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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铁笠脸色一凛,一道杀气隐现,道:“在座的不是乱臣贼子,就是巨匪贼寇,谁都走不了了。”他话没说完,身后的“朴素”少年已向莫十二出了手,剑似闪电,刺向莫十二的咽喉。危急中,莫十二用手中黑刀挡了一下,刀剑相交,两人各退一步。莫十二心中一紧,心道:“这少年好重的杀气。”
储天奎见双方动上了手,双笔一摆分刺侯铁笠的双肋。但侯铁笠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手一抓,已将储天奎手中的两支判官笔抓在手中。双手一扭,竟然将两支精钢打造的判官笔绞作一团。储天奎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是该上前再战呢还是该临阵“脱逃”。
侯铁笠也不去管他,一步步走向萧剑云。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显然是将萧剑云当作了极大的对手。因为他从部下描述萧剑云一剑破掉自己的箭阵来推断,萧剑云的剑法实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且到现在为止,在如此重重包围之下,萧剑云都没说一句话,也没表现出任何急躁的情绪,心理之稳定,可见一斑。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若不及早除去,将来肯定是朝廷的一大隐患。
他不敢肯定萧剑云是否中毒。即使萧剑云刚才真的中了毒,他也不能确定现在是否药性已过。他只能出手试试。侯铁笠伸出两指点向了萧剑云身上最柔软的地方——眼睛……
他的手指去势缓慢,仿佛不是在攻敌,倒是像教授别人武功。萧剑云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尖对准侯铁笠手心的劳宫穴。手厥阴心经起于中冲穴,转于劳宫穴。此穴是这条经脉上的大穴,一旦被制,整个臂膀将不能动弹。侯铁笠如再攻击,在没有伤到萧剑云眼睛之前,手上要穴已然受制。
侯铁笠变指为抓,凌空抓向萧剑云的咽喉,萧剑云的右手食指只是稍微移了移,指向侯铁笠腕部的大陵穴。侯铁笠不等招式用老,变抓为切,切向萧剑云的云门穴,但萧剑云的手指偏了偏,指向了侯铁笠手臂的内关穴……侯铁笠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出招也越来越快,但不管他怎样出招,萧剑云的那根手指总是对准他身上的一处要穴,迫使他不得不中途变招。
一晃间,两人已交手三十余招,但每一招却都是凌空虚指,并没有一招使双方的身体接触。此时,侯铁笠出招又渐渐地缓下来,并且脚步开始移动,脚底好像是踩着八卦方位。萧剑云面上的表情仍是冷冷的,但两条剑眉渐渐纠结在一起……两人又斗了十几招,侯铁笠的脚步加快,出招却是极缓,有时竟然要低头想一会才出下一招。而萧剑云虽然还是端坐在椅子上,但仅用食指来对付侯铁笠的出招显然已经不足,有时不得不五指轮换,才能破的了侯铁笠的凌厉杀招。
两人一攻一守,眨眼间竟然斗了百余招左右。侯铁笠一撤身,不再出招,哈哈大笑,声音似铜锣,道:“传说萧剑云武功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连变百余招,都奈何你不得,侯某佩服。”萧剑云根本不答他的话,冷眼瞅着厅外,好似满腹心事。
侯铁笠倏然向萧剑云拍出一掌。这掌发出时没半分声息,但掌到中途时却力大无穷。萧剑云双手一拍椅背已凌空而起,侯铁笠的双掌拍在萧剑云坐的檀木椅上,直拍得木屑纷飞。一张檀木椅瞬间烂成碎片。一般的硬掌功夫力道是从椅子的外部入内,而侯铁笠的铁掌却好似是从椅子的内部肢解,所以椅子才碎的如此彻底。
在侯铁笠的大笑中,萧剑云凌空下击,掌切侯铁笠的后脑。侯双掌上迎,仍是力道威猛……侯铁笠外号叫做“铁掌乾坤”,一对铁掌功夫了得。掌气纵横,已把萧剑云的身形裹挟在内。
旁边的凌化天看着两人相斗,既惊诧于侯铁笠的武功之高,也对萧剑云的表现感到莫名其妙。看样子萧剑云并没有中毒,如果自己刚在贸然对其出手,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莫十二的黑刀对阵那“朴素”少年的长剑,始终处于下风,已经被那少年在身体上割了几道口子。若不是莫十二仗着这几年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经验,恐怕早就死于这少年的剑下了。他两人被侯铁笠的掌风带到,已经由大厅的中心慢慢移到大厅的边缘相斗。
侯铁笠的出掌忽快忽慢,但出掌所带出的气流却始终强劲不衰。他的掌招就如同狂风卷着乌云,席地而来。瞬间将所用淹没。其中还夹杂着电闪雷鸣,要打碎所有不屈服的事物。而萧剑云的身影则如同被卷入狂风中的苍鹰,乍没于狂风的这端,却突然在乌云的另一侧发出一声尖利的鹰鸣。不管狂风如何怒吼,乌云多么厚重,始终吞噬不了这苍鹰矫捷的身躯……
过儿一会,乌云过去,狂风也渐渐止歇,太阳露出头来,却不是冬日的暖阳。如同在极寒之地的雪山上,虽然阳光普照,耀眼生花,却冷风如刀,仿佛要将人的身体一刀刀割开。萧剑云的身形变作一只在万里雪地上奔跑的雪狼,不管山势如何陡峭,气候如何寒冷,终将把这亘远千里的雪山踩在脚下……
侯铁笠攻了百余招后,双掌往前一立,直推过去,这一招叫做“礼拜荆山”,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纯粹是硬碰硬的功夫。萧剑云也没有躲闪,双掌一撮,迎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双掌相交,各自退了三步。从这一招看出双方势均力敌。
侯铁笠哈哈大笑:道:“好。想不到萧剑云内功如此,侯某此行不虚。我们来比比兵器。”他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在上下打鼓。交手以来,自己没占到萧剑云任何便宜,虽然自己的“鬼蜮棍法”还没遇到过敌手。但看萧剑云背后背的那把剑也不简单。
萧剑云此时却一摆手道:“刀剑无眼,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侯铁笠想不到萧剑云这时会有此一问,怔了一下道:“萧大侠如果败了就随我到锦衣卫大牢中去喝茶吧。假如……假如侯某败了,我立时撤走外面的侍卫,今天这些人统归你萧剑云处置如何?”
萧剑云往四外一瞅,在座的这些人包括凌化天、裘无奇等要想今天逃出这些锦衣卫的围困,恐怕难能。就连和那少年相斗的莫十二也不知何时已然别那少年制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萧剑云道:“一言为定。”侯铁笠道:“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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