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木户孝允在这样的时刻,则勇于担当,与大久保利通相比,其境界高下立判。
伊藤博文看到木户孝允难受的样子,急忙起身上前扶住了他,却不料木户孝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快走……”木户孝允死死的盯着他,嘴唇哆嗦着吐出了这样一句含混不清的和现在的场景完全不搭界的话。
“你说什么?松菊?”伊藤博文吃惊的问道。
“快走……快走!”木户孝允突然大吼起来,接着一口鲜血喷到了伊藤博文的脸上。
“啊!——”伊藤博文猛地大叫着,直从床上坐了起来。
伊藤博文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又用手摸了摸脸,发现并没有血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是梦境,可刚才木户孝允喷出的鲜血溅到脸上和手上的感觉,却是那么的清楚!
此时天色仍晚,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伊藤博文被恶梦惊醒后,再无睡意,于是披衣起身,看起书来。
伊藤博文看了一会儿书,心绪始终无法平静,因为不知怎么,木户孝允警告自己并吐血的那一幕,总是不自觉的在他眼前浮现。
难道,这个梦是在给自己什么启示吗?
或者说,是松菊先生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伊藤博文心中一阵焦躁,他有心想要去探望一直重病在身的木户孝允,但现在是深夜,冒昧前去打扰的话。又不太好……
就在伊藤博文坐立不安之际。卧房的门突然被人轻轻叩响。
“大人。快快请起!木户大人……要不行了!木户家派人来报,请大人马上移步医院!”门口传来仆人焦急的禀报声。
伊藤博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赶快准备马车!”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大叫道。
一驾带有日本皇室菊纹的四轮马车在几名骑兵的护卫下急急的驶过夜色笼罩的街道,此时天色未明,街上并无行人,只有巡逻的警察,他们看到这辆急驶而过的马车。脸上不约而同的都现出了惊异之色。
皇室的马车在这个时候出行,可以说是非常少见的。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大阪被萨摩军攻陷后,东京一片震恐,为了防止敌军间谍细作的渗透破坏,政府自明治维新以来首次实行了宵禁,夜间禁止一切人员车辆出行,当然,皇室和政府的车辆不在此列。
但此时警察们不会想到,这辆马车里坐着的,是神一般的日本最高统治者——明治天皇。
坐在马车里的明治天皇睦仁无法从厚厚的车窗帘向外探望(天皇是神。不可以随便暴露在民众面前),是以无法知道马车现在走到了哪里。现在的他,只能强忍心内心的焦灼,象个木偶一般的端坐在那里。
他也是刚刚才得到木户孝允病危的报告,心急如焚的他连夜起身,坐了马车便直奔医院而来。
“松菊先生,你可要等着朕啊!”明治天皇在心里暗暗说道,“日本,不能没有松菊先生啊!”
不知过了多久,当马车终于在医院门口停下时,没有等到侍卫官的搀扶,明治天皇便自己急急的跳下马车,直奔医院门内而去。
明治天皇来到了木户孝允的病房前,得到消息的木户孝允的夫人松子立刻赶了出来,向天皇拜伏行礼。
“夫人平身,不必多礼。”看到松子夫人,明治天皇先是快步上前,抬了抬手,示意松子起身,然后立刻关切的问道,“松菊先生怎么样了?”
对于松子夫人,明治天皇一直抱有深深的敬意。
松子夫人是艺伎出身,以美丽的容貌以及高超的吹笛和歌舞技艺而闻名京都,幕末时,奉行尊王攘夷、讨幕的勤王志士纷纷往京都而来,他们常常在松子处举行集会,其中就有长州的桂小五郎,即后来的木户孝允。木户孝允自从认识了松子之后就常常往来。但是他并不富裕,传说他因没有钱去和松子相会,曾经以武力抢劫他人。
木户孝允自从爱上松子之后,一直想为她落籍,但却很长时间为没有钱而烦恼。木户孝允的至交好友同是来自长州的伊藤博文听说这件事后,拿着刀架在妈妈桑的脖子上,终于逼迫她让松子脱离了艺伎籍。当时松子不过20岁,木户孝允30岁。因为松子负担着本家和养家的生计,而且落籍的费用也非常高,他们便在木屋町池上买了一间房子作为别宅,落籍后的松子仍然继续做着艺伎,也便于在勤王志士的聚会上收集情报。
元治元年6月5日发生了“池田屋事变”,木户孝允因迟到而逃过一劫,事变之后木户孝允逃到了对马藩邸。7月19日又爆发了“禁门之变”,长州激进派举兵进京,在禁门大败后放火焚烧了长州藩邸。木户孝允为了躲避追捕,在二条大桥下扮做乞丐潜伏下来。松子在商家做好饭团后扮做商家之女路过二条大桥,然后将包有饭团的包裹装作无意中失落于桥下,送到木户孝允的手中,以供给他饮食。多亏了有松子的救助,木户孝允才得以逃脱追捕,活了下来。
正因为这段传奇故事,明治天皇及宫眷对松子夫人都十分尊敬。
“承蒙陛下关怀,今天先生只吃了几口饭,吃得却非常艰难。吃完那顿饭就躺下了,而且再也没有起来,再也没有吃一口饭。”松子夫人强忍悲伤,恭敬的回答道,“他说想觐见陛下,可病体难行,是以我自作主张,请伊藤阁下前来,并请伊藤阁下代为上奏陛下,没想到,陛下竟然亲自前来,真是皇恩浩荡……”
“先生现在醒着么?可以相见么?”明治天皇问道。
“应该可以的。”松子夫人答道,“伊藤阁下、大久保阁下和大隈阁下都在里面……”
“快快带朕去见松菊先生。”明治天皇说道。
松子夫人在前面引路,明治天皇跟着她进入了病房,当天皇现身于病房之中时,原本围在床前的大久保利通、伊藤博文和大隈重信立刻起身,向天皇鞠躬行礼。
明治天皇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免礼,然后轻步来到了木户孝允的床前。
此时的木户孝允形容枯槁,十分憔悴,但一双眼睛仍然炯炯,他神情木然的瞪着眼睛向天花板直直的瞅着,象是在思考着什么。
“松菊,想吃些东西么?”松子夫人来到床前,强忍悲痛,柔声问道。
木户孝允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吃。”明治天皇见他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小得几乎听不清楚,不由得心中悲伤,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松菊,天皇陛下来探望你了。”松子夫人轻声说道。
象是一股电流注入到了木户孝允的身体内,他的身子猛地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重的呻吟,接着他转过头来,看到明治天皇时,脸上木然的神情消失了,现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陛下……”
“松菊先生,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明治天皇知道木户孝允现在是处于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是以急切的问道。
“国事艰难,陛下千万保重身体,万不可如臣思虑过甚,罹患脑疾,欲思报国而不能了。”木户孝允长叹了一声,恳切的说道。
“松菊先生,现下情形,可有良策以教朕否?”明治天皇迫不及待的向木户孝允问起计来,虽然他也听说了,木户孝允是在听说西乡隆盛攻陷大阪后,情急之下,说了一句“适可而止吧!西乡!”后便吐血昏迷的。
“贼军兵势虽盛,然后援全仗海路,若能以海军截断其后援,其势必不能久,则我陆军可以厚集兵力,从容取之。”木户孝允答道。
“现在海军主力之二艘铁甲舰皆为贼军所得,强弱之势更易,如何能够击败之?”明治天皇又问道。
“贼军之海军,多为老旧之舰,新舰仅此二艘,又是从我海军处暗夺所得,水兵并不熟悉,一时难以掌握。政府现下新购铁甲舰,财力不足,可向西国海军租借一二艘铁甲巨舰,并雇佣其官兵,协助我海军作战,贼军海军必败,我海军可以行事,断其海路,则大势定矣。”木户孝允答道。
听到木户孝允给出的办法,明治天皇心中犹豫,伊藤博文和大隈重信的脸上也都是阴晴不定,唯有大久保利通的眼中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松菊先生说的,是‘借兵西洋’之法,可是……”明治天皇话没说完,便被木户孝允急切的打断了。
“臣适才所言,是‘租兵西洋’之法,而非‘借兵西洋’,请陛下切记,权自我操,且租兵一事,仅限于租用海军,一二艘铁甲大舰,及配属官兵即可,万万不可租用其陆军!”木户孝允情急之下,竟然大声的咳嗽了起来,“陆路战事,尽付东海之兵可也!西南之贼,东方雄兵尽可平之!不必假于外军之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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