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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兮被文和提回到王爷身边时,洛月兴高采烈地过来用小拳头锤了两下天兮的胸脯,
“本小姐的眼光就是好,知道你死不了。”
“小家主过奖了,本徒也只是单纯的运气好。”
“真的吗?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方法。快说,我才不相信流沙这种东西能凭借什么运气好,就能过的去。”
“本徒所言全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闭上眼睛就过去了。”
王爷将衣冠正了一下,走到天兮身前,
“天兮吗?你小子也算聪明了,今天能过沙阵。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点本事。但这并不能改变你是个叛徒的事实。”
“王爷还是要杀我。”
“不,我言出必行。虽本朝有令,死士者,满十可封。然,我今天破例为八岁的你晋封,跪下受封。”
天兮立马跪下,双手抱拳等待受封。
“沙鹊百里啼不断,惊鸣一人破殷城。虽徒者岁八,然忠勇可嘉。天威浩荡,不拘一格。我今以镇南王之名,封天兮以死士之号。特赐铭牌,以昭告天下。”
王爷说到这里,发现没铭牌,又叫文和去取。天兮又只好继续跪着等待文和。洛月倒是笑了出来,”说你这个叛徒忠勇可嘉呢。”
天兮有些惭愧的低着头,不敢应答。
王爷倒是冷语了一下,
“他当之无愧。女儿,你看,这就是不杀他闹出的笑话,千万别传扬出去。”
天兮只能把头再埋深点,因为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天兮。我今天封你为死士,以后就必然视你为死士,一视同仁。现在我也有话直说,你到底是怎么走过那段流沙的?”
“家主有疑惑?”
“你要是回答运气好,那我真该考虑考虑封你为死士是否妥当,甚至还是会杀了你。”
“那本徒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本王听着。”
“家主认为这沙土之下埋有多少死徒们的尸骨?”
“这沙阵也有百年的历史,就尸骨而言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多年的尸骨与流沙混合,让流沙便的迟钝了。我每走一步,都在聆听脚下的声响,我听到的是无数冤魂的声音,也就是这样的声音给我指引了一条正确的路。”
“你扯些冤鬼之音,我就能接受吗?”
“冤鬼之音不能让家主接受,但是死者骨头碎裂的声音却让我确认了脚下是否危险。”
“你当真听得到?”
“那时我只听得到这些。”
“我不能赐予你铭牌,昭告天下了。但是我也不是完全言而无信,你现在赶紧走,作你的乞丐也罢,或者作其他的事情也行。”
“父亲,你怎么这么说?明明都要封他做死士了?”
“女儿,我给了他一条活路,这就够了。家里已经没有死徒了,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我不能收他做死士,并非仅仅是因为他表面的不忠,更重要的是他会为府上带来灾难。”
天兮的眼泪终于留了下来,两年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哭泣。
“谢家主的不杀之恩。我一定马上离开王府,离开夜烛城,不给家主添麻烦。”
说完,天兮起身快步离开了沙阵场,耳边只是传来洛月的声音,
“天兮,你记得,我早晚都会让你当我的死士的。”
在地下室门口,天兮撞到了文和。文和询问后得知了王爷的决断,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还精挑细选了一个名为天阙的铭牌,结果看来是用不上了。这里有点铜钱,你收下吧!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我今天也想做回好人。”
扶阳津,夜烛城北的水运码头。
“你可知道一个千帆渡的地方?”
“逍遥津北上二十里便是。”
“当真二十里?”
“千帆无千帆。”
离开镇南王府的天兮背靠着一个荒破的草屋,耳边却传来这样的声音。
当天兮起身去看的时候,发现两人正在屋顶对峙。
一人草笠盖头,麻衣裹身,手持七尺左右的铁链。另一人大胡子掩面,敞衣漏乳,手拿耀眼狂刀。
“守株待兔七年载,今天可算是有条大鱼。”
“行走江湖二十年,也好久不见敢拦本大爷路的泼匪。”
“废话少说。留下手中绝刀,我便姑息你一条命。”
“狂妄之徒,你既然认识本大爷手上的刀,便知刀的主人是谁,你还敢叫嚣劫刀?”
“没有三斤铁,我会撬你这门锁?”
“七尺链鱼,我没的错吧?”
“有点眼光,但是我难得和你江湖废话了。”
戴草笠的男子抖动手中长链,链条如同长蛇一般袭向大胡子男。大胡子男闪身退后两步,勉强躲过了这一击。
“叶落秋风散天花。看来你出身于辛武堂。”
“知道了我的招数又如何,你以为你跑的掉吗?诶,我不是说不说废话了吗?不要总逼我在打的时候分心。”
戴草笠男前突将链条收回大半,然后交叉双手,铁链也同时交叉成十字,向大胡子男迎面袭来。大胡子男立马反手用刀背弹开双链,戴草笠男受到冲击,退后了两步。
“犀之绝刀,名不虚传。看看这招如何?”
戴草笠男用链条长劈草屋,草屋被劈开成两半。
大胡子男,笑出声来,”你是在为自己逃命留后路吗?”
“不说废话。”
戴草笠男再一击屋旁江水,江水立马翻滚起一道巨浪,冲向大胡子男所矗立的半个草屋。
“切。雕虫小技。”大胡子男一个侧翻躲过巨浪的袭击,落到了戴草笠男所在的屋顶,然后一记挑刀。
戴草笠男翻转铁链,用铁链的口眼阻挡了这一记招数。
天兮看到这样的情景,早就离开了草屋身边,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条渔船上,继续观看他们的厮杀。
戴草笠男左手一拉一放,铁链如同弹簧般的袭向了大胡子男面部,大胡子男立马仰头,都过这一道。然而,就在那时,或者用同时比较好。戴斗笠男右手横摆,已经将铁链如同蟒蛇般的缠绕住了大胡子男的身躯。
大胡子男眼见不妙,立马提手准备刺向对手下巴,但是戴斗笠男没有任何回避,只是左手轻轻一拉,那刀口就在离对手下巴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看来大胡子男已经完全被铁链束缚住了,连挥刀都已经被死死的限制住了。
“笑道最后的才是赢家。有本事你砍死我啊。”
戴斗笠男终于主动开口了。
大胡子男先前的笑容已经消失,反而换来的是一幅认真严肃的表情。
“看来我先前低估你了。你既然知道我手中的刀是绝刀,就更应该知道这把刀的特性。”
“特性?那你给我展示看一看啊。只要你还动的了。”
“此刀无往不利,无坚不摧,无鋒不断。”
“笑死我了……还无鋒……”
戴斗笠男的”不断”两字还未说出口,就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七尺长链被瞬间削成了八段。
那散落的一截一截的链条像下雨一样落在了屋顶、草地、以及水中。
当戴斗笠男再回过神来时,发现刀口已经在脖子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那道痕迹边缘不断流下鲜红的液体,当他再想抬头看一眼对手时,发现眼前的景物垂直落下,以及没有头颅的自己的身躯。
天兮立马翻身到船舱里不敢再看,怕被大胡子发现。
当他第三次喘息以为没事了的时候,一把利刀插在了头顶3寸的地方。
原来还是被发现了,这下死定了。
“小子,划船去千帆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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