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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千绮一边状若乖顺的跟在众人身后进了房中,一边飞快的思索着应对之策。她可不指望墨九君这混账东西忘掉了那让兵士们患上奇痒之症的玩意儿是她捣鼓出来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厮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黑心鬼,现在装的假模假式的,待会儿还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招数来整治、坑害她呢!
正暗暗计较,忽然听到那冰块脸冷冷的声音传来,“那东西,叫什么名字?”
他这一问,房中众人,即便是有些此前并不知道那玩意儿来历的,此时也都恍然大悟,原来,那害人的东西,就是这女人作弄出来的,一个个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得变了些味儿。
凤千绮先前与墨九君几次打交道,总是被他欺负压制,早就恨得牙痒痒,上次被他绑在柴房里头的时候,偶然从拢月那里得知,墨九君这厮天不怕地不怕,受伤流血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有句话不是说一物降一物么?这厮偏生就怕痒。
凤千绮当时听说了这事儿,只觉得好玩儿,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当她得知儿子竟然是在他府上,偏偏救命的玉佩又不翼而飞了的时候……大胆姑娘凤千绮恶向胆边生,于是便对症下药,制作了这个专门克制墨九君的物件儿,准备着晚上去救儿子的时候,若是出了什么状况被这厮发现,就用它来对付他;即便是顺利救出儿子,她也要顺便给这个将她耍弄于鼓掌之中的混账玩意儿一个大礼。
可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完全就是这个混账的一个圈套!自己一脑袋扎进去就只有扑腾的份儿来,还哪里能算计到他?
只是可怜了这群兵士们,完全就是躺枪了……
想到这里,凤千绮心里不由得有些赧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轻咳一声,“那啥,这东西叫做痒痒刺。”
“痒痒刺?”
众人一听,随机点头,这可真够形象的,不知道这姑娘怎么弄得,那雾腾腾的红色粉末,沾上一丁点儿便奇痒无比,还带着阵阵刺痛,不挠受不了,一挠更是心肝俾肺肾,就连骨头缝里都痒了起来。
墨九君看见众人白一阵红一阵的脸色,望向凤千绮的视线更加凛冽,冷飕飕刀子似的。
凤千绮稍微有些内疚了一阵,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事儿该内疚的人应该是墨九君这个混账吧?她虽然这痒痒刺的制作者,但是她可没有拿它来害人对吧?不问自取即为偷!是这个混账东西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偷”走了她的劳动成果不说,还对这些兵士们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现在,他凭什么还一副完全是她的责任的谴责模样?
真好意思!
凤千绮顿时目光一凛,横眉怒目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瞪就瞪,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事儿错的又不是她,她怕个鸟啊!
墨九君这样已经成了精的千年老妖怪,一听到凤千绮为这物件儿专门起的名字,哪儿还能想不到它原本的作用?顿时俊脸一黑,“哪儿学来的这等不入流的东西!”
哎哟呵!
凤千绮冷笑一声,小眼神儿瞥过去,“原来在国公爷您的眼睛里,这等机巧之术都是不入流的东西?”
她凤千绮又不是傻子,早就看出来墨九君这厮干啥事儿都不靠谱,唯独对着军机营的业务,那是一千一万个上心,她这“痒痒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他叫人拿来拆解研究的。如今他为了挤兑她,竟然说出来这东西是“不入流”的,这分明是在他自己那张冰块脸上甩了个响亮的大嘴巴!
歪了歪嘴角,凤千绮忍住立时就要显露于脸上的快活劲儿,扬了扬眉毛,对着他扯开了的胡说八道。
“话说姑娘我奇技天纵,不但拥有无与伦比举世无双的神奇艺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而且对这些什么机括呀,弩架呀,火器呀等等不入流的玩意儿,也是非常有研究的……哪天谁惹得姑娘我不高兴了,随便弄出来个什么来就能送他去见老祖宗!”
墨九君看着她,脸色依旧深沉冷漠,但视线里,却更多了一丝怀疑与困惑。
凤千绮这才得意洋洋的总结道,“唉,可惜,天才都是寂寞的,像姑娘我这种才思与智商,在这个世界注定是没有人能理解了。”
墨九君面沉如水,“脑子又抽了?本君所说不入流,指的是你取名字的水平。”
凤千绮一滞,随即马上发现墨九君面带鄙视,她心头一怒刚打算反唇相讥,这厮便冷声道,“废话少说,说,你那痒痒刺中,究竟下了何种药物?为何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凤千绮捏捏鼻子,低声哼哼,“那是,姑娘我下的药,一般二般的人哪能诊断的出来?”
她抬眼偷偷去瞧那面色尴尬站在一旁的太医,只见那两个老头儿不但没有诊断出兵士们所中何毒,就连自己也是不住的挠着双手。她心道果然如此,她下的药是现代的法子,这些古代的太医仅仅依靠望闻问切毕竟还是有着巨大的局限性的,他们不但诊断不出来,甚至与患者接触过的双手,也会跟着痒起来。但由于他们是间接中招,所受伤害要较轻一些,所以尚能忍受。
墨九君看了看她,忽然吩咐人,“去把情况最严重之人抬来。”
两名兵士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用担架抬了一人进来,墨九君瞟一眼凤千绮,“去治好他。”
凤千绮无奈,只得乖乖的回应了,慢吞吞的走过去。
这混账东西既然知道了触碰到得了奇痒的患者也会跟着痒起来,所以故意让她来瞧病,还故意抬了个最严重的人来。不过,且不说她已经在众兵士们面前宣称了自己是天纵神医了,让她瞧病也无可厚非;况且,自己制作的痒痒刺给这么多人带来了痛苦,她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对付墨九君这个混账是一回事儿,可伤害到了无辜的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凤千绮走上前去一看,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怪不得说这个人情况最严重呢,怕是那痒痒刺爆炸的时候他离得最近,这全身都红肿了起来,整个脸都变了形,肿成了猪头。
她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碰他身上的红肿之处,“感觉怎么样?”
那兵士原本就在拼着全身的力气忍受奇痒,浑身汗湿淋漓,肌肉紧绷,被凤千绮的手指这么一碰,仿佛是加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轻微,但起到的作用确是巨大的,只听他嘴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把凤千绮惊得一个哆嗦。
这个变成了猪头,根本看不清楚面容的兵士宋伟,竟然就是那天晚上在假山后面金风玉露一相逢的主角儿!
凤千绮讶异这世上的事儿怎么这么巧,然而一个念头没有转完,她猛地回头看着墨九君,他面沉如水,脸色冷冽如常,但是不知道为何,凤千绮心中却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些事儿,他全部都知道。
自己腰间挂着的物件儿能伤人的事情,这个叫宋伟的兵士是敌人细作的事,他不但全部都知道,而且还顺水推舟、借刀杀人,三十六计运用的是得心应手,借着她的“明手”,使出他的“暗招”。
同时,他也在借着这件事情警告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凭她有再大的能耐再周密的计划,也翻不出他的手心儿去!
被那痒痒刺伤的最厉害的宋伟不但得到了震国公的亲自探望,甚至还由国公亲自找的神医给第一个治好了,并因此而得到了国公的看重,这让一众兵士们羡慕不已。只有凤千绮心中明白是咋回事儿,可每次看到这宋伟,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一个样,心里头说不出啥滋味儿。
回到国公府,凤千绮的心里就像是长了草,她经过了这么一大通折腾,还割地赔款忍辱受屈被这黑心鬼骗着签了卖身契,为的还不就是能见到儿子吗?
可是这混账东西仿佛是完全忘记了这一茬,带着她出来进去的,就是不说去后院儿看看儿子!
凤千绮忍了再忍忍无可忍,深吸了口气就要开口说话,不远处一个小厮匆匆跑来,来来回回两次,凤千绮也认识了这人,国公府的大管家,程全。
原来是几位军中的将军已经到了国公府,如今正在前厅等候墨九君。
他先让程全先去将几位将军请到书房稍后,随即也抬腿向书房走去。走了没两步,突然回头,看着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的凤千绮,眉头一皱,吩咐道,“还不跟上!”
凤千绮眼珠子一转,乖顺的说道,“爷,您有正事儿要忙,小的不敢打扰,还是就在这院子里候着吧!”
这会儿墨九君有正事儿要办,管不住她,她正好抓住机会去找儿子,怎么肯跟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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