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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啸林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那就有劳黄三爷了。”他嘴上说的客气,但脸上仍然带着一副傲慢无礼的神气,丝毫没有将“黄毛三”放在眼中。
“黄毛三”说动手就动手挥刀直砍白啸林的脖颈。白啸林用剑,低头躲过“黄毛三”的单刀,长剑上挑,刺向“黄毛三”肩部的云门穴。“黄毛三”抽刀回撤,反砍白啸林的腰部……
“黄毛三”名为快刀,出刀定是极快。而且刀招从不用老,一沾即走,变招快捷,绝不拖泥带水。两人几个照面间,“黄毛三”已然砍出六六三十六刀。刚才他一疏忽,差点被白啸林戳中穴道,致使自己险些在众人面前大损颜面,所以急欲将白啸林一刀毙于其下。心中焦躁,出刀虽然快捷有余,但难免狠辣不足。这三十六刀劈过,竟然被白啸林抓住机会,连刺几剑,把他逼得手忙脚乱。有一剑还差点刺中了他左腿。
“黄毛三”越斗心中越发奇怪,这姓白的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难以对付。心下一怯,出刀更是不如先前快捷。如此一来,则被白啸林抢了先机,紧一剑,慢一剑向自己刺来……
白啸林的剑法走的是阴柔一路。不徐不急,却刁钻古怪的很。总是从“黄毛三”刀法的空档中刺入,使他不得不回刀变招。两人的武功本来在伯仲之间,但“黄毛三”接连两次心里受挫,所以武功上大打折扣,渐渐地被白啸林的剑法所制。
两人斗了半天,“黄毛三”越处下风。他快刀的威力更是发挥不到七成。这时,白啸林一招“毒蛇吐信”,急刺“黄毛三”前胸。“黄毛三”回刀反砍白啸林手腕。这一招制敌机先,实是刀法中的妙招。白啸林剑走斜线,改刺为撩,斜击“黄毛三”的左脑。这一招变招极快,“黄毛三”来不及招架,只能一偏头,向右侧急闪。
但刚才那一招剑法是白啸林剑法中的绝招,叫做“仙鹤指路”,虽是一招,后面却隐藏着五个后招。“黄毛三”向右躲闪,早已被白啸林算准,他长剑突如灵蛇般从右侧向“黄毛三”袭来……此时“黄毛三”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眼看就要被对方的长剑在自己身上刺个窟窿……他把眼一闭,心道:“今天看来是我黄爷要归位的日子……”
只听铛的一声,有人将白啸林手中的长剑挡开。白啸林回头一看,见挡开自己手中长剑的正是使一对判官笔的“鬼判官”储天奎。但即便如此,“黄毛三”还是受了伤。肩膀上被白啸林划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储天奎道:“这位朋友,我们可有仇怨?”白啸林把头一昂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储天奎道:“那朋友何以定要至我们于死地?”白啸林哈哈一笑道:“你们绿林盗寇,今天不是你杀我,明天就是我杀你,难道还怕死不成?”
储天奎道:“我们平常也杀人,但总有一个原因。或为财,或为色,或为权,但不知阁下又为了什么跟我兄弟二人过不去?”白啸林道:“你们黑林山在这里打家劫舍,鱼肉乡民,我今日撞上了,岂能不为朝廷出分力,将你们剿了。”
储天奎心中微微一惊,心道:“瞧这几人装束整齐,训练有素,难道是公门中人?如果真是,麻烦可是不小。”又一想。感觉又不对:“此处的捕快、衙役中没有这多多齐整的人物。再说,捕快中也没有这样的好手。难道……朝廷会特意从京城调人来围剿我们黑林山?……听这姓白的口音,倒真像是从京城来的……”当下问道:“听这位朋友的口气好像是吃公家饭的,不知兄弟在哪里高就啊?”白啸林眉毛一挑道:“你赢了我手中剑,我自然会告诉你,否则……哼哼……”
储天奎心中怒极,心道:“我们黑林山向来跟官府势不两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们这些做官的向来目中无人,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他向来极沉得住气,即使心中恼怒异常,脸上也是不动声色,不像“黄毛三”那样急躁莽撞。
储天奎微一抱拳道:“那我储某就领教一下白爷的剑法。”白啸林更不答话,刷得一剑刺出,剑取储天奎的右眼。别看白啸林一副傲慢的神气,但他知道这储天奎的武功可比“黄毛三”强得多。当下出手也不敢大意。
储天奎用的是一对判官笔,长得又比较凶恶,所以外号叫做“鬼判官”。不过他这对判官笔和一般的判官笔有所不同,一般的判官笔都是两支一般重,而他这一对笔外形毫无二制,但却是一支较重,一支较轻。一支走轻灵,一支持重。他见白啸林长剑刺到,右手重笔横架,左手判官笔却点向对方的中府穴。
判官笔的进攻方式主要是取穴打位。武学有云:“一寸短,一寸险。”普通的判官笔只有二寸八尺,而储天奎的手中笔却是更短。欺身近搏,凶险万分,但也更加凌厉。再加上他这一轻灵一这滞重的招式,几招之后,白啸林就感到难以对付。
越斗,白啸林心中越惊,心中暗付:“我凭这‘青萍剑法’在京城罕有敌手,难道今日要栽在此处。来之前听说这姓储的武功不俗,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当下强打精神,把手中的“青萍剑法”使得更加急了。
在这小酒店中相斗,能腾挪转身的地方本就小,而储天奎的手中判官笔适合于近身肉搏,所以更是占了地利。两人越斗,白啸林渐感吃力。储天奎右手的重笔还好对付,左手的轻笔、点、挑、刺、戳却难以应对。
本来白啸林的剑长,如在空旷地带他是占了优势,但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他这优势却变成了劣势。开始时还有攻有守,慢慢的十招中只有一招能反击,剩下的九招都只能守御了。如再斗几个回合,白啸林肯定会输在储天奎的手里。
储天奎出手却越来越快,右手判官笔一招“白猿献果”径取白啸林胸前大穴华盖,左手判官笔一招“仙女引针”点向白啸林的左肋。两招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一刚一柔配合的巧妙无间、恰到好处。白啸林还了青萍剑中的一式绝招“横扫千军”,挥剑直砍才总算破了储天奎的这两招……
储天奎双笔接着使“双蝶舞花”,两手判官笔点出无数个笔影,实不易分辨笔点向何处……急切间,白啸林使“紫燕掠水”,一边用手中剑划了个半圆圈,挡住对方的攻势,一边往后急掠……
但匆忙间他忘了一件事。刚在他被对手逼得不断后退,酒店当中如此狭小,此时已无退路。白啸林刚掠了半步,后背已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后面的板桌……如此良机,储天奎哪能错过,一招“叶底偷桃”,双笔直插白啸林的眼睛……
如被插上,白啸林不但眼睛瞎掉,更会被戳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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