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丰州城,末时中,赵有恭得到了谢贶派人送来的消息,自张俊一败,耶律大石果然掉头向东赶去了应州。↑顶↑点↑小↑说,w↘ww.2◎3wx.co≦m不过让赵有恭没想到的是那个姚固竟然能在耶律大石手中逃得性命,两万多人,能逃回七千多人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看来这个姚固并不像传说中的是个莽夫啊。
如今丰州大小官员早已被定**严格看管起来,至于城中政务,赵有恭打算先将谢贶调到丰州,至少先熬过这一个月才行。手底下真正懂民政的人还是太少了,赵有恭挺讨厌那些酸儒的,可有时想治理地方,还真离不开这些人。来到院中,看到木女侠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柱子上颠着石子,旁边阿朱捧着一摞书信不断翻看着。木女侠对这种平静的日子很不习惯,待在丰州城里什么都不做,就像缺了什么似的,见赵有恭打算出门,她站起身伸出玉臂莞尔笑道,“去哪?”
“去趟府谷,刘信叔正琢磨着对付洪元培呢,本王去瞧瞧热闹”赵有恭实话实说,木女侠顿时来了精神,她双眉一挑,转身挽住赵有恭的胳膊,霸道的哼道,“一起去,有这种好事不喊我,当真是个恶贼。”
木女侠想要去谁也拦不住,阿朱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了赵有恭一眼,她又何尝不想去瞅瞅热闹,只是手中还有许多活。赵有恭转过脸没去看那对乌溜溜的圆眼睛,这丫头装可怜的本事太强了,为避免上当,还是不看为妙。“丫头。好生把情报整理好。呵呵!”
赵小郡王和木女侠相伴而去,独留阿朱坐在廊下,不满的发出一声闷哼,“臭殿下,真偏心,就会欺负老实人!”
阿朱嘴上说着,却从未想过自己是不是老实人,至少在赵殿下眼中。阿朱小娘子可一点都不老实,她那对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就一个鬼主意。老实人?老实人会经常想法子坑人么?
府谷山巅,一行人靠在一处山石后眯着眼,这些人便是刘錡带来的人马,事实上刘錡并没有将所有人都安排在山谷两侧,只是留了上百人而已,这些人躲在预先找好的山旮旯里,就洪元培派来的那些探子根本没细心去找,哪里能发现山巅上会藏着人?
府谷北边有一块巨石。名叫开天石,相传是盘古劈天时掉落凡间的。这块巨石中间一条竖直的缝隙。就像被什么利器硬生生劈开的一般,此时刘錡就站在开天石后边静静地望着山谷中的一切。开天石所在的位置最高,视野开阔,再加上府谷之内甚为宽广,无遮无拦,所以谷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的。
砰砰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刘錡回过头来,顿时纳闷不已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在城里待着无事,想过来瞅瞅热闹,哦,信叔,你随意,当本王不存在就行!”赵小郡王自觉的很,打个招呼就领着木婉清找了个干净地坐了下来,眨眼的功夫,木女侠将包里的点心瓜果放在膝盖上,一男一女没心没肺的坐在光滑的石面上吃喝起来。
刘錡摸摸肚子,一阵无语,殿下可真能找乐子,大老远的跑这里来看热闹,还提前把瓜果都带好了。木女侠早就留意到刘錡面色不自然了,她抓起一个苹果,随手丢了过去,“刘将军,赏你的,咯咯,你今晚上可要好好表演哦。”
“....”刘錡擦擦苹果就往嘴里送,反正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碰上木女侠这样的人,自认倒霉吧。
戌时初,洪元培带领大部人马准时进入府谷。府谷之地,可以说非常重要,自政和五年起,大宋便在府谷西面置麟府路军马司,后世更是直接置府谷县。府谷如此重要,显然洪元培是很清楚的,所以一进府谷,他就显得异常谨慎,府谷之内逞一种椭圆形,谷里长着许多荆棘,唯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往北部出口。越是往前走,洪元培心中不安感越强,当来到府谷北部榆林处,他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劲儿了。府谷地貌特殊,每当春日来临,就会有许多布谷鸟于谷中搭窝繁衍,春种前后,布谷鸟清脆的嗓音也会灌满山谷,可今日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好,谷中有问题,洪元培发下的还是太晚了,命令刚刚下达,就听前边响起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巨石正在从天而降,火把照耀下,前头人马已经是脸色惨白,眼看着山侧上巨石滚落,将整个山道堵死,好多士兵已经慌乱的嚷嚷了起来,“后边的,别挤,前边路口被堵了,赶紧往回走,娘的,催命呢,再往前,爷们就得被砸死了....”
由于行军时必须组成一字长蛇阵,上万人从头到尾差点就要把山谷南北连接起来了,前边的嚷嚷,后边的也嚷嚷,因为一进山谷,后边就是一阵震天响,回头一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数巨石从山巅两侧落下,眨眼的功夫就将南边入口堵得死死的,山谷入口本就狭窄,巨石垒起来足有五丈高,这么高怎么出去?
前后两头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中间的人可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前后两头都一阵瞎嚷嚷,在这黑夜下弄得人心惶惶的,不少人已经开口大骂道,“怎么回事?干嘛不走了,想在这黑不溜秋的山谷过夜么?”
大军乱糟糟的,由于队伍拉的太长,想要将命令传达下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洪元培的脸有点白,在黑夜中,白的异常瘆人,就在巨石掉落时,山谷两侧突然亮起无数火把,而开山石之前还站着一名魁梧的黑甲青年。
“洪指挥使,刘某可是足足等了你十个时辰了,你这行军速度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火光闪耀下,迎着刘錡那张刚毅的面孔。洪元培视力极好。三十余丈的距离。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张脸,面容刚毅,线条分明,看五官竟与刘仲武老将军有八分的像。稍一思虑,洪元培看着刘錡扬声道,“阁下可是刘仲武老将军的公子?”
“不错,刘仲武正是家父,某家刘家九郎刘錡是也。洪指挥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刘某若是让人放箭,你说会是什么情况呢?”
话音未落,山谷两侧已经冒出许多兵马,这些人各个手持长弓,箭矢对准了山谷中的人马。府谷内部广阔,无遮无拦,别人又是站在两侧高处,山谷中的人完全成了活靶子。洪元培心中暗惊,却悄悄地对副将使了个眼色。那副将也是聪明之人,立马弄明白了洪元培的心思。山谷空旷。唯一能抵挡箭矢的就是北部榆林了,只要士兵进入榆林中,接着大榆树定能抵挡一阵的,副将打马退去,暗中挥手示意所部人马慢慢向榆林靠拢。在榆林周遭有不少荆棘,想要走过去,免不了也费一番功夫,山下人马的动静尽入刘錡眼中,他微微一笑,右手抬起,两根手指一指榆林,几支火箭呼啸而出,箭矢落地,转眼的工夫,哪里就燃起了一片大火,火势非常大,即使在这湿气浓重的晚春时节,依旧肆虐的燃烧着。火势一起,一股淡淡的味道扑入鼻中,洪元培看着那里的火势,脸色一阵黑一阵白,是桐油,洪元培太熟悉这股味道了。
“哈哈哈,洪指挥使,暖和么?哦,刘某忘记告诉你了,就在之前,刘某将没用的桐油洒到了谷中,所以诸位可不要乱跑”刘錡轻声笑语,可突然间,双目中蹦出一道寒光,接着冷声喝道,“嘿嘿,谁要乱跑,刘某人手上一不小心,烧了哪位,可就对不住了。”
“呼”洪元培觉得自己今天是栽定了,只是他想不明白,刘仲武忠勇一生,哪怕是身为定**承宣使,他也是心向朝廷的,为什么他的儿子却随着赵有恭做了叛逆?
“刘錡,汝父忠勇无双,你这后来人竟身从叛逆,岂不是辱没了他老人家的赫赫威名么?刘小将军,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洪某也会向官家进言,保刘将军不仅不会受到怪责,还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洪元培的话不可谓不动人,换做其他人也许还会思索一番,可刘錡不会,刘錡身从定**是为了什么?为了荣华富贵么?如果为了这些,他什么都不做都可以锦衣玉食一辈子。他来到定**,不是为了富贵,而是为了重新撑起老父留下的威名,刘家子孙,武勋昭彰,当代代有人纵横疆场。
“呸,洪元培,给我闭嘴,知道吗?刘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小人,平日里说话头头是道,当年家父也是信了刘光世,可到头来呢?怯战不前,纵兵逃逸,好一个怯战不前”说着,刘錡变得面色赤红起来,这些年来,他的内心里一直压着这个沉重担子,他忘不了父亲去世时的情景,到死的时候,父亲还在说自己没有怯战。
“洪元培,现在刘某人给你一条路,要么下马领兵投降,要么,刘某一声令下,全军葬送于火海之中!”
刘錡话声变得阴冷起来,再加上之前榆林中冒起的火,已经没人再敢怀疑刘錡的话了,洪元培一张脸苍白苍白的,他叹口气,恨声道,“刘将军,这谷中可都是大宋儿郎,你就真的人心如此残忍么?”
这一次刘錡没有回话,而是躬身退到了一旁,一个银甲青年慢慢走到开山石前。那银甲男子面如冠玉,神色刚毅,一把唐刀杵在地上,金狮带缠在腰间,晚风中,发丝飘飘,衣甲猎猎,端的是威武不凡,气势萧萧。
“洪元培,无需多说,若不是看在同是大宋儿郎的份上,还会与你说这么多么?若是这谷中是辽人,本王早就一把火烧个精光了。”
看着这个银甲青年,洪元培满是慨叹,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瞧他这份气势,又哪是纨绔之人所具有的?
“阁下就是晋陵王殿下?”
“不错”赵有恭含笑看着山谷中上万儿郎,他慢慢拔出秦王刀,左手刀鞘杵地,右手持刀斜指前方,“所有人都听好了,本王就是赵有恭,就是你们要杀的那个叛逆贼子。同是大宋子民,本王不想多造杀戮,现在要活命的,把武器丢了,站到北端,从现在开始一刻钟,谁手中要是还拿着武器,就莫怪本王无情。”
为了配合赵有恭,刘錡手一挥,山谷两侧响起了一阵鼓声,接着更多的弓手加入,一时间山谷中压力陡增,人人头顶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恐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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