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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扮作大个老虎的郑彪,起初郑彪还没当回事,觉得就是趴地上装老虎也能咬死对方的,没成想斗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有多傻。自己好好地一个人,跟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较什么真?提着刀一阵劈砍,倒取得了奇效,那人行大虫冷不丁的挨了一刀,怒吼一声,突然双足发力,直接跃到了房顶。这会儿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衙役们的吆喝声,郑彪不敢多做逗留,抱着虎皮三两下拐到了暗处。
自那虎皮凶犯一逃走,赵有恭和阿朱就悄悄的跟了上去,一路尾随,那凶犯逃的很快,径直来到了光德坊富人最为集中的流光胡同。看着凶犯逃进一处宅院中,赵有恭也暗自苦笑了下,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能够拥有完整虎皮的,肯定是富户的,而且还是相当有钱的富户。那凶犯逃回卧房后,并没有立刻脱去虎皮医治伤口,而是来到了床边右侧的墙壁前,他扭动墙上一个扶手,顷刻间响起咔咔声,那墙壁整个朝里转动,露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这是一间暗室,里边放着一个空空的铁架子,四周墙壁上挂着些衣服,有的衣服已经被撕烂,有的则是完好无损。坐在铁架子旁,那人脱去虎皮,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仔细看起来,这个人面向普通,不算凶恶之人,可是此时的他咬着嘴唇,双目赤红,就像一头受了激的凶兽。
“嘶...嘶...吼....”即使已经逃回来了,这个人依旧没有从大虫的角色中走出来,找来药粉,独自涂抹着。
暗室之外,赵有恭和阿朱已经悄悄地潜进了卧房,看着房中摆设和装饰,阿朱也有些释然了。四周布满画卷,可都是猛虎图,整间卧房怪异的很,像这么多猛虎图,哪是正常人能够喜欢的?像这样的人,已经不是喜欢,而是偏执、疯狂了。原来世上真有如此偏执之人,明明是人,却把自己当成了野兽。
走进暗室,看到那偏执之人立刻瞪着眼睛露出了森然的牙齿,随后狂吼一声扑了上来,虽然这一扑看似凶猛,却没什么技巧可言,赵有恭抬脚猛地踹了下去,一脚将那偏执狂踹翻在地。阿朱从身侧越过,在那些袍子上搜寻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府库的地图。
“公子,地图拿到了,快走吧,一会儿府衙的人该到了!”话音未落,门外一阵响动,三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看了下暗室中的情况,三德子拱手急道,“公子,你们先走,府衙的人随后就到,这里交给属下便是。”
赵有恭点点头,领着阿朱迅速来到了院子中,此时已经可以听到院外有噪杂声传来了,二人一跃上了屋顶,立刻隐身而去。暗室之中,三德子也没有闲着,他捡起地上的虎爪,对这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划了一下,虎爪甚为锐利,立刻割破前襟,留下了一道深深地爪痕,做完这些,他扑上去一脚将还未爬起的凶犯踹晕,为他重新穿上虎皮,随后举到狠狠地砍了下去。这一刀势大力沉,直接割破虎皮,划破了凶犯的脖子。
幸亏三德子手脚利落,他刚做完这些,府衙的人就已经冲进了卧房。由于此案太过重大,又是找到了凶犯,所以知府莫青河亲自领人前来。莫青河来到暗室的时候,凶犯已经死挺了,三德子赶紧上前拱手施了一礼,“莫大人,此人便是扮作大虫行凶的恶徒,刚这恶贼太过凶残,小的无法,才杀了他,还望知府大人莫要怪罪。”
“无妨,只要确定这就是凶犯就好,来啊,将尸体抬走!”莫青河倒不关心凶犯是死是活,甚至死的人是不是凶犯都不是那么重要,只要以后别再发生这种凶杀案就好了。
三德子来到一旁处理伤口,曹润民借着询问案子的缘由走了过来,“东西拿到手了,只是,小轩儿怎么办,那家伙可是看到有两头大虫的,要是姓莫的问起,会惹人怀疑的。”
“三德子,你是多想了,姓莫的要是能如此用心做事,京兆府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的了!”
曹润民对莫青河太了解了,姓莫的就是典型的庸碌之辈,他所想的就是借京兆府为跳板,更快的升职,至于真正的管事,那是没指望的。正如曹润民所料,凶犯一死,莫青河就催促着典狱司赶紧结案,并布告全城,免得到腊八节了,城里还人心惶惶的。倒是那个小轩儿,还跑到府衙提供线索,他说自己看到了两头大虫,吵着喊着说案子还没结,却是惹恼了莫青河,结果赏钱没领到还挨了二十杀威棒。
小轩儿觉得自己挺冤的,明明就是有两头大虫嘛,为何才死了一个,府衙就草草的结了案呢?心中不爽,可小轩儿再也不敢乱说了,哪怕别人问起,他也不敢再说有两头大虫的,要是说了,莫知府就要赏他杀威棒,二十下就差点要了命,要是再来上几十下,小命就没了。
光德坊这个案子,莫青河可算是长了脸。原来这凶犯名叫姚成鲁,乃是汴梁富商,几个月前汴梁城也曾经发生过几起类似的案子,当时开封府查了许久都没什么头绪,到最后连当今官家都给惊动了。开封府没破的案子,倒让莫青河破了,能不高兴么?莫青河觉得自己升官的日子应该不远了,只要稍微用点钱疏通下关系,估计年后就可以调到京城任职了。莫青河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京官,因为离得官家越近,投其所好的机会就越多。
莫青河还在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他却不知道正有一场灾难往他头顶上罩来。
宣和二年腊月初八,城中百姓大都准备了一顿热腾腾的腊八粥,后世腊八粥更是好东西,但起初腊八粥实属穷人专用。以前百姓生活贫苦,每到年底,家中余粮不多,便收集一下剩下的米、豆等物,在年关将至时喝上顿还算丰盛的粥,这就是腊八粥。腊八这一天,除了百姓要供奉灶神、宅神,以保来年五谷丰登外,各大寺庙也会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尤其是在这长安城里。佛教盛行之地,大都晓得五台山,可真正尊崇古法的还是长安,从隋唐以来,长安各大寺庙便沐浴皇恩,尤其是会昌寺,在当时可是名符其实的皇家寺庙。
这一天,会昌寺外热闹非凡,趁着闲暇,赵有恭和阿朱也来到了会昌寺。再次来到大雄宝殿,耳中梵音袅袅,阿朱神色庄重,潜心礼佛,倒算得上一个虔诚的信徒。赵有恭不是什么信徒,他此生也不会信奉什么神灵,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听着袅袅佛音,赵有恭觉得很安静,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后世那首《宽恕》。
如是我闻,仰慕比爱恋还苦。我走你的路,男儿泪,女儿哭。我是你的执迷的信徒,你是我的坟墓,入死出生由你做主。
曾经有多少人为这几句话心生向往,又有多少人置身于幻想之中。仰慕比爱恋还苦,什么叫仰慕,什么叫爱恋?男儿泪,女儿哭,男人的泪水是那么常见的么?入死出生由你做主,狗屁,人活着,有家人有朋友,为一个人寻死觅活么?哎,也不晓得是谁写了这首词,偏偏引得年轻男女为之痴狂。
此生,只能由自己做主的,如果哪一天选择生与死,那也是因为自己愿不愿意,而不是因为别人。自己的命,自己主宰,这才是为人最基本的原则。
大雄宝殿外,无数香客成群结队朝北面而去,那里有一个高台,会昌寺高僧正在举行着一年一度的供奉佛祖的活动。佛祖诞辰,只要是信徒,就没有不去供奉的,偏偏会昌寺里有个异类,那就是赵有恭。阿朱还在大雄宝殿里,外边香客走得一干二净,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好像诺大的会昌寺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人一旦孤独了,就喜欢找个人说说话,有时候想什么来什么,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迈步走了过来,站到赵有恭身旁,侧脸拱了拱手,小声笑道,“殿下,我家主人让我带一声好,最近,殿下觉得如何,有没有考虑过我家主人的提议呢?”
“送你一个字,滚。记住了,本王的地盘上,你们少出现,给你一炷香时间,要是还不从本王眼前消失,本王就亲自送你去见佛祖。”
这个男人是谁,赵有恭一点都不关心,无非是黑袍人的一条狗罢了。千面佛走了,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真以为有拓跋轻云这个威胁在,他赵某人就会跟听雨阁合作么?
听着赵有恭如此霸道的话,中年男子脸色立刻变得冷了起来,只是他还在忍着,因为他可没信心能斗得过赵有恭,“殿下,你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么?现在只是拓跋轻云,殿下还能维持一下,可若是连拓跋郄也知道了呢?再说了,殿下与我听雨阁志向一致,互相帮扶,不是更好?”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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