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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推开屋门,林仁面朝朝霞深吸两口清新空气,然后伸了个懒腰,离开了屋子。
两条腿传来一阵酸麻感,林仁的耳畔隐约还有林熊的咆哮声在回旋。
昨晚林熊一回来,就问林仁跑去哪里了,竟然一宿没回来。林仁随便扯了个理由,没有说出真相,实际上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每个月十五都会上山。
闻言林熊自然大怒,对着林仁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那声音和兽吼似的,估计半个村子都能听得见。一番“教育”后,林熊就拎出林仁熟悉的石板,让其跪在上面思过,一跪就是大半宿。
从小到大,林仁一旦干出很危险的事情,林熊就会这么做,每一次都不会例外,只是这次的时间最长,显然林熊是真被林仁激怒了。
此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一些出来散步的老人见了林仁,笑着打了声招呼,林仁也笑嘻嘻的回应。
路过一片空地,林仁听到一片哼哈声,只见一群少年正迎着朝霞锻炼体魄,年龄从十岁到十四岁不等。一张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满是认真之色,一些大的孩子拳脚间甚至带出阵阵风声,显然功夫不弱。
这群孩子的最前面站着一个男子,气血旺盛,体格强健,黑发披散,炯炯有神的黑眸正扫视着每一个练拳的孩子,只要有孩子拳脚不到位,他就会去指点纠正一番。
林仁艳羡的看着这群孩子,很想加入他们,但是他还太小,没有到十岁,不能加入他们。
这群孩子都是村里十岁到十八岁左右的青少年,在锻炼体魄,打熬根基,为日后进城里参加宗派试炼做准备。
“秤砣?”
这群孩子里一名胖乎乎,像个秤砣似的孩童朝着林仁挤眉弄眼的,正是与林仁同属四大金刚的秤砣。
“收心!”那名强健男子一眼就看到了秤砣的小动作,猛地喝一声,吓得秤砣一哆嗦,规规矩矩的练起拳来。
看到秤砣这老鼠见到猫似的表现,林仁顿时乐了,几名坐在巨石上吐纳朝霞之气的老人也露出笑容。
朝着众人打了声招呼,林仁就离开了。以前的他最喜欢待在这看他们练拳,向往着加入他们,然后去城里通过试练,进入宗派。只是此时此刻,他自然没这心思。
半盏茶的功夫后,林仁来到了村边的清溪。嫣儿每天早晨都会来这边洗衣打水,熟悉她的林仁自然知道到这里来找她。
远远的,林仁就看到溪边伫立着一抹娇小动人的身影。
“嘻嘻!嫣儿,这么早啊!”林仁凑上去,笑嘻嘻的道。
嫣儿正在打水,淡淡瞥了林仁一眼,没有理睬他。
见状林仁大感头疼,明白这妮子正在气头上。他笑了笑,哄道:“嘿嘿,别气啦!我不是没事吗!”
嫣儿闻言嘴唇动了动,然后白了林仁一眼,依然没有说话。她轻拉衣裙,然后拎起小水桶,离开溪边。
“嘿嘿,嫣儿,我来我来。”林仁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然后继续笑嘻嘻的凑上去,从嫣儿手里拽过水桶,眼睛盯着嫣儿白嫩的俏脸,那眼巴巴的模样让人想笑。
白了林仁一眼,嫣儿轻哼一声,道:“水桶拿来,谁要你拿。你去哪里都不告诉我,答应过我不再干危险的事情,可结果呢?”说到这里,嫣儿看向林仁,眼眶隐隐有些发红。
她柳眉明眸,眸光似月般温柔舒缓,琼鼻下一抹嫣红朱唇,整张脸像是最精致的艺术品,虽然年幼,但已经风姿初现。
嫣儿双眸似琉璃般纯净,其中蕴含着让人心神彻底放松的善良与淳朴,此时眼眶一红,流露出一抹让人心疼的娇柔。
闻言,林仁心中也是感到一丝愧疚。他柔声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听到山上有巨响,就好奇的跑了过去,我错了还不行嘛!不要生气啦!嘿嘿!”说罢林仁还做了几个鬼脸,笑嘻嘻的看着嫣儿。
“大晚上的,熊叔他们都不敢上山,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嫣儿丝毫不买账。
“我真知道错了,昨晚熊叔好好收拾了我一顿,屁股现在还疼呢!”林仁哭丧着小脸,把屁股撅向嫣儿,像是要证明自己真被收拾了一顿。
“呸!”嫣儿精致的小脸顿时红了,轻啐了林仁一眼,那模样别提多可爱。
“乖乖,小皮猴哄媳妇倒是蛮有一套的嘛,以后一定比你那熊叔强多了。”清溪边几个大婶大妈取笑道,一个个打趣般的盯着两人。
别说嫣儿,就是林仁都不好意思了。
“快走。”嫣儿俏脸上满是红霞,心中羞死了,朝着林仁催促道。
“不气了?”林仁却没走,而是笑嘻嘻的问道。
白了林仁一眼,嫣儿在一群婶婶的取笑中落荒而逃,林仁紧随其后而去,两人这番模样,引来溪边这群婶婶一片哄笑。
在林田村的小辈中,有两人最特殊,一个是林仁,一个就是被大家取笑为林仁媳妇的嫣儿。
林仁的特殊,是因为他父母离去,打小一个人待在村子里生活。而嫣儿的特殊,在于她是一个孤儿,是被村里钟老太太捡回来的。
可能由于都没有至亲,两人从小到大关系都特别好。而林仁在村子里特别皮,有时候会不小心弄伤自己,所以嫣儿很早之前就让林仁答应过她,不再干有危险的事情。所以林仁瞒着嫣儿离开村子,失踪一晚上后,嫣儿特别生气。
将嫣儿送回家后,林仁便离开了村子,偷偷跑到了矮峰面前。在确定那枚葫芦离开了矮峰后,林仁便不再多想,而是打起了脑海里那套《筑基拳》!
他右手握拳,缓缓伸出,整个人闭目站在矮峰前,呼吸慢慢放缓,然后以一个特殊的频率律动着。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泥塑般,一动不动。
这般呼吸了半个钟头后,奇异的现象终于出现。
只见林仁周围的花草轻轻摇曳着,幅度和频率竟然与林仁的呼吸一致,甚至连空中的微风都与他呼吸的节奏一样,就像是林仁的呼吸,带动了周围的环境一样。
“滴答!”
林仁身旁,一滴露水自树叶上滑落而下,即将滴到地面。
“碰!”
就在这时,林仁猛然睁眼,然后右拳突然收回,接着再次轰出,带起一阵风声。而此时,那滴露水恰好从林仁拳头上方落到下方,落了整整一拳距离,就像林仁故意控制拳头的速度,让水滴恰好落这么长的距离。
缓缓呼出一口气,林仁额头上分泌出许多汗渍,一副体力消耗太多的模样。
“这《筑基拳》,明明是一套拳法,可招式为何如此怪异,一点也不像武学。按照它所描述的那种规律来呼吸,我感觉周围涌来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让我身体有股酥麻的感觉。”
“而且当我睁开眼的瞬间,怎么感觉时间都变慢了许多,连水滴的轨迹都能看清楚了。”擦了擦汗渍,林仁感觉这套拳法极其怪异,仅仅一个呼吸,就消耗他大量体力,而且引动的那些神秘力量,让他酥麻的同时,有股脱胎换骨的感觉。
两只手臂挥了挥,林仁目露惊奇之色。他感觉就这半个时辰,自己的力气就长了一些。这等说法实在太过荒谬,仅仅呼吸半个时辰,力气就能长?虽然理智上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林仁感觉的清清楚楚,力气真的长了。
恢复了片刻体力,林仁不信邪的再次打起拳法来。
这次他不再单纯的呼吸,而是双肩耸起,双腿跨开,一手握拳收缩,一手呈掌伸出,气沉丹田,小腹微收,整个人摆出一个奇特的造型,有些滑稽,有些怪异。
浑身轻轻颤抖着,林仁再次感觉到那股神秘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不断淬炼着他。体力不断消耗着,虽然只是一个动作,但他却感觉比举石练力什么的还要累。
“坚持!”
虽然感觉累死了,但林仁依然咬牙坚持着。他识字时,最先学的两个字,不是林仁,而是坚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就从初晨到了中午。盛夏的太阳火辣辣的,刺眼而又灼热,晒在身上难受死了。
林仁收拳,朝着清溪走去,喝了了几口溪水,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感觉舒服极了。他看看日头,然后取来事先放在矮峰边的馒头,啃了起来。
林熊身为村长,事物繁多,要忙着村子里的修缮,又要忙着田地,还要带领村子里的青壮年上山打猎,中午一般不会去林仁那里,所以林仁中午不回去也没事。。
“下午要早点回去,万一嫣儿找我,我不在,这小妮子又得不开心了。”低语一番,林仁把馒头吃了个干干仅仅,然后站起身来,回到矮峰前的空地,继续练起《筑基拳》。
烈日悬空,林仁练了一会就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浸透他的衣衫。但是他没有偷懒,而是咬牙坚持着,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力量,不是这么容易来的,要想拥有足够的力量,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生活在弱肉强食的天荒大陆,林仁自然明白这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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