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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天都就已经初具规模了,纵横三十里的城墙内早已经被各式房屋所塞满,街面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农田和林地也被迫转移到城外,可谓是王朝的盛世。
然而,在这样的一个大都市,位于中心的却不是宫阙,而是长达三千尺的比武台,人们称之为三千尺台。
夜晚已经降临,星光显得并不明亮,也许是台边无数篝火所致。就算是深夜,台面上的景象也与白天无异,甚至更为一清二楚。就在这样壮观的台子上,有两个人对峙着,已经六个时辰了。这里用对峙只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两个人干站着,仅用余光打量一下对手有没有轻举妄动。
通常而言,观众们应该早就不耐烦的唏嘘或者干脆回家睡觉。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没有人发出一点异样的声音,只是因为台上一决生死的人名声。
位于比武台上东面的男子大约四十来岁,着一身墨绿色长袍,单手拖着一把巨剑,这样的剑可以用“阙”来称呼了。衣领和衣带随着东风轻舞飞扬,但是却没有一点凌乱的现象。明显看得出来一定经过精心打点,才会在六个时辰的凌风中整齐无损。
而位于西面的男子稍微年轻一些,不过也有三十来岁了。身着嘛,却是一身麻布衣服,单手携一把并不笔直的短剑。而且,与对手的泰然处之完全不同的是这位男子显得拘谨不少,因为他将短剑反手至于胸前,已经六个时辰却没有丝毫懈怠的样子。
“十年一剑,我们已经站的够久了。如果你要报仇的话,你还在等什么?”墨绿衣男子终于率先开口。
“十年……你竟然还记得到这样的时间,我花了十年铸一把绝世之剑,就是为了报这十年之仇。我全家老小三十多口的怨恨,就在今日得以昭雪。”麻布衣男子也回应出来,不过声音多少有点悲天怜人的样子。
“笑话,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赢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一把两把兵器就能弥补的。还有,你就是这样报仇的?傻站着不动?准备用眼神杀死我?哈哈……”墨绿衣男子显得非常轻蔑。
“让我先动手?我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冲动的我了,这十年让我改变了太多太多。倒是今天的你显得很奇怪,为什么不像十年前那样率先出手?难道是现在当了本尊后,放不下面子了?”
“人不可背命。十年前我也是出于无奈,不过今天还是你先动手吧,因为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手了,没有以后,你可要考虑清楚。另外,强者对弱者让却先手机会的行为本来也是我朝的惯例。”
麻布衣男子这一次并没有马上反驳,而是收起了跃跃欲试的姿势,将反手执与胸前的剑反转过来,
“此剑名为七鳞,长两尺八寸,为七位上古叛兽的逆鳞铸成,无鞘,可收,收起时仅为八寸,铸剑师摩多,剑可弑王。”
台面下的观众听到这番言论突然变得喧嚣,毕竟在王朝的中心敢于当着众人面说出“弑”这个字眼的人绝世仅有。
墨绿衣男子终于拿起手中巨阙,
“此剑名为执名,长三尺九寸,宽八寸,无鋒……”
“执名之利,无人不知,尊者之剑,天下闻之。然而这个神话便在今日终结,看招!”
麻布衣男子不仅打断了墨绿衣男子的介绍,而且以迅眼之势反手突前反刺墨绿衣男子腰间。墨绿衣男子很随意的用右手之为出鞘的巨剑挡住。
“十年,你一点变化都没有,看来我对你的期望太高。”
说完这段话,立马左脚侧踢麻衣男子膝盖。麻衣男子连忙接了一个前空翻躲过这一脚,然后顺势用剑背驰墨绿衣男。墨绿衣男并没有马上转身或者作出任何回避动作,而是在短剑即将刺入背部的瞬间拔出执名,反手用宽广的剑身挡住了即将没入肉体的剑锋。
短剑刺中巨剑剑身并没有如同一般武器那样弹开和偏转,而是自己收缩成一把更像匕首的样子。
就在这瞬间,墨绿衣男子突然左手用剑鞘反转煽击麻布衣男子面部。麻布衣男子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无寸铁的左手挡住面部。
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或者说此时麻布衣男子已经别无选择。
执名之鞘的重量可以和执名本身相提并美,砸在麻衣男子的手臂上,立马血肉横飞。
没错,此时麻衣男子的手臂如同被精密手术般的分离的自己的身躯,滚落在台面上。
人群中立马高昂起来,鲜血让观众沸腾。
然后麻衣男子虽然面部表情极其痛苦,但是并没有放弃,而是一个后翻,用着右手将剑执于胸前,如同开始六时辰时对峙的模样。若硬要说与先前两人有什么不同,无非是此时的麻衣男子少了一个手臂,并且鲜血如同钟乳石洞窟中的滴水般从衣袖边上滑落。
墨绿衣男子看到这幅模样并没有马上乘胜追击,而是将执名收于剑鞘,
“胜负已分,如果这时的你还要报仇无异于自寻死路。活着吧,人生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
麻衣男子此时已经完全不见来时的嚣张,而是跪在了比武台上,向天呼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就算我得到了七鳞剑,我依然杀不了他……”
天公作美与不作美的在此时回应的打出惊雷,落下了让人哭泣的雨水。
观众们带着略显失望的表情散去,尽管大家都知道最后的结果,但是没人不希望这段比武能够久一点,或者说用精彩点来形容更为妥当。
当然此时哭泣的人,唯有比武台上的那位失败者,这位失败者的名字在三十年后的今天已经被大家忘记了,如果非要用个称号来代替他的名字的话,那便是麻衣。倒是七鳞剑这把武器的名字被大家记住了,成了普通人家取笑对方的专属名词。另外还得到了一个只有名器才会拥有的称谓,那便是——必败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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