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朦胧的夜,看不到些许月光,路两旁不知名的树好似觅食的幽灵,张牙舞爪。或许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是路,泥泞的表面渗着未干的雨水,埋进脚踝的杂草错乱的生长着,隐约能看到淡淡的车轮印记,延伸到远处的黑暗中。
高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走在这条既陌生又熟悉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更不知道远处的黑暗中迎接他的是什么,只是脑海深处总有个声音在指引他,穿过这条路,仿佛路的尽头有关于他身世的秘密…
“叮叮叮…”苹果手机的闹钟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又是这个梦。高羽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礼拜六,6点35分。他扭了扭被枕头蹂躏了一个晚上的脖子,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换下睡衣,穿上膝盖破了洞的牛仔裤,随手拿了件白体恤。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好不吝啬的照进整个房间,闭着眼呼吸着充满桂花香的空气。小区的桂花开了。
高羽,今年23岁,出生在上海的郊区,从他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是个历史老师,母亲在研究所工作,他们在一次出国旅游的时候发生意外,当然,这一切都是抚养他长大的舅舅告诉他的。至于其他,他一无所知。
在高羽21岁那一年,他从舅舅家搬回了自己爸妈生前住的老房子,那是一个老式小区,六层楼高一栋的那种,没有电梯。这样的小区在上海的郊区也属于快绝迹的物种了,小区的边上是一条曾经污染严重的小河,据说以前很多生活垃圾都是倒进河里的,后来小区里有点钱的都搬去了高层小区,加上政府开始整治,河的两边种上了树,河岸上还盖起了亭子供人闲坐,倒也舒适。
小区正门对着的,是一栋有些年份的老建筑,说不出是哪国的风格,里面是个小型的图书馆,左边紧邻着的是钟楼,据说是当年抗战时期的瞭望塔改建的,一侧的墙上长满了爬山虎,颇有老上海的感觉。右边一长排的小店,卖什么的都有,学生的文具店,钓鱼的渔具店,药店,面包店之类的。颇让人感觉意外的是,这里还有一家古玩店,店面不大,也没怎么装修,一张好似红木的办公桌,两侧是两个摆满了各个朝代的古玩的木架子。至于这些玩意的真假倒是无从知晓了。
店的老板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名叫朱天福,四十岁开外,光头,带着黑框的眼睛,透过啤酒瓶般厚实的镜片能看到他那双几乎快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简直一副奸商相。说来也奇怪,自从高羽搬回这个小区住以来,居然和这个古玩店的老板成了忘年之交,有事没事就往古玩店跑。
高羽的家在小区的倒数第二排的最边上,就是靠着河的那一边。一套两居室,一个房间是他的卧室,另一个房间里放着高羽爸妈年轻时候的各种照片,历史书籍,还有些许研究所的手稿,各种数据之类的,反正他是看不懂。
这两年来,高羽一直重复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一条古怪的路,不知道通向何方,每一次都走不完。
“老朱,又是那个梦,还是没有走到尽头…”在路边的早点摊上随便吃了早餐的高羽推开了古玩店的门。
“我早就叫你去千佛寺烧个香,顺便找那里的和尚解梦,你就是不听”朱天福头也没抬的说着,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一个白色的巴掌大小的碟子研究着什么。
“对了小羽,听说一直做同一个梦的人,心里肯定有一个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心理学上叫‘情结’,就是我们一般人说的心结,至于你得心结是什么,那就只能问你自己了。”
“哟,没看出来,你还懂心理学?”高羽调侃着说道。
“还不是为了你嘛,我有个同学大学学的是心理学,上周我们同学聚会我特地问的他”
“心结?我会有什么心结呢?”高羽心里暗暗的问自己。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舅舅会不定时的打点生活费给他,感情生活也是白纸一张。会有什么心结呢?
“还有,我后天要去趟西安,可能要一星期左右才能回来,你帮我看下店,周四会有一个快递送到店里,你记得帮我签收一下。”说着,老朱从抽屉里那出一摞钱递给高羽。
“这里是1000块,你先拿着,就当是这一个礼拜帮我看店的报酬吧,等我西安回来,带你去吃顿好的。”
这已经不是高羽第一次帮老朱看店了,每一次朱天福都会给他一点好处费。一开始他怎么都不肯收,只是老朱那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加上他确实也需要赚点生活费。再后来,就慢慢都习惯了。
有时候高羽也会觉得奇怪,这两年来几乎没见过几个来店里的客人,不知道老朱哪里来得生意维持着这个古玩店,倒是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离开几天,短则三四天,长则半个月。或许生意就在这些天谈成了吧,高羽这样想着。
“你说的那个千佛寺在哪,怎么去?”高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他并不打算去得地方。
“36路坐三站到少年宫下,然后换147到千佛寺站下来就是了,你要是想去啊,等我回来我陪你去。”老朱还是把玩着手里的碟子。
“就随便问问啦,去不去还不一定呢,再说吧,我先走了…”
“记得后天来帮我看店..”
“知道啦…”
(https://www.biquya.cc/id38113/200751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