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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抖出的这片剑花,虽然没有灌注法力,却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剑道感悟,剑意弥漫之下,慢慢扩散至山巅。
双方沉默半晌,水公子的传音蓦然传来:“请宋少侠上峰顶一叙。”
宋云心中一喜,瞬间宝剑归鞘,单手攀住岩石,双腿松开藤曼,手劲微吐之间,身体电射而上,在空中双腿互踢几下,顷刻间就来到了山巅。
驻足山巅边缘一块奇石之上,耳畔疾风呼啸呜呜有声,随后放眼山巅,发现这里是一个数百丈方圆的环形山口,山口边缘奇峰突兀,风啸声正由此而来。
山巅内部下陷数十丈,环抱一泓清水,璀璨如明珠,如镜的水面正巧被突入的旋风扫过,激起一阵微波荡漾,反射着透隙而入的午后阳光,波光粼粼之间,周边山石之上光影流转,显得美轮美奂。
清水中央有一丈许竹筏,竹筏之上笔直的站着一道青衣人影,远远望去,显得清幽而孤傲,遗世而不群。
宋云站在奇石之上,躬身施礼后肃声道:“宋云不邀而至,冒昧之处还请水公子海涵。”
“宋少侠多虑了,潜龙潭不拒来客,只是厌烦了鲁莽斗狠之辈,适才言语亦有得罪之处,若不介意此地简陋,就请到筏上一叙。”
水公子声音清脆悦耳,宋云心念微动,暗道水公子莫非是女扮男装?运转轻功几下提纵,脚尖轻点清波落到竹筏之上,道:“潜龙谭暗合剑道精粹,水公子择此地而居,正是相得益彰。”
水公子微微一笑,道:“宋少侠慧眼如炬,陋居之秘被你一眼看穿,请满饮此茶。”
宋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笑道:“宋云不谙茶道,牛饮之下亦唇齿留香,定是妙品无疑。”
水公子笑而不语,又沏了一杯茶,道:“此茶为先师所载,名为清道茶,宋少侠喜欢,就请再满饮此杯。”
茶水入肚,宋云微微感觉异样,好奇之下端过茶杯再次满饮,随后闭目感悟,发现神魂中一片清幽,不知不觉间,境界有了一丝长进,忍不住脱口赞道:“此茶绝非凡间妙品,勘称神物!宋云受之有愧。”站起身来就是一个大礼。
水公子淡淡一笑,摆手道:“宋少侠无需多礼,水某如此相待,却是有事相询。”
“水公子尽管问,宋云知无不言。”
“我观宋少侠一身脱俗之气,应该是仙道中人吧!”
“不敢相瞒,宋云确实是修仙之人。”
“宋少侠散发的剑意之中,有一股锋锐无匹之意,可是自身感悟而来?”
“宋云剑道乃是逍遥随意,这道剑意是从师兄身上感悟而来。”
“你师兄是谁?”
“佘太虚。”
水公子豁然起身,一改淡定随意,脱口问道:“他在何处?”此时声音大变,的的确确是一名女子。
宋云一脸错愕,回道:“师兄正在天玄宗修炼。”
水公子一脸喜色,问道:“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请问水姑娘与我师兄什么关系?”
水公子俏脸一红,随后一脸悲戚的说道:“我本名水玲珑,太虚是我夫君,二十年前他执意走上仙道,为我寻求凡人修仙之法,与我约定三十年之期,如今我强行修炼夫君留下的修仙法诀,再也拖不下去了。”
宋云凝目一看大吃一惊,急忙躬身道:“不知嫂嫂当面,师弟宋云失礼了,还请嫂嫂稍待片刻。”随后传音董玉琦尽快上山。
只是几息之间,董玉琦如同仙子一般飘然而至,落到竹筏之上盈盈一拜,道:“玉琦见过嫂嫂,还请嫂嫂放松心神,让弟妹为嫂嫂诊视一番。”
水玲珑没见过董玉琦这般美艳如仙的人物,不由大为吃惊,道:“她是弟妹?”
宋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嫂嫂宽心,师弟不便为你疗伤,我已看出你内伤甚重,玉琦修为高深,不如让她为你调理经脉,还请嫂嫂配合玉琦。”
水玲珑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平静一下心情,随后睁开双眼示意董玉琦。宋云见状遁离竹筏,瞬间消失在山巅之上。
过了一日,接到董玉琦传音后,宋云才再次返回潜龙潭,见水玲珑气色大好,而董玉琦脸现疲惫之色,心中一动,对她投以感激的目光,董玉琦回了他一个微笑,与水玲珑耳语几句,退后几步静静侍立一旁。
宋云与水玲珑再次见礼后,水玲珑脸色一正,道:“师弟,我的剑术来自于自身感悟,糅合师尊水剑客的弱水剑术,与我夫君的剑意大为不同,请师弟细细体会。”
说话间抽出腰间弱水剑,发出一声剑吟,竟然有了一丝剑道意境,水玲珑凝视弱水剑,缓声道:“弱水剑陪伴我师尊近百年,如今在我手中近三十年,我与它已有一丝感应,近些年才能糅合师尊的剑术,不知夫君剑术到了什么境界。”
“剑道之路殊途同归,我与师兄分别之时,他的剑道修为已经不凡,如今必定更上一层楼。”
水玲珑点了点头,脚尖轻点竹筏,如同飞蝶一般翩翩而起,随后无声无息的施展开剑法,剑术柔到了极致,宋云细细观摩之下,验证自己的剑道剑术,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
水玲珑的剑术柔到极致,粘、黏、带、卸深知其味,随后借力打力,越战越强,含有汹涌的反击之意,只见弱水剑入水无声,在水玲珑剑招搅动之下,水面依旧纹丝不动,水底却蕴含着极大的爆发力,最后水玲珑娇喝一声,引剑直刺苍天,身后水龙倒卷而上,在半空中轰然炸开,整个山巅如同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宋云暗暗点头,自己若是能将水玲珑的柔剑意境,糅合到自己的剑道之中,万剑归一指日可成。
水玲珑全力演示自身剑术奥妙,内力消耗甚巨,重重落到竹筏之上,董玉琦急步上前搀扶,宋云躬身道:“嫂嫂稍事休息,师弟演练一番剑法,请嫂嫂指正。”说完招出问心剑,道:“师弟冥冥中得知,此剑自身有灵,它却诳骗我说无灵,与我倒是契合无比,我只有两招剑法,平与静。”
说完出剑一指,只见无数剑影飞泻而出,潜龙潭水蓦然下压三分,潜龙潭水被压到极致后顿起翻涌,随后宋云大力一剑横扫,在这一剑横扫之下,水面翻涌立止,顿时恢复如镜。
水玲珑看得目瞪口呆,道:“这是仙家法术吗?剑法威力怎能到达如此地步?”
宋云道:“一剑就是万剑,一力就是万法,大道至简,我还做不到,嫂嫂剑道境界已经不低,将来必能成就无上剑道,此番论剑师弟受益良多,大恩不言谢。”
水玲珑脸色一暗,道:“我与师弟剑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再说我身为凡人,寿数有限,如何敢说追求剑道精髓?”
“嫂嫂不可妄自菲薄,古人有肉身成圣的先例,没有灵根未尝不能得窥大道,凡人修仙之路未绝,师弟愿意为嫂嫂收集灵物仙草凝聚灵根,嫂嫂万万不可灰心丧气,你可愿独自舍师兄而去?”说完取出一根姻缘丝,道:“就算天人相隔,师弟也要为你们谋一线重聚之机,此为姻缘丝,可让师兄与嫂嫂有百世姻缘,嫂嫂可愿收下此物?”
“这样不会拖累夫君吗?”
“嫂嫂多虑了,师兄为人至情至性,师弟一清二楚,如果嫂嫂舍他不顾,才会伤了他的心,拖累他的道。”
水玲珑脸色肃然,道:“夫君情谊,玲珑怎会不知?是我多心了,还请师弟施法。”
宋云大喜,哈哈大笑道:“红尘有缘一线牵,有情有义不羡仙,爱到极致,道亦让道,天若不允,我便捅了这天!”手中掐诀,姻缘丝一头延伸变长,绕到了水玲珑身上,另一头急速探入虚空,遥遥不知去处……
水玲珑浑身一震,细细感应一番后,大喜道:“我感觉到了夫君!好似就在我身旁。”
宋云微微一笑,遥望虚空道:“宋云先行谢过月老,以后必报此恩情,我预先给你找了个好徒弟权作谢仪,呵呵!”想到赵柯的有趣模样,忍不住咧嘴大笑。
谢过月老,回头看向玉琦,道:“你欲做我妻子,理当情义为先,则爱自会永存,若有一天你悟道大爱,你非我妻亦为我妻,此情此爱可与天地比肩。”
董玉琦一脸迷茫,随后摇了摇头道:“我对你已有情义,杀你害你之意却一直深藏内心,如今我该怎么做?”
宋云微微一笑,道:“你杀得了我吗?”
“杀不了你就只能爱上你吗?”
“人非草木,日久生情,你杀不了我,这只是一个前提,才有可能化解你的杀机恶意,以后你我会怎样相处,我也不知道。”
见董玉琦陷入沉思之中,就对水玲珑躬身道:“嫂嫂随我去修仙界吧!凝聚灵根仙骨之事,师弟愿意一力承担,这里有些延寿之物,还请嫂嫂先行服下。”
水玲珑强炼修仙功法,身体经脉虽然经过董玉琦调理恢复安康,折寿却是难免,水玲珑知道其中关碍,身为江湖奇女子,也不矫情,接过菩提果直接服了下去。
见水玲珑服下菩提果,宋云点了点头,随后凝视潜龙潭,道:“这潜龙潭并非天然成型,潭壁四周光滑如镜,直上直下如同有人施法所为,玉琦,你带嫂嫂离开这里,我去探查一番。”
董玉琦道:“玉琦愿与夫君一起前往查探,嫂嫂一人也可保无碍。”
“玉琦,此事莫要争先,有情有义并非是一起冒险,你可明白?”
董玉琦脸色一暗,道:“玉琦明白。”随后带着水玲珑快速离开了潜龙潭。
宋云绕着潜龙潭飞行数圈,运起法眼神通看向潭底,潭底确实有灵物存在,突然开口问道:“灵儿,潭底之物非同小可,我看不出具体是何宝物,你可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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