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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就过去了半月,而这半月的时间中,枫似乎是完全忘记了皖纱的存在,更加忘记了那份所谓的谎言,只是在这最后一刻,和父母、还有姐姐,渡过着这般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终于,这一天,父亲从外面再次狩猎回来,而就在这一天的深夜,母亲和姐姐睡下后,枫就在侧房中找到了正在处理猎物的父亲。
“唔,是枫啊,怎样,睡不下么?”父亲注意到进来的枫,回过头望了一眼,又继续清理着手中的毛皮。
“我……”枫站在一旁,却是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见枫这样,父亲注视着枫,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让枫先等在房间,他则是去后面清洗掉手中的血腥。
少许,父亲重新回来,指着旁边的桌椅说道:“有什么事情,先坐下说吧!”
随后,坐下的枫,望着父亲那显得老迈而沧桑的面孔,就再也忍不住悲意,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
“你……孩子,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父亲说吧,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可以和父亲讲的么?”看着枫这样,父亲少许惊慌后,就出声安慰。
“我……”枫仍然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不再掩饰心中的悲伤。
“枫,你现在也已经十二岁了吧,如此,要学会坚强,明白么?悲伤和痛苦,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有什么事情,就慢慢说出来,父亲会尽力的!”
这样,枫才叹息,含着泪水点头,问道:“父亲,您知道魔族么?”
“魔族?”父亲听后,惊讶,却是点头,然后就是更为深意的望着枫,想要知道枫问起魔族的用意。
可枫却又是再次沉默少许,最终,还是在父亲鼓励的眼神下,才止住心中的悲意,尽量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姐姐,她,是魔族!”
“这,怎么可能?”父亲惊讶,却是没有那种预想中的慌乱。
“而且,还是魔族中失落在这里的王!”看着父亲只是惊讶,枫再次加上了一句。
“这?”
又是同样的一句疑问,这次,父亲却是失措,坐在父亲对面的枫,甚至是察觉到了父亲双眼中瞬息压下的惊颤。
然后,为了让父亲相信,枫又是取出一块黑色魔石,把它递给父亲说道:“它,深渊魔界中,用来查视生灵体内未曾觉醒的本源之力,枫已经对姐姐用过了……”
枫没有再说下去,也说不下去了,他只是对着父亲低泣:“枫,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枫不想失去姐姐!”
枫说着,眼泪又是再次流了下来,而父亲,少许之后,似乎已经接受了事实,就对着枫,指着手中的黑色魔石问道:“它是怎样来的,父亲就不过问了,只是,既然你得到了它,并且知道琉璃的身份,那么,肯定也有着解决办法吧?”
“我……”
枫又是难言,不知该如何开口,和预想中的一样,他这位来历神秘的父亲,被追杀到此处的他,并不是那样好糊弄的,所谓的谎言,更大程度上,还是需要父亲的配合,现在的他,才有着完成的可能。
看着枫的再次犹豫,父亲却是露出温馨:“是需要父亲做些什么吧!”
枫默然,父亲就继续笑道:“呵呵,这些年来,我们都知道,枫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孩子,已经懂得为我们考虑,所以,即使是需要父亲付出些什么,父亲也相信,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这样,就不要再顾忌什么,明白么?”
温馨的笑声,似乎有着驱散悲伤的感染力。
如此,枫点头后,就说出了那所谓的办法:“姐姐未曾觉醒的本源,却是需要一位至亲之人的血脉力量才能封印,而且……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枫说完,就低头,不敢再望向父亲,心中为接下来的寂静而感到凄凉,尽管那位叫做皖纱的王已经答应帮他营造出父亲假死的情况,可他终究还是感到一阵凄凉,甚至是对自己的愤怒。
可是,枫等来的,不是父亲的怒意,而仅仅只是父亲的应肯。
“我,知道了。”
“父亲!”
听到父亲那似乎认命的语气,枫抬起头,不禁出声喊住父亲,语气甚至是带上了少许的激愤。
“不,不用说了,父亲知道,你应该也有着自己的难处吧,既然不方便告诉父亲,就当是父亲已经相信了你,知道么?”
“可是,这么幼稚的谎言……”
“呵呵,也是,所谓的封印,又怎会只有付出生命的方法呢,只是,即使再幼稚的谎言,父亲也相信枫,相信枫有着自己的苦衷!”
“我……”枫说着,却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流出泪水了。
“而且,为了女儿,谁又敢说,作为父亲,我们,就不会相信那幼稚的谎言呢?只要它能挽救琉璃的性命就好!”
看着枫还要说什么,父亲就严厉的打断:“好了,事情就到这里了,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就当做是不曾有过,明白?”
这样,枫无奈,也只能装作是任何事情也不曾发生过,至少,是不能让琉璃知晓他的异常。
而就在三天后,一场莫名的狩猎,却是传来了父亲逝去的噩耗,噩耗中,甚至是不知道父亲逝去的原因,更加找不到父亲的遗体,仅仅只是从一位村民的口中带来了父亲死亡的音讯以及父亲死亡的证物。
而在这一天,又是一个夜晚,刚安慰好已经睡下的琉璃,枫就叹息,对着母亲说道:“枫,有些事情要和您交代,我们,去父亲平时使用的那间房间吧!”
母亲压下悲伤,望了一眼已经睡下的琉璃,然后就对着枫点头,随着他来到了那间侧房之中。
“我……”
房间中,枫说着,却是在母亲的身前跪下,这番动作,终于是让母亲从丈夫逝去的悲痛中惊醒过来,却是急忙扶起枫,心中的悲意,在枫的这般行为下,显得是更加浓郁:“枫,你、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再吓母亲了!”
“我,父亲,他……”枫不知该怎样像母亲说明父亲逝去的原因,凌乱的话语中,有的只是那份自责和无奈的悔恨。
见枫这样,母亲,作为长辈,还是先止住了心中的惊慌:“枫,有什么事情,不要压抑在心中了,你父亲已经走了,这个家,现在,已经不能再乱了,而你,也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这样,沉默少许,枫就平静下来,却是把琉璃作为王,以及父亲逝去的原因告诉了母亲。
“你是说,你父亲他,为了封印琉璃身体中未曾觉醒的本源之力才付出生命的?”母亲的话语中,充满着质疑,少许,对上枫躲避的眼神,却只是无言的叹息。
“好了,继续说吧,那么,现在,又需要母亲做些什么呢?”
“姐姐,她,那未曾觉醒的本源,却是已经强大到不能再封印了,迟早有一天,她,终究是需要回到深渊之中的!”
枫没有回答,只是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他知道,母亲,会理解那番话语的,而他,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在父亲走后,该承担起那属于他的责任,却是只能把那份无奈和凄凉压抑下去,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些。
……
时间,转瞬,又是三年过去了。
在这三年中,一方面是为了避开曾经相互依恋的姐姐,一方面更是为了承担起父亲遗留下的责任,枫却是很少回到村庄,几乎每天的白天,都是在外面打猎,而即使回来,大多数时候,琉璃却是已经睡下。
而在这三年中,不知是思念逝去的丈夫,又或者是明白了枫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抑或是为了刺激琉璃体内本源的觉醒,母亲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直至——这一天的来临。
这一天,琉璃,十六岁的她,却是一身牧师的白袍,刚从村中教堂回来的她,给母亲熬制好药物后,就来到母亲的房间中,只是……
随着手中药碗跌落在地上的清脆之声,是琉璃惊慌的哭喊声:“母亲,您、您别吓琉璃,醒醒、醒醒,好么?”
琉璃失措,却是不再像三年前枫昏死去的那幕一样,失措的她,只是急忙止住自己的慌乱,然后用着这三年学习的光明魔法检视着母亲的病情,可是,母亲的病情,拖到现在,她,终究是感到无力。
最后,无奈的她,想到这三年她心中那种莫名的呼唤,就划破自己的手腕,望着母亲,对着母亲身后的空间,似乎是乞求道:“光明、抑或是生命,无论如何,只要能挽救回母亲的性命,琉璃,都愿意承担起这一份力量背后的责任!”
或许,是受到了她的呼唤,只见,这时,她体内尘封已久的生命本源,在这一刻,终于是完全觉醒,生命的气息,洋溢在整座房间之中,而随着生命本源的觉醒,母亲,终究还是再次睁开了双眼。
“呜……母亲,您终于醒了……”
这时,尽管觉醒了生命本源,可已经永久失去了前世记忆的她,心中,却仍然只是把她当作是眼前女子的女儿,如此,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惊慌的她,却是依偎在母亲怀中哭了起来。
只是,母亲睁开双眼后,却是推开了琉璃……
“母亲,您、您这是……”
却是母亲,重新睁开双眼的她,望了琉璃一眼后,就摸起身旁的一把细刃,在琉璃还未来的及阻止前,就把细刃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琉璃不解,就想要再次使用生命本源的力量,却是被母亲阻断。
“琉璃,去深渊界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宿,至于枫,就拜托琉璃好好照顾一下吧。”
然后,母亲不再说话,闭上的双眼,已经说明她就彻底逝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枫却是从外面狩猎回来。
看着已经逝去的母亲,枫就对着琉璃怒吼:“你、你,终究还是害死了母亲么!”
琉璃回过头,不解,却又是听到枫怒喊道:“都是你啊,你为什么要觉醒体内的本源啊,你知道父亲是怎样逝去的么,就是因为你啊,因为你,他用他全部的力量,包括生命,才阻止那隐藏在你体内的本源觉醒啊!”
枫停了一下,然后望着母亲,却又是低声,似乎已经平息了心中的愤怒:“可是你呢,却总想着获得力量,总想着用这份力量给这座村庄,还有村庄中的我们带来温暖……枫曾经向母亲多次提出要求,让母亲劝你放下那对力量的欲望,可母亲摇了摇头,每次都拒绝了。”
枫在母亲身边跪了下来,然后就对着琉璃喊道:“都是你,你不仅害死了父亲,还把母亲逼死了,我恨你,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姐姐了!”
枫说完,不再看琉璃一眼,就直接这样跑了出去,离开了这座村庄,而他们之间的依恋,也随着这样一段谎言而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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