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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现在就我们两个,我有的话想和你说。”
“天兮哥,有什么就说吧。”
“你马上就到十二岁了,到时候会逼着你打沙阵的,你有什么想法没?”
“听天由命。”
“我就是想知道你觉得自己过得了不?”
“我实话实说了,不可能过得了。当年明申哥比我们武艺高那么多,还是凭借手中宝剑过的,我们根本没戏,我自己最近尝试了几次,也都失败了。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宁愿被执行官杀死也不去打沙阵了,它会给人心理留下不可抹去的阴影。后面那段路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知道明申是怎么过的?”
“天兮哥,我向你说实话吧。那天晚上我正好起来撒尿,经过池子的时候,听到你们说什么了。”
“明申知道你偷听?”
“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过我了。”
“你有没有想过不去打沙阵,离开这里?”
“天兮哥,你……怎么敢这么说?当年明申哥都没那么说。”
“我只是问你想过没有?”
“我不敢想,毕竟王府的守卫都是像我们一样的死徒出身,都是曾经过了沙阵的人,我们的实力上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你果然还是想过了。”
“是你先问的。”
“是我先问的,而且我现在仍然在想,怎么叛逃?怎么样?你会惊讶吗?”
“这里天兮哥现在是老大,你怎么说都行,但是可别害了大家,说不定本来还有一两个人最后能活下来,结果被你怎么一搞,全部死了。”
“你当真以为会有人活下来?”
“别人我不相信,但是我觉得天兮哥你得到明申哥的指点,很有机会。”
“其他人死了,就我一个人活着。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
“其实是我们所有人想要的,这里环境虽然不好,练习也很辛苦,但是至少能多活一点时间。哪怕是一点时间,我们都弥足珍惜的。”
天兮突然发现身后有抽噎的声音,转身一看发现其他的死徒都站在自己的身后,一群孩子站的整整齐齐却不敢大声哀怨。
“天兮哥,你看看所有人,都是希望你活下来的。所以,放弃这种想法吧。”
“对的,天兮哥。从你当上老大后却和我们一样睡茅草开始,我们每一个人都对你死心塌地,只要最后你活下来,我们将来即使全部被杀死也无所谓。”
天兮站了起来,狂笑道,
“但是我听到的更多的是大家内心的挣扎。生与死的挣扎。不是吗?”
这样的呐喊回荡在这个地下室,门外本来打瞌睡的执行官被惊醒了,立马呼唤了两个王府的守卫前来一探究竟。
锁链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是开启地下室大门的声音,然而在这个声音之后,便是一个男人痛苦的悲鸣。
一把铁剑深深插在了执行官的左眼上。
王府的守卫本来也是死徒出身,看到这种情况,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拔出佩剑堵在了地下室门口,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想造反。没实力过沙阵,就让我们来了绝你们这些废物吧。”
站在死徒们最前面的就是天兮,此时他连手中唯一的武器也用在了执行官身上,面对着实力远远高出自己的守卫,竟然面上毫无怯意。
“兄弟些,大家往外冲,我们本来就没有活路了。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便是阿强。用自己宽广的身躯挡住了守卫的利剑。
天兮不再犹豫,一个翻滚向前狠狠的抱住了一个守卫的左脚。后面的死徒们踩着阿强的尸体继续蜂拥而出。守卫们如同切瓜一般的砍断着一个个死徒的头颅、手臂,甚至连腰斩断。
在短暂的纠缠后,天兮利用守卫的应接不暇,侧身滚动到墙边的阴影角落,然后沿着墙根爬到了屋顶,紧接着立马伏起身来。
“逃避是没有用的,迎接而来的只有死亡。”
本以为将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天兮突然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回身望去,发现就在屋檐上离自己不足七尺的地方有一个壮汉正在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喝着酒。
“不可能,你离我这么近。我竟然没有发现你在大吃大喝。”
“大吃大喝?哈哈,死徒叛逃,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自然要配以美酒佳肴。”
“你是谁?为什么不立马杀了我。”
“因为我习惯吃饱了再杀人。你是在问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我乃本府第一死士文和,死的瞑目吧?废物。”
“但是你杀的不瞑目。”
“还有这种说法?”
“当然,你既然是死士,还是王府第一死士,那原来也和我们一样是死徒出身。”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十岁的时候就过了沙阵。你能做的到吗?”
“我才八岁,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你以为十岁是个很了不起的数字,据我说知有一个人过沙阵的时候比你还要年轻。”
“你不会是想说明申那个臭小子吧。”
“你都知道了,我还和你废话什么,先行离开了。”
天兮趁着说话的同时,立马调到壁墙的麟瓦上,如同夜行者那样碎步前行,心想:不会这么容易就让我逃掉吧,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这个什么第一死士太笨了,比武台上能赢才是笑话。
文和继续啃着手上的鸡腿,然后微微一笑:
“我果然还是喜欢吃饱了,再杀人。他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是他如果不和我说话的话立马就逃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跑掉,不过已经没机会了,因为说话浪费了他所有的逃跑时间。不不不……从一开始他就没任何机会,看他在墙上墙下翻滚的样子,不可能有机会。”
……
“啊,这么快就没了,这也太不禁吃了。算了,该干活了。”
月色很灰暗,这让天兮感觉自己已经十拿九稳,因为离王府的最近的边墙恐怕也只是一楼之距。唯一令人头疼的是那道墙后有一个高耸的亭台,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守卫。不管了,再不走后面文和就追过来了。
还有三步,还有三步我就能永远与这里告别了。但是为什么身体无法前行,回身一看,文和用着刀背勾住了他的腰带。
“哈哈,还真好玩啊!有点舍不得就这样砍死你,我要慢慢的将你一块一块切下来。你可以跑啊,再快一点。诶,怎么跑不动啊。现在的死徒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吗?切……还是跑得起来嘛。只不过连裤子都不要了,光着屁股在跑,真为我们府的死徒丢脸啊。”
天兮在翻墙的一瞬间,又被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已经玩腻了。受死吧!”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段急触的琴音。文和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小子,你命还有点硬。起来吧,老爷叫我把你带过去。”
已经双眼模糊的天兮又被提起来,文和一个闪跳,来到了墙外高耸的亭台上。
“父亲,你看他连裤子都没了。”
“那你还看,不害臊吗?”
“为什么害臊?怎么样,我打赌最后还是赢了。”
“你明明是输了,好不好。没有一个活的死徒能越过王府的边墙。”
“谁说的?这个没穿裤子的不就过来了?”
“那不是你刚才叫我把他让文和带过来的吗?奥,我明白了,你又来和为父耍这种伎俩。”王爷头一转对着文和:
“让他赶紧把裤子穿上。”
“哪有他裤子啊?”
“不就挂在你刀柄上吗?怎么这么笨?你要是聪明点,我就不会损失一名百年一遇的死士了。”
“是颜回他先挑衅我的,我只是身为死士理所应当的应战。”
“说你笨,你还顶嘴。别人手上有天下第一名器执名,你手上有的只是这样挂着死徒裤子的破铜烂铁,就算你实力真比别人强,也未必能占到什么好处。行了,我有话和这位应该称呼为反叛头子的人说。”
“胆色不小,但全用在了逃跑上,还敢刺瞎了我家臣的眼睛。你最后还有什么说的吗?不说,就立马斩了。”
“有。而且不止一个两个,非常的多。”
“女儿,你看看,现在养的死徒怎么变得这么贪生怕死。你还让我把他留条命。明申的眼光也真差,尽然把地下室首领交给这个臭小子身上。”
“父亲,不许生气,要生气等他把话说完,女儿很想听听他是怎么狡辩的。”
“行了,想说什么快说吧。我倒是想看你怎么用嘴巴救自己的命。”
“家主能听本徒说话,已经是莫大慈悲了。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废话。”
“然而这种慈悲是真的慈悲吗?打个比方,你家里的马跑了,然后又被你抓回来,然后你说你愿意在杀这匹马前,让它尽情的嘶鸣,也算是慈悲?”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比方,但是你这个比方完全行不通。因为家里跑丢的马抓回来是不会杀的,因为还可以骑。所以根本没有你那套慈悲不慈悲。”
“既然连马都舍不得杀,为什么人却要杀呢?”
“不杀马是因为这匹马还能为我所用,杀人是这个人背叛了我,不能为我所用。”
“马和人同样是背叛,你怎么知道马还能为你所用,不会再逃跑第二次;同时,你又怎么知道人不会为你所用呢?”
“这……”
“父亲,他说的好有道理。好聪明的会逃跑的死徒啊!”
“女儿,你现在公然和为父唱反调对不对。好,为父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心服口服。”
“那我们再打一个赌。如果父亲输了,那就放了他,让他成为普通人;如果父亲赢了,那生杀就是父亲说了算。”
“不可能放了他。”
“父亲怕输?”
“为父不可能输。”
“那为什么不敢喝女儿赌呢,女儿这一次赌注可是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哟,难道你就不想赢一次女儿吗?”
“哈哈……不就是一个死徒的生死吗?为父赌得起,这次也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王爷转过身来,对着天兮说,
“你听好。不杀马是因为马能骑能运,杀人是此人武艺不精,小到不能为府上看家护院,更别说征伐杀讨了。”
“家主是嫌弃本徒是无用之人?”
“没有错。你要真的有用,那便能打沙阵,凭借自己能力出来,正因为你是个废物,才会想出这种亡命招数。”
“父亲是想让他打沙阵?”
“没有错。”
“他才八岁,就算是明申这样的武学奇才也都是九岁才打过沙阵的。本朝从来没有人能在八岁就打过沙阵。”
“他不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吗?不是你和明申都看好他吗?我就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他过的了沙阵,我不仅不杀他,还立马封他为死士。”
“父亲还是要杀了他,女儿这次真的输了。”
看着洛月那失望的眼神,天兮反而不想再用嘴舌推脱了,振声高喊
“不就是沙阵吗?我雪天兮今天八岁就把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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