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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舞梦。梦舞一夜。
鸡鸣声中,陶无奇又醒来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翻了个旋子筋斗,稳稳的站在了地上。陶无奇有些发愣,这正是刚才梦中他最后做的一个动作,怎么自己真的就能做得出来?
有一个动作,可是挺难,陶无奇认为没有人能在现实之中做出来。心中想着那个动作,他的身体随即就把它做了出来。
陶无奇惊呆了。这几天发生的这些怪事,在他内心来说,根本就不想承认那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他只把它们当成梦境。居然会碰上这样的事,他觉得自己很倒霉。而这两天早晨醒来的状况又都很正常,让他觉得其实也真就是跟做梦一样啊!
不过现在应该可以确定不是梦了。那么关于那个讨厌的峥嵘子的一切就都是真的。那这个峥嵘子一定是鬼怪妖精!肯定不是人!人能弄出那些个花样?幸好似乎未发现有什么坏的影响。
老爹陶景秋跟陶母廖氏说话的声音又自外面传来,打断了陶无奇心中所转诸般念头。他忙推门出去,正迎上母亲的笑脸:
“无奇快来,洗脸水给你打好了,洗完好吃饭!”
吃罢饭陶景秋陶无奇说:
“今日你跟九叔到廖家堡去走一趟。咱们要成立协作民团,以防盗贼,有事要跟那头商议。你带些药草过去给你外公和舅舅,并代我们向二老问安。”
陶无奇点头答应,背了娘预备好的背篓去找他九叔陶景泽。陶景泽牵了三爷爷陶裕的爱马黑风正在家门口等他,见他过来,也不多言,向陶无奇招招手,跨上黑风自顾自就往村外走。陶无奇只好在后面一溜小跑跟着。
陶景泽很不待见这个族侄,在陶无奇面前从来不假辞色。在陶景泽眼里,陶无奇就是一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废物,除了认识几个破字,什么活计也不会。三哥陶景秋采药追参,本事是有的,左近的同行没有人能比得上,就是太惯孩子!陶景泽想起来就生气,今天得了这个机会,得让这小子好好吃点苦头。其实陶无奇的三爷爷是要他们俩共乘一匹马的,毕竟去廖家堡的路很远不是?
过了村西小桥,陶景泽轻拍黑风后臀,黑风会意,加快了速度。
自始至终,陶景泽都一直没有回过头,就好像忘了后面还有个侄子跟着似的。
走了一大段路,差不多有四五里了,陶景泽才勒马回头,要看看陶无奇被落下了多远。
这臭小子一定狼狈不堪了吧,陶景泽心中冷哂。
“九叔,怎么不走了,有什么事吗?”身后不过十步之处,少年人气定神闲,立住脚步,大气不喘,脸带茫然的问道。
陶景泽大感意外,瞪眼看着陶无奇,半晌方道:
“无奇,你就这么一直就跟在后面来着?”
“是啊,九叔,我可不就这么一直跟在后面嘛。你想让我在前面跑是吧?”陶无奇跃跃欲试。
“那你就继续跟着吧!”陶景泽没好气的道,心想你不是能跑吗,我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这黑风快!双腿使力一夹,拍马向前路奔去,速度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
陶无奇这时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不过他也只有咬牙跟上。
若在以往,哪怕是两天以前,前面的那四里多路跑下来,陶无奇也早吃不消了,现在却毫不费力,直似闲庭信步!看来是那法门的作用,还真是神妙啊!仅仅两天而已,就让自己的体力有了如此大的提高,那么一个月以后呢,一年以后呢?
陶无奇想得高兴,脚下发力,双臂甩开,跑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让乘间回望的陶景泽眼睛差点瞪了出来。
就这样一路狂奔,绕过十数个村子,翻过好几道山岭,正午时分,便到达了廖家堡,比预计的时间少了一半。黑风已经在脱力的边缘,若是让三爷爷看见这情景,非拿大嘴巴抽他不可。再看陶无奇,竟然还是那个样子,气定神闲,汗也未见出一滴,真是奇哉怪也!
陶景泽早已放下了他那欲整治陶无奇的心思,他翻身下马,在堡门外未及叫门,先问陶无奇:
“无奇贤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跑了?连黑风都跑不过你,说出去都没人信!你爹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我说他怎么非让我带上你呢!”
“没有,我爹什么也没给我吃。我爹的脾气九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有灵丹妙药,他早紧着孝敬村里那几位老祖宗了!”
“那也不一定,嘿嘿。不说这些了,你长能耐,九叔也高兴,快去叫门吧!”
廖家堡是这一带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堡寨。周围几十个村子都与廖家堡有联姻关系,因为此地的风俗是同姓不得通婚,比如陶家的男人只能娶其他村子的异姓女子,陶家村的女孩也只能嫁给其他村的异姓男孩。这些村子的特点都是聚族为居,基本上都是一村一姓,最大的也是户口最多的廖家堡自然成了十里八乡首选的联姻对象。
廖家堡三面环山,寨前高筑一道大墙,寨门终日紧闭,外人不能自由出入。他们的这种做法在从前很让其他村子诟病,搞不懂他廖家堡防的是谁。现在说来,廖家堡的规划者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不是就闹贼了么?陶景泽就是代表陶家村取经来了,要学习他们的筑堡之法。
陶无奇的外公在廖家堡只是普通庄户,进堡之后,他跟陶景泽讲要先去送药,然后再回去寻陶景泽。
陶景泽自去寻找廖家堡中管事者,与陶无奇暂时分开了。
陶无奇辨明路径,奔外公处而去。
现在的陶无奇,别的都不放在心上,只急着要去练那修身法门,他尝到甜头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到底能练到一个什么境地。
峥嵘子已经变得可爱起来,他对那法门的神妙充满了好奇!
外公和舅舅等对陶无奇的到来表示了真诚而热烈的欢迎。他们也对陶无奇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发出疑问,听他说是与九叔乘马而来才告释然。
午饭自然不会到别处吃,外公杀了只正下蛋的母鸡款待自己唯一的外孙。外婆已经去世,舅舅一家也是四口与外公同住。一顿饭吃得好不热闹。
吃完午饭不久,陶景泽找了过来,说今天他得赶回陶家村,问陶无奇要不要在外公这住几天,过几天他还会来,到时候再一起回去也行。陶无奇怕在外公处练不了那法门,就说自己家里也有事等他回去,两人就告别了廖太公等陶无奇母家人,合乘黑风出了廖家堡。
出堡不远,坐在陶景泽身前的陶无奇就从马上跳了下来,身法轻灵,落地无声,让陶景泽更是暗暗称奇,不知道这个侄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看来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到底是谁教的,这么久怎么没有发现?
陶无奇跳下马对陶景泽说:
“九叔,我还是跟着你跑吧,别把黑风累坏了,免得三爷爷心疼。”
陶景泽知道陶无奇说的是他的真实想法,事实也就是这样,因此也不矫情,说道:
“好吧,那就让贤侄受累了。累了就言语一声。”
这一路回去,陶无奇依然精神充沛,气力绵长,延续了上午的神勇,为三爷爷节省了不少马力。
回到陶家村时,天已擦黑。陶景秋夫妇根本没想到儿子能当天打来回,这时刚吃罢晚饭准备歇息,并未留饭给陶无奇,弄得一阵手忙脚乱。
无星无月,亦无鸡犬之声。陶无奇的房间里也漆黑一片,安静的很。
有一个状况陶无奇尚未搞清楚:在那房子里跟人习舞的到底是自己的真身还是自己的神魂。正当他为这个问题而纠结不已时,小房子又蹦了出来,不过这次好像是从脐下小腹之中蹿出来的。当他又进入到其中时,他有意识地感觉了一下,觉得一切都真实极了,应该是真身。
这时峥嵘子又凭空出现了。虽然还是那副打扮,但不知道是他本身就跟之前不一样了,还是陶无奇心态有变,亦或是兼而有之,反正在陶无奇眼里,峥嵘子一下子变得可爱起来。
峥嵘子嘴里啧啧连声,围着陶无奇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把陶无奇看得直发毛:这又怎么了?
峥嵘子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本是无奈之举,匆忙之下选了你这么个资质平平的家伙,不料进境如此神速,吃仙丹了你!哎呀,堪比万年一遇的混沌仙体啊,哈哈哈,别人两年都练不到的境界,你仅用了两天!虽说在白玉楼内习练有强大的加持与增幅,但还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呀!有希望啊大有希望!难道真是天兴鲲鹏?有可能有可能,不然明明是只土鸡,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凤凰?肯定是这么回事!哈哈哈哈,天兴鲲鹏啊!”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陶无奇也听不大懂,想插嘴问几个问题都插不上,等他住嘴了,人又不见了。陶无奇喊了数声,无果。
有些小郁闷,但未影响他修习的热情。他又走到第一幅画像位置,然后才惊奇的发现,画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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