,要他次日上午10:20赶到城西丰泰小区17号公寓楼213房间。“简凡”向署长请示后,带人在这座公寓内进行布控。为避免打草惊蛇,只带了两个人,于当天晚上进驻隔壁211的房间。因为审讯这个人时,“简凡”自始至终没有他在面前露过面,为他布控带来了便利。
警署做了周密的安排,本来这个小区的主要出入通道和关键部位被警方控制住了,纪刚勇带人在外围做接应。
那一天是13号。13这个数字在在西方人眼里是个不详的数字。仿佛要印证这个不祥的数字,偏偏所有的事赶在这一天发生了。
正当警方部署好了一切,准备顺藤摸瓜,挖出贩毒集团。一个突出其来的事打乱了既定的计划。
13日上午9:44,警方接到城东商业银行发出的抢劫警讯。一伙暴徒抢了大量现金并劫持了十数名人质。警察迅速赶到,暴徒还没来得及逃走,警察和暴徒僵持起来。
银行劫案性质严重,影响恶劣,警方启动应急预案,布置了大量的警力处置这个案件。而毒品案子暂时无法兼顾,只留下“简凡”这一组人继续监控。事情有点棘手。警方必须将重心放在银行劫案这一边,全力以赴控制住事态,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贩毒集团这边,只要他们不停止活动,总会抓住线索的。
银行劫案现场是由市委分管政法的张副书记和李署长在警署数字化中心坐阵调度,现场则是由方副局长进行指挥,纪刚勇担任现场副指挥。署长的意图很明显,有意识地锻炼纪刚勇,千方百计给他创造机会,让他在实战当中不断地成熟、进步。
银行劫匪以人质的生命为要挟,要求警方让步并提供交通工具。谈判专家也赶到现场,与匪徒进行谈判,暂时以稳住劫匪。
其实,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件事,这个时代抢劫银行的案件已经非常稀有,这是由货币安全制度决定的。每张钱都有专用的安全码,如果不经过正常渠道出了银行,其安全码就会被注销,在所有的银行和商场都会被禁止流通。即使采取黑客手段,强行阻止注销安全码,但非法流出的货币,其安全码也会被自动登记,在所有的银行和收款处禁止使用。也就是说抢劫银行得到的钱和废纸没有多大区别。
显然,这些劫匪并不单纯为了钱而来。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事端,吸引警方的视线。
“但是,不管他们为了什么,人质危机不能坐视不理,突发事件必须得到妥善处置,人质的家属在看着我们,群众在看着我们。一定要确保他们的安全。”李维雄斩钉截铁地说道。他这既是在下达战斗命令,也是在和市委领导下保证。
与此同时,“简凡”那边也遇到了情况。有人向他们的监控对象发出接头信号准备接头。“简凡”立即向警署请求支援。李维雄接到汇报后,马上安排刑警大队抽调一组人马赶过去支援“简凡”。
一切就和商量好了的似的,银行这边,劫匪在要求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明显急躁起来,扬言要处决人质。气氛异常紧张,形势一触即发。
警署拟定了4套处置方案解救人质。无奈,这伙劫匪防范非常严密,没有露出破绽,警方在等待时机。
支援小队在火速赶赴丰泰小区。
而“简凡”这边,已经到了接头的时间。
那个犯罪嫌疑人按时来到213房间门口,按规定暗号敲门,节奏为两促一长,共3次。出人意料的是,213房间里面没有反应。
“糟糕!难道有变故?”“简凡”不由心中一沉,迅速向那个犯罪嫌疑人靠拢,同时示意后面两个警员跟上。他利索地出枪,上膛,然后右手持枪,左手拧动213房间的门把手。
门竟然没锁。
“简凡”执枪向前,以戒备的姿势进入213。恰在这时,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扣住“简凡”握枪的右手腕,那只手势大力沉,“简凡”右手不由一松险些握不住,随即抽手挣脱。那人就势顺着“简凡”的手腕一拉,手枪瞬间易主。“简凡”也不是吃素的,肩膀一晃,向门撞去,想破坏偷袭者的平衡,挽回被动局面。岂料偷袭者就和事先计算好一般,间不容发之际已经闪身出来,挥手击中他颈后,“简凡”失去意识之前,听到耳畔子弹出膛的呼啸和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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