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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已是刘管家发现红衣怪人之后的第八夜。正值十五,圆月高照,空气之中也是透着一股清爽。
莫远山对庄内的仆役简单吩咐了下便进屋休息去了,庄内原本有十八名仆役轮流夜巡,因为前几日一直相安无事,到了这夜就只剩下四名仆役,分两组值班。
这四名仆役皆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血气方刚,对鬼神一事皆是呲之以鼻。刘管家被吓出了病,他们没少在背后嘲笑。
他们每人持把短棍,分上下半夜巡逻,到了三更,正好在香堂门口换班,其中一人提议,反正大伙都闲得慌,要不赌上两把。
另三人也没那巡视的心思,便围坐一起,撩起衣袖,开始围赌起来。
四人轮流坐庄,比骰子大小,其中一人输得最多,心想今日点背,或许放点浊水能转运,便起身在香堂边上小解,刚尿了一半,忽见香堂内烛光一闪,紧接着噗得一声,里面烛光突然全灭了。
那人哪还有小解的心思,赶紧系好裤袋,来到众人面前,小声说道:“里面有人!”
另三人以为他是玩笑话,这三更半夜的,除了他们四人,哪还有人?
但见那说话之人表情严肃,也不像是在寻他们开心,便手提短棍一同往那门窗内探望。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道道。
其中一人掏出钥匙开了门----------为了方便巡视,莫远山给夜巡之人都配了把香堂的钥匙。这四人小小翼翼地往里走,也不去点那蜡烛,一边走一边大声喝道:“谁?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屋内除了那四人的呼吸声并无其他声响,又大声喊了几遍,见没人回应,就想去把那蜡烛点上,刚拿出火折子。只听一人惊道:“屋顶上有洞!”
另外三人皆是抬头看去,谁料脖子刚一上扬,只觉皮肤一凉,四道血痕刹那出现在四人的脖子中央,还未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四道血柱“嘭”得一声冲天而起,鲜血狂喷不止,纷纷溅在了香堂四周的白墙上,印起一大片的血花。
等到次日那四人被人发现之时,已是四具无头躯壳,寻遍香堂各处,也没找到那四个人头,莫家庄顿时人心慌慌,这闹鬼的传闻越传越恐怖,以至于晚上都无人敢出门。
莫远山到了这回才知道出了大事了,这索命的恶鬼很明显是冲着莫家庄来的,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莫远山本身功夫底子不弱,当年一人撑起威震镖局,一双铁掌在西漠的黑白两道之间也是颇有威名,怎奈年轻时曾受过一次重伤,虽捡回一条性命,但真气涣散,功力大不如前,再加上如今年事已高,若真碰上什么高手,恐怕也就一招之敌。
莫远山看过那四人的伤口,心里一阵冰凉,若这事真是恶鬼所做那也罢了,如果是人,那这人的武功定然是在他之上。
起先他寻思着找些大门派帮忙,毕竟对方碍于交情以及莫云冲的威名,定会相助。但又转念一想,此事尚未弄个明白,现在找他们帮忙,一来欠了人情,二来怕是要被人笑话,堂堂一个莫家庄居然还没能力抓鬼,这事传出去确实要倒了面子。
原本莫云冲在的话,这事恐怕就简单许多,毕竟莫云冲现在是幽冥四仙之一,这幽冥府的势力在西漠那是顶尖般的存在,谁人敢惹?可恰巧六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只剩下不到两年了,莫云冲正在幽冥府闭关修炼,就为这事去打扰他,实在太欠妥当。
思前想后之下,于是便有了这告示悬赏。
起先这悬赏告示一出,便来了不少人,皆是些小门小派,有的甚至无门门派,会点本事都来充胖子。
莫远山也不介怀,心想人多,阳气便盛,若真是恶鬼,怕也能把他吓走。怎料这些人多半都是来混饭吃的,真遇到点什么事,遛得贼奶奶的快。
在告示贴出来之后,来了三拨人,起先那恶鬼就犹如消失了般,再也没出现。那帮人以为那恶鬼定是被他们给吓跑了,便放松了警惕,之后接连几晚便出了事。
那几晚但凡是靠近香堂的,无一人生还,不仅如此,那些死人死相也是异常恐怖,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肚子都被掏空了,大肠小肠流了一地,甚是血腥。
那三拨人加起来有二十来人,除去死伤,剩余的皆是落荒而逃,为了这白两银子丢了小命终归不值。
而陆天就是这第四拨。
天色暗沉,明月高挂,厢房之内,陆天辗转难眠,白日听莫远山那所说之事,真是怪异之极,莫非真的是恶鬼索命!思来思去,只觉后背发凉,便不再去想,正打算睡觉,忽听门外有响动,紧接着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
陆天心里记挂着那恶鬼,不免有些害怕,但那敲门声持续不断,又甚是扰人,无奈之下便壮着胆子去开了门。
门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所见的“小半仙”。
此时小半仙一手提着半只烤鸡,一手拎着一壶老酒,也不说话,径直走入陆天的房内,四处一张望,便坐了下来。
陆天心里觉得奇怪,便问道:“这位兄弟,半夜造访,不知有何事?”
小半仙笑道:“也不为何事,就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在这莫家庄,我就看你顺眼,见你房内还有烛火,便来请你喝杯小酒,如若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说完,便自顾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两杯酒,一杯放于陆天面前,一杯便自饮而下。
陆天不好拒绝,便陪于一旁,此时双方距离不过三尺,烛光之下瞧得小半仙的相貌更为清晰。观其样貌,年龄与陆天相差无几,皮肤白皙红透,似有少女之味,唯独这青色胎记,看了不免让人惋惜,就犹如一幅好画上巨大的污点,小小一笔却毁了全局。再加上那脸上的膏药,让人觉得更为怪异。
双方各饮了的三杯,相聊几句倒也算是谈得来,那小半仙甚是高兴,仿若遇到知音,没多久便对陆天以兄弟相称。
“陆兄,小弟眼拙,不知道你已达到何等魂力?”
陆天一头雾水,说道:“何为魂力?”
小半仙听后甚是吃惊,但见其表情不像是开玩笑,顿时便笑道:“陆兄,你居然不知魂力为何物?那恐怕你的武功也是平常的很那。”
此话有小许轻蔑之意,陆天当然不服,当下便把身旁的板凳往上一抛,待其还未落下,身子向上一跃,五指成拳,狠狠地击打在板凳之上,顿时板凳在空中化为无数细小碎片,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小半仙笑道:“基础倒还可以,只是。。。。。。”
陆天亦是年轻气盛,当下急道:“只是什么?”
小半仙也不回话,突然单手一扬,一条板凳往空中一抛,小半仙身子不动分毫,单拳往空中一探。
嘭!
整条板凳在空中突兀地化为一团粉末,小半仙袖子一扬,粉末随风而散不见丝毫踪影。
两者相比,高低立现!
陆天惊得身体动弹不得,这便是真正的武功吗?那自小自己所学的岂非都是花拳绣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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