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洞窟,潮湿岩石上渗透出滴滴的晶莹,幽暗的环境中黑色的水珠成为唯一的光彩,义无返顾的坠落在坚硬的石笋上跌的粉身碎骨,并且爆发出最后低吟滴答...滴答……这是幽崎的洞窟中唯一的旋律
我在洞窟里飞快的行进着。尖锐的岩石和松散的碎砾都无法成为我的障碍,错综复杂的道路是最危险的迷宫,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什么地方隐藏着危险的陷阱,什么地方潜伏着噬人的野兽。
轻盈的跳跃,我是尼根世界最上层的主宰,暗影之龙唯一的宠儿,权利和力量的拥有者,幽雅和高傲的代言人。卓尔精灵。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自欺欺人。那些让人敬畏和恐惧的头衔都是祭祀导师说的,我从来不认为我有这样的荣誉,我只是一个没落的卓尔贵族而已。没有领地,没有奴隶,没有神的宠爱,没有其他卓尔的敬畏,祭祀学徒考核最差成绩的缔造者和保持者,我之所以可以还算平安的活到现在而没有在阴暗的角落里被涂毒的匕首割断喉咙,或者被拖到祭坛上在嘲笑的注视下蛛化,完全是由于我无法对其他家族构成威胁而已。
轻盈的黑影停下来剧烈的喘息,汗水从额头上渗出,划过柔和的面颊顺着修长的颈项流进胸前的深沟中。精致的祭祀袍略微有点凌乱,丝绸缝制的镂空下摆开岔到腰际,裸露出的细腻大腿由于过度的运动而微微痉挛着这个黑影的主人拥有一副精致的面孔,柔和的眉毛现在微微的皱着,更加增添了一分生气。
苦恼的揉着酸痛的大腿,即使拿不以武技见长的祭祀作为标准,我的身体也属于差的了。狂奔了半个小时已经到达了体力的临界点。休息一下吧,后面并没有追兵的样子。不过谁会来追击我这个没有用的祭祀学徒呢?完全是浪费兵力嘛,我自嘲的一笑,思绪飘回半个小时之前……
我是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醒的。披上袍子,出门后发现整个奥塞罗一片混乱。
“快制止他。快制止他。”崔哈娜主母像疯了一样地叫喊。我完全没有为主母那失态的举止感到惊讶,我已经完全被眼前一片地狱的景象所惊呆。到处都是火,爆炸,尸体,惨叫和死亡。还有从洞窟顶上纷纷而下的巨大石块,卓尔精灵最大的城市奥赛罗正在火海中成为废墟……
几分钟过去了,灾难完全没有要停止的迹象。“主母命令结人手冲破保卫想办法去摩利尔大人的洞窟那里”一个男性卓尔骑着黑色的迅龙飞驰而过召集和指挥着奴兵和战士“所有的祭祀都去神殿护卫主母不要管那些工匠和奴隶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嘿你也要去神殿?你是去帮忙还是去寻求庇护”那个卑微的男性居然拦住了我的去路愤怒的瞪视着他“你居然敢质问我男性”“要突破敌人的封锁任何可能拖累部队的因素都要排除这是我的职责大人”这个男性卓尔看着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尊敬和畏惧流露出的是满满的不屑和鄙夷嘴角微弯仿佛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如果你能活到战斗结束你必将面临着我的愤怒”丢下狠话我转身朝最近的城门跑去我知道的他也知道的我根本没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尽管他是一个卑微的平民男性而我是一名尊贵的女性祭祀但是作为没落的贵族也没有通过最后的试炼我是无法战胜第一家族武技长的他深得主母的宠爱没有一个家族会为了我出面得罪主母而如果用卓尔的方式在黑暗中解决一切那么第二天被发现的死者肯定是我而不是他
以后的半个小时中我一直在跑进入迷宫一样的洞穴中尽可能的远离奥塞罗远离那些牛头人和那些讨厌的家伙直到再也跑不动为止尼根的世界里这样的崎岖道路有无数条象梅杜莎纠缠的乱发一样复杂和混乱即使是黑暗精灵也不会在幽暗的迷宫中随意穿行但是我不同对于奥塞罗附近的幽暗迷宫我熟悉的如同自家的后花园一般因为每次在奥塞罗遭到嘲弄和排挤我都喜欢离开城市离开聚集的卓尔在城市附近不太危险的地方游荡着任凭呼啸在洞窟之间的冷风吹散我心中的悲凉
想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前又泛上了模糊的水色该死如果被别人发现又该有新的嘲笑话题了—泪奔的祭祀学徒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武技长那讨厌的脸又浮现出来可恶的男性肮脏卑劣无耻一切都是因为那些男性一切都是因为十二年那一场叛乱我的家族从那次叛乱后已经在奥塞罗除名只有我作为最后一个后裔挣扎的活着我亲眼看到了昨天还必恭必敬叫着我大小姐的奴隶咒骂着四处放火和抢掠我亲眼看到了姐姐最被她宠幸的近侍用长矛刺死在床上那些男性蓄谋已久用天花乱坠的巧舌粉饰着无耻的阴谋用卑躬屈膝的奴相掩盖着丑陋的凶态无耻的男性我诅咒你们!
这种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诅咒只不过是失败者不甘的咆哮同书上写的一种叫“怨妇”的小女人一样满腔愤恨却无能为力我瑟瑟发抖泪水突破了我竭尽全力设下的防线欢叫着涌出……
“咦?”惊讶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世界我慌乱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滴是一个人类男性他身上穿着幽幽发出乳白色光芒的精致铠甲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黑暗影子里也如此显眼俊朗的线条隐现在黑色的披风下衣摆和肩甲上都有镏金的狮鹫和圣十字标志
等等圣十字居然是教会的圣骑士!几年前十几个圣骑士突入尼根攻击了无数的地下种族鲜血的气味交织着濒死的悲鸣回荡在地底的洞穴中我摆出防御的姿态开始吟唱咒文由于恐惧和紧张一句短短的咒文我重复了三次才成功不过那个圣骑士似乎看到什么无比惊讶的事情没有趁机展开攻击或许是生死关头激发的潜能一个远比平时威力强大的火球随着我结成的手印呼啸而出。
成功了巴掌大的火球正中没有躲闪的骑士胸口但是预想中的爆炸和惨叫并没有发生火球在接近盔甲的时候哧的一声无影无踪如同打进了水中我惊恐的开始磕磕绊绊的准备第二个法术那个骑士也由于我的攻击回过神来身形一晃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甚至没有时间对于他的速度表示惊讶腹部就遭受了重击痛苦的弯下腰魔法已经被打断我完了……
捂住我的嘴将我按在冰冷的石壁上同时一只闪着元素光芒的锋利匕首顶上我的脖子“不许喊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他的声音并不阴沉甚至可以说的上柔和面目并不狰狞甚至可以说俊秀但是威胁的意味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我知道现在我已经脸色苍白发自心底的恐惧无法遏止的颤抖从来没有如此的贴近死亡……大概是看到我害怕的样子他似乎放松了一些匕首也稍微离开了我的脖子几分“这附近有你的同伴吗?”我轻轻的摇头他明显的松了口气手从我的嘴上移开匕首也收了回去仍然将我的按在石壁上“带我去奥塞罗合作或者死你自己选择不要妄动我杀你和杀只鸡一样容易”说着他示威的看着我我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体上散发出的热量以及略带清香的体味被风吹散的金发甚至略过我的脸同时我看到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主宰一切的目光
我发誓我讨厌那种眼神他让我想起高位祭祀的嘲笑其他贵族的蔑视卑劣男性的讥讽在恐惧和羞愤的双重压迫下我似乎听到司掌理智的神经断掉的声音于是我开始尖叫撕打他的胸膛全力蹬踢他的小腿全然不顾可能到来的死亡
我充满勇气的反抗肯定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明显的慌乱了起来想要重新捂住我的嘴被我一口咬住他皱了一下眉毛立刻全身压上来把我的双手钳制在头顶用膝盖顶住我的腿我惊恐的大叫还没有发出结果被他腾出手紧紧的重新捂住如此贴近我甚至可以隔着盔甲听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这绝对是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被一个男性紧紧地贴住无法反抗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如同被踩住的毛虫一样挣扎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泪水再次决堤更加汹涌的流了出来骑士的刚刚张开嘴看到我的样子好像被美杜沙凝视了一样一动不动过了好久似乎他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姿势是多么的暧mei好像看到龙兽一样慌张的向后跳去然后踩到碎石上失去平衡差点跌倒“呃……那个……你走吧”他的脸似乎红了一下然后匆忙的向着我的来路跑去只留下流着泪的仍然发怔的我
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态去跟踪那个圣骑士的大概是伺机报复吧平静下来以后我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长袍擦干眼泪朝那个骑士的方向跟了上去这个家伙在这样的环境中居然没有迷路我还满怀希望的憧憬着他不小心踏进巨岩毒蜥的巢穴中呢他不时掏出一份地图对照着间或蹲下检查地上的痕迹逐渐靠近着奥赛罗他一定预谋着什么而且我离开奥赛罗的痕迹也成为他的向导我突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远处的嘶喊和哀号声越来越清晰我们已经快到达战场了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他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我的跟踪从最一开始就被发现了“我要看着你被砍成碎片”“希望我可以让你失望”“你以为你可以对抗整个尼根么整个地下世界最精锐的部队都在前面了”“都在就好和计划的一样”我突然感到寒冷他绝对不像一个傻瓜也不像一个会去送死的人正在我矛盾和犹豫的时候他掏出了一个卷轴像外面的战场冲了出去
爆炸喊叫一个带着牛头人腔调的声音惊恐的大喊“制止他快制止他”无数翅膀拍动的声音那应该是鹰身女妖我摇了摇头他死定了……好像有些失落的感觉“千万别让他用出那个卷轴那是光明系禁咒炼狱天堂”还是那个牛头人的声音我简直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同时我毫不犹豫的开始逃跑如果说圣骑士是尼根仇恨的凝聚那炼狱天堂就是现世的梦魇想不到他居然有那种卷轴不过外面的人应该不会给他机会展开卷轴吧现在仍然没有感觉到大型的魔法波动他一定被制止了……虽然让我惊讶但是他终究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毫无征兆的一枝长剑向我切来巨大的疼痛肩膀上出现了一个恐怖的伤口肩胛骨被击碎了似乎碎裂的骨茬已经进入了肺叶两个人类女性出现在我面前又是圣骑士她身后似乎是一个法师“她没有威胁了很快就会死去我们走”前面的女骑士拉过法师准备离开那个小法师看到我的伤口似乎表现出一些不忍的样子我知道我很快就会死这样严重的创伤即使是最好的药剂师也无能为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并不惧怕我的思维还沉浸在刚才的男人身上人类……骑士……吗……
我曾经从灰矮人的杂货店里面买到过一本地面人类的书籍里面写的故事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人类世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上面说人类的女孩不需要承受残酷的祭祀训练也不用每天在阴谋和死亡之间胆战心惊上面说人类的男性不会卑躬屈膝的祈求女性的宠爱他们会用发自心底的感情去温暖和保护自己的伴侣上面说有一部分叫做骑士的人他们是忠诚和荣誉的旗帜是谦卑和怜悯的使者是勇敢和牺牲的战士是公正和灵性的化身他们拥有世间一切的美德将光芒撒落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曾经用这本书的内容去问导师结果被狠狠地骂了一顿我曾经询问接触过人类的同伴换来了更加激烈的嘲笑“你从哪里看到的这些yy书笨蛋溪谷矮人开的那家‘启点’杂货店吗”
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东西分明连那本书的内容和书名我都忘记了难道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么我默默的看着‘凶手’的背影逐渐远离我“你们是和那个男性圣骑士一起的吗”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竭尽全力的这样喊着剧烈的咳嗽嘴里泛出了血沫我知道刚才的行动让碎骨刺入肺叶更深的地方了那两个身影停下来回到我的身边“你说什么刚才你的话什么意思不要耍花招”女骑士一脸戒备的看着我……
“你是说刚才有一个神殿骑士在这里经过去奥赛罗的战场了而且还带着炼狱天堂的魔法卷轴?”女骑士仍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塔丽丝姐姐我看她不象在撒谎……”小法师在为我开脱
“卓尔精灵都是一切狡诈阴险的家伙你太善良了”显然骑士仍然没有相信我的意思
“那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前的事情了如果你继续耽搁下去我不保证你还可以看到那个家伙的完整的尸体”我惊异着女骑士对我施展的治疗魔法虽然内伤依旧碎裂的骨头也没有复员但是流血已经止住了非常疼痛但是我现在应该可以勉强的行走了
在我告知了她们方向后她们似乎想尽快离开我知道目前我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躲到黑暗的迷宫里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养好伤但是……似乎遇到第一个人类骑士的时候司掌理智的神经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我带你们去”我们三个人都在为这句话惊讶
“地面上的阳光很温暖吗”我走在前面的突兀的问道两个人类女性在我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跟着如果有任何异动女骑士肯定可以第一时间把我砍倒她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对我这个问题很惊讶我带他们来到了战场上方的一个出口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奥赛罗平原男性骑士进入战场的洞口已经因为战斗而坍塌了战场上无数的生命奋力的厮杀着崔哈娜主母的旗帜已经倒下了但是很多其他城市的援兵都拥挤在这片不大的平原上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我发现了男性圣骑士的身影一口魔法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无数的鹰身女妖上下飞翻着显然他没有机会使用魔法卷轴了我看着他跳跃的金色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到温暖的阳光我从来没有见过阳光只在那本书上看到过反复赞美和讴歌太阳的光辉温暖而平静
旁边的骑士和法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大把卷轴然后和下面的魔法师开始了华丽的对决我始终傻傻的看着男性骑士的头发却一点真实感也没有战斗的双方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体上我也没有任何置身于战场之中的觉悟终于两个骑士脱离了牛头人祭祀的纠缠乘着气元素上升“斯尔维亚大人您趁现在使用那个卷轴吧”女骑士淡淡的说原来他叫斯尔维亚吗他展开了卷轴然后是一片纯洁得耀眼比雪比云比任何白色的更白的火焰铺天盖地的滚滚而下纯白色的火焰如一条滚滚大河从高空中倒悬而降落到地面之后随即蔓延流淌开去把所有经过的一切都淹没其中牛头人鹰身女妖邪眼卓尔精灵美杜沙无论是什么是活生生的还是尸体是正在仓皇逃跑的还是地面上半死的呻吟着的一被卷入这如天河倒挂滚滚而下的光焰波浪中立刻就被静悄悄的淹没在其中……
两个骑士乘在气元素上漂了上来这时候斯尔维亚才看到我显然非常吃惊“是她带我们来的”女骑士解释道斯尔维亚更加惊讶了他不顾女骑士异样的眼神在气元素上向我伸出了手“炼狱天堂的威力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了请抓住我的手我带您离开这里”我仍然怔怔的看着他金闪闪的头发又望了望下面不断吞噬着生命的白色光芒“这就是阳光的颜色吗?”我自言自语“离开这里你会带我去地面吗让我看到温暖的阳光像骑士一样保护我爱我?”他的手凝固在空中眼神也越加复杂了而我也得到了那个必然的答案
从来没有希望过所以并不失望“这里是我的家虽然这里并不喜欢我这里是我的诞生之地我记忆的羁绊之地”看着被白色火焰吞噬的奥赛罗城不知道是由于刺眼的光芒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泪水第三次涌出女骑士一言不发的将法师拉上气元素载着斯尔维亚迅速的离开了我能够感觉到斯尔维亚一直在我的背后默然的注视着
炼狱天堂蔓延过来整个奥赛罗平原迎来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晨曦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白色“好温暖……”丝绸的长袍如同腐朽一般消散随之就是我的身体最后一滴泪水失去了肉体的承载自由的落向大地最终一切化为乌有只留下随风飘荡的那一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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