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寂寥,仁曦扪心自问,自己在儿子的教育问题上,的确负有责任——自己平时对彤郅皇帝过于严厉,以至于他竟然和自己这个生母并不亲热,反而和嫡母仁泰太后十分亲近,象在为他选择皇后人选的问题上,他便硬是违逆自己的意思,不肯选自己为他挑的自己侄女福姹?兰萱为皇后,而是遵从了仁泰的意见,选了大学士赛尚阿的儿子崇绮的女儿鄂鲁特?灵音为皇后,而让兰儿当了妃子,后妃之间因而一开始颇有芥蒂,令自己一度很是头痛,但不知为什么,她们却在林义哲觐见后,变得异常和睦,亲如姐妹,直至今日。
想到林义哲,仁曦又禁不住长叹起来。
林义哲是大乾少有的年轻俊彦,她本打算好好的历练他之后,让他成为儿子彤郅皇帝日后可为倚靠的肱股之臣,但却没想到,他和自己的儿子一样,早早的便离世了!
,自己在听说林义哲有一个双生弟弟在日本建立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功业之后,一心想要让他回归母国的原因。
林义哲虽然极有才干,出可为将,入可为相,但如同郭筠仙一般,书生气过重,行事操切,容易招人忌恨,是以对背后射来的明枪暗箭穷于应付,过早的离开了人世。
但据她现在了解的情况,林义哲的这个弟弟,却并不象乃兄一样!
他年纪轻轻便能以一介白身,受聘于西乡隆盛,担任海兵学校教官。将一个个日本青年培养成为能征惯战并且忠心不二的武士。这份教学的能耐。绝非常人能及!
对比他的兄长,林义哲虽然在福州船政局的基础上创立了船政学堂,为乾国海军培养人才,算是船政学堂的创始人,但他却无法象他的弟弟一样,亲自教导培养学生!
而再对比一下自己所看好的几位帝师……
想到儿子彤郅皇帝的结局,仁曦禁不住在月光下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虽然她知道。自己给儿子和侄儿选的这几位帝师如李高阳、翁叔平等人,都是“守正不阿,品学纯粹”的宿儒正臣,但他们的教学水平,令现在的她的确放心不下。
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侄儿光旭皇帝,也会重复儿子彤郅皇帝的老路!
而林逸青的出现,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仁曦的思绪变得异常活络,此时她毫无睡意,便索性不睡了。任由自己的思绪飞扬起来。
今天皇后和兰儿姐妹的表现,也让仁曦萌生了一个设想。
她和仁泰当年。不就是这样辅佐显凤皇帝的吗?
如果不是儿子彤郅皇帝早逝,她们姐妹也许会在将来,接替自己和仁泰,辅佐他治理这个国家,成为自己和仁泰的替手!
现在,这个设想,也只能是设想了……
但是,要不要在自己的侄儿光旭皇帝身上,实现这个设想呢?
自己和仁泰既然已经背负了“牝鸡司晨”的骂名,倒不如将这个“共和”的制度确定下来,以防自己和仁泰百年之后,不用被那些个无识书生指指点点!
那么……
在这个夜里,仁曦做出了她一生中至关重要的一个决定。
而此时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不但改变了她苦苦维系的这个老大帝国的命运,也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
年仅十岁的光旭皇帝朦胧的感觉到自己醒来,阳光正从雕花窗的千百格子中射进来。
光旭皇帝在平滑的玉石地面上踱步,透过窗格,他能看见前面的太和殿和殿明黄顶上的朗朗蓝天,阳光遍布在体和宫与太和殿之间的广阔的方场上,匍伏在那里,那是属于他的阳光。
光旭皇帝一把推开殿门,阳光立刻飞舞聚集到他的身上,使他一身万缕金线镶珠玉钻石绣成的龙袍瞬时发出万道光芒来。四处远近便都有声音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宫殿中回荡。光旭皇帝便带着这身光辉走过无人的宽阔广场,阳光与风为他轻拂面颊,远处连绵的宫墙在随他的移动改变着角度,深蓝色天空的白云跟着他的脚步飘移。
今天的天空的颜色仿佛特别的深,以至阳光依然这么灿烂,云依然这么纯白,但他仍觉得天色有些暗了,但他不让这种感觉进入自己的心头,是的,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它是什么?这片天自盘古以斧劈开以来,至今已有七八千年了吧,它……是不是太老了?不,他从未这么想过。
光旭皇帝登上了大乾门,在这里,他可以看见天下的心脏——京师,帝国之都北京城。它的千万楼台正掩映在紫色霞光之中。
这时他听见极宏大的声音响起在巨大的大乾门广场上,几百万人正在这里向他跪拜。呼喊声一波波的传来,远远近近交织在空中,回荡着。
“这是人世间最美的乐声了,是不是,老师?我看不到他们的边际。”光旭皇帝向身边的老师翁叔平问道。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片天所覆盖之下的全部土地,全部人民,都是您的,陛下。”
每年一度的仪式开始了,浩大的旗阵,舞者,手执各种兵器的士兵,马队,如海浪涌过城楼前。每群人走过城楼,都会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最后的仪式来到了,各国各族的使节开始献贡和示诚。他们本来穿着各色衣裳站在人群的前面,现在一个个的走上前来了。
“天地至尊,大乾天子,万国之主啊!”一人仰望着城楼,几乎掉了他的帽子,“高丽族的子民。愿永生永世。尊奉天子!”
“雪域卫藏之臣。向我主大乾天子、金身文殊光明菩萨,致以最为尊崇之敬意!愿我主护佑天下,直至万代!”
“蒙古图尔虎特王公派小臣参拜大乾天子陛下!祝我皇万寿无疆!”
“西域维部使节,代三万里回疆子民,朝拜大乾天子陛下!”
一个服饰酷似天朝的男子来到城楼下,“日本天皇陛下遣小臣向天朝皇帝致意,献上我们的致诚、美女与珍宝,日本是天朝永远的兄弟。为天朝的强大,作为兄弟的我们无比的幸福,日夜都高兴的不能入睡。天皇陛下整天都在想着,怎样帮助天朝的兄长……”
光旭皇帝打了个呵欠。
司礼官见状走上前来,挥了挥手,说道,“下一个。”
男子立刻躬身低头退了下去。
走过天水桥边时,光旭皇帝远远的听见他对那只桥栏上的石狮子说:“记住我的名字吧,我叫西乡隆盛。”
面东的雄伟天门,阳光从背后照过来。整个天门就融化在一片眩目的光华之中。使臣们还在一个个的走过天门。
那真是一种宏大令人摄服敬畏的气魄。一个伟大的王朝风姿。
当钟鼓楼的巨钟响了七下,该是庆典结束的时候了。这时却突然有一个黑衣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从几百万的人群中走出来,那样不起眼又那样突兀的走出来。
他也走到了天水桥头,众使臣朝拜的地方,手抚胸作了个奇怪的姿势说:“西方英吉利帝国使者埃利斯参见东方乾国皇帝。”
全场很静,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这个人,听他那不熟练的乾国语说出的这句话。
很平常的一句话。
但对天朝的臣民们来说,是震动大地的巨响。
从未有人提出过帝国的方位,从未有人敢把自己的国家与天朝并列。胆敢那样的民族早在千年前便灭亡了。
“天朝不是包括整个天下么?”有人在问。
“天朝不是在宇宙的中央么?”有人在问。
将军和大臣们的脸色都变了。
可光旭皇帝却竟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听清那个黑衣人说了什么,以为他只是又一个小族的使节。
“很好,天朝又一个恭顺的臣邦,你从哪儿来?大阴山后的那个部落吗,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族长的名字,你骑马到这儿来走了几个月呢?”
“不,我乘船从海上来。”
“海?”光旭皇帝这回听清了,“那英吉利是个岛了?”
“不,事实上英吉利是在大洋另一岸的巨大帝国,就如同在远东,这里的大乾帝国一样,也就是说,在你们脚踩的大地的另一面。”
“你是说,那是一个地下的不见天日的地方吗?”。
“不,并非这样,因为太阳从这儿落下去时,它便是去了那儿,在那里升起。事实上随着帝国的不断扩大,我们的无敌战舰已经把帝国的疆域拉向四方,太阳已经越来越多的在我们的国土上停留。”
“胡说!太阳是属于天朝皇帝陛下的!”忠诚的战士们大声怒吼。
“你们应当看到事实,”黑衣人拿出一张图纸,在上边大部分用手一划,这些是我们英吉利帝国。“又在四分之一的那部分一指,“只有这些阴影部分属于未知的领域,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补完这份地图,使英吉利真正成为日不落的帝
国。”
光旭皇帝的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在今天居然还有这样的狂妄种族!”
黑衣人一笑:“狂妄的是你们呀,东方帝国尊敬的陛下。”
光旭皇帝抖着挥一挥手,一群士兵冲了上来。
这个黑衣人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金发,碧眼,粗毛和苍白的皮肤。
“天哪!”人群中有人说道,“他……简直就是妖魔!”
“鬼物来了!”城楼上有人大笑起来。顿时广场上几百万人全部跟着笑起来。
那个怪物被士兵拖着,但仍在大喊:“天主不会饶怨你们这些异教徒!天主会降劫难于你等……”
“什么天主,我们大乾有龙神!龙神会保佑我们的!”
“是吗?可以在我们那里,龙是邪恶之神!圣乔治的屠龙英雄们远征的帆已升起。你们抬头看看。太阳照耀你们已经没有多久了!”他暴叫着。在人群中消失了。
几百万人骚动了起来,这是一件小事,可是几千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光旭皇帝心中有些不安,那个人到底是从哪来的?这时,一个卫士把一个长筒呈到他的面前,那是从黑衣人身上掉出来的。
那似乎是一个可以望进去的盒子,光旭皇帝举起来。从一头往里看,忽然全身颤抖了起来,他猛的把长筒从面前甩开,脸色苍白,迟疑了一会,又从长筒另一个望进去,这一次他看的更久,突然,他大叫一声,丢掉长筒。跌到在地上。
整个大地都震动了。
太阳,确已偏西。
不知什么时候。雨开始下起来,连绵不断的,笼罩了整个万里国土。无边的黑云遮去了天空,夜好象不走了,就象在一间窗户被涂黑的房子里不知道天亮一样,帝国的子民们不知太阳是否已在云层后准备照耀他们,还是真的已经离去。
传闻开始蔓延。人人都在屋里谈论着那天的奇事和光旭皇帝的病情,没有人能猜出,光旭皇帝那天从长筒盒子里看到了什么。
光旭皇帝感觉到自己躺在寝宫的床上发着高烧,窗外是无边的黑夜与雨声,这使广大的宫殿显的空旷阴冷。几次光旭皇帝醒来,听着雨声和屋檐滴水的声音,却听不见人声,他忽然怀疑自己是独自一人在这巨大的黑暗宫殿里,不由惊恐的大喊起来:“来人,来人!”可立刻就有亲柔的声音响起来:“皇上。”太监们和宫女们从帷帐后走出来。
“你们就呆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
“是,陛下。”
可是光旭皇帝一闭眼,恍然又觉得所有的人都离去了,只剩他一人。而那黑衣人的影子,正在这巨大宫殿的某处移动,以至他不得不总睁着眼睛……
恍惚中,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明日告殇天下,后日发丧大典,这一切都要你来主持,七日后公布你继位诏。十五日后你登基。……”太后用长长的金指甲套以一个优美的姿势夹起那杯茶,观赏着杯中的茶叶的旋舞,缓缓说道。
“这一切都是已帮我安排好的么?”他木然问,心里满是恐惧。
“你太年轻,还没有能大婚。以后我会帮你料理这一切的。”
“可只要我举行了大婚典礼,我就可亲政了吧?”
“可是,国殇三年之内你是不能选妃的。你去哪儿?……”
“勤政殿。”
他能感觉到太后惊异的望着他的背影。
勤政殿,帝王处理国家事务的地方。
光旭皇帝看到公文无人处理,已在大殿中堆成一座小山。
他绕着小山踱着步,歪头看那些卷宗上的题目。
两广烟祸……两湖大水……山东旱灾……蒙北平乱……
他随手抽出一卷。那上面写着:“一队海上兵船四日达山东,十九日已占青岛。山东水师,败绩。”
他举着这月前就已发至的紧急文书,忽然,他放声狂笑起来,在这一片哭声之中。
恍惚中,他又站在大乾门,又看见城楼下欢呼的千百万人民。
人们一样的向他跪拜,无边的人海象海涛一样伏下身去,那场景太壮观了。没有人在接受这样的朝拜的时候可以不认为自己是神。
但他却拿出了那个长筒。
他举起它来,从一头看进去。
他看见了什么?
帝国一下子变小了,雄伟的城郭变成了小而可笑的孩子堆起的土坎;人海不见了,代之是一片黑压压的蚂蚁。
蚂蚁!
他倒吸一口凉气,拿开长筒,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究竟什么是真相?
他定了定神,转过长筒另一头,又往里看。
这回,他看见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穿着破烂的衣服,蓬头垢面,有的脸上还长着可怕的疮疤。他们或目光呆滞,或目露凶光,仇恨的望着这边。在这些人的旁边,还有几百个,几千个,几万个,无数个这样的人!眼中充满绝望,麻木,和怨恨。今突然发现,这些人就是在城楼下向他跪拜,高呼万岁的人!他的人民!
他放下长筒,手脚冰冷,他明白了自己在恐惧什么。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楚的看到过真相。
……
夜晚,又是勤政殿。
“北疆战事如何?”
“禀陛下,左将军已带军出征。但路途遥远,至今未见战报。想无大碍,那俄罗斯三百年前就曾败于圣祖皇帝之手,签了条约,才赐他一夕平安。如今还敢占我大乾国土,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海疆战事呢?”
“这……”
“说!”
“其实来犯的德什么意志不过是海盗一股,协办大学士、总理衙门议和大臣翁大人已和他们商定,将青岛赐给他们,他们就不会再……”
“混帐!”光旭皇帝拍案而起,“那是谁的土地?他就敢作主送人!”
“万岁息怒!”面前的军机大臣赶紧跪下叩头,“臣万死……”
“翁师傅怎敢自作主张……”光旭皇帝只觉心中一口气涌到喉头,却又吐不出来,难受至极。(未完待续……)
PS:中国炒股定律:江92年上任2年后94年见底333点后总体涨幅约6倍突破2000点。胡02年上任后2年半见底从998点涨到6000点涨幅约6倍。习主席12年上任后2年14年见底1849点,现牛市开始。每次领导人上任2年内股市均为下跌调整,2年后进入6倍涨幅的牛市周期,请问现在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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