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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霸虎见外乡男子痴醉模样,只道他是孤陋寡闻,平时所见女子不多,心头讥笑了一番,便命下人给了赏钱,打发他走。
天边已微微下起了小雨。凉风袭过,惊起门外一群昏鸦。
李霸虎一听怪鸟叫声,心头一阵烦闷,忙叫人关了窗户,内室一片寂静,数十双眼睛都盯着桌上的两个包袱。
包袱包裹的极为严实,上头打了两个死结,李霸虎一时难以解开,索性抽出短剑直接撩断。包袱里面现出一层黑布,掀开黑布,便见到了一团油纸。透过油纸,依稀能够瞧见里面是团黑乎乎的东西。
“是人头!”马老四最先发现了油纸下的毛发,不觉惊呼出声,身子立马倒退三步。
众人皆是一惊,就连李霸虎爷也被吓得头皮发麻。虽说青龙帮过的也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但最近几年已少有杀戮,日子过的太平了,血腥的场面自然见得少了,并且方才这事又来的太过突然。确实难挡惊吓。
李霸虎心静之后,不由气恼,思绪飞转,却又想不出江湖上到底是谁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忽听身前的马老四惊呼:“这。。。。。。是戴括!”
“你确定?”
此时油纸已全部脱落,马老四身子往前一探,肯定道:“这是戴括,他怎会遭了黑手?”
李霸虎一凛,“莫非是那宝物惹的祸。”
内室中一片肃然惊惶之气,另一个包袱安静地躺在一旁,一时竟无人敢去拆开。
突然,蹄声急响,七匹快马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客栈门口,一时之间,健马惊嘶,满堂骚动。
楼下的客人大多为过往的商户,平生只懂安稳求生,今日见这种阵仗,一时震在那里,稍一回神,便匆匆结账,慌忙离去。
一楼的大厅此时已空空如也,唯有角落两桌各坐着一名客人,一位是三十来岁的白衣男子,手持一柄钢刀,从点菜吃饭到现在,刀未离手。另一位则是风沙城出了名的酒鬼,此时已醉卧桌旁,不省人事。
门帘掀开,飘进一阵细雨,也飘进来七名黑衣大汉。
这七人,身着同样的黑色劲装,戴着一样的宽边斗笠,就连身材都几乎相同。他们的斗笠压得很低,以至于别人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样貌,但是他们的动作却出奇的一致,齐刷刷地一片站在那里,犹如七具傀儡一般。
李霸虎窗口探望,见这七人装束,先是一惊,当看到他们腰间的血红配剑时,整张脸就变得彻底扭曲了起来。
“雁北。。。。。。七狼。”李霸虎也算是老江湖了,看到那标志性的血剑和那一身黑色劲装,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雁北距离这边好几百里,他们到这边来干什么?”
马老四道:“听说雁北七狼各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今日突来风沙城,事有蹊跷。”
李霸虎皱眉道:“但愿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正当两人说话间,门帘再次被掀开,一个伛偻老者微颤颤地走了进来,老者发须皆白,走路摇摇晃晃,似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吹翻。
在老者身后还跟进来两位美艳女子,一红一绿,打扮地花枝招展,犹如两朵盛开的月季。那两妇人似是没看到门口站着的七名大汉,满脸笑容地自顾自地说着话。
其中红衣女人道:“姐姐,你说这李霸虎到底是何许人也,他的命怎么比我们都值钱?”
绿衣女人掩嘴一笑,“这年头狗肉还比人肉贵呢,他呀,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她的笑声温婉动听,但是她们的话却让李霸虎惊出了一身冷汗。
红衣女子接着道:“不知这条狗有没有收到我们的见面礼了?”
绿意女子抬头看了看快意堂,说道:“定是收到了,否则他怎会缩在屋里,不敢出来。”
只听楼上窗格啪的一响,李霸虎飞身一跃,人已到了楼下。双拳作揖,笑道:“两位莫非就是‘夺命娘子’春三娘和春残秀。”
春三娘纤手拨弄着胸前发丝,娇媚道:“既然你已知是我们姐妹俩,那么东西看来是准备好了。”
李霸虎问道:“不知两位所说的是何物?”
春残秀口中娇滴一声,嗔道:“姐姐,看来你说的没错,他果然是条不老实的狗。”
前一句狗,后一句狗,已让李霸虎很是恼火,但此时状况未定,雁北七狼在旁又是虎视眈眈,他只能暗自忍下,陪笑道:“恕在下愚昧,实是未知阁下所说的是何物?”
春三娘也不答话,长鞭往地上一甩,人已跃到了楼上,只听啪啪几声,楼上木门尽碎,几名守门汉子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还未着地,春三娘已重新站到了原来的位置,鞭子插回腰间,手上却多了只包袱。
正是原本放在内室的那个包袱。
春三娘道:“李霸虎,你真是好生无礼,收礼却不见礼,见礼却只见一半,我劝你先看了包袱,再来说话。”
说完,伸手一丢,包袱落入李霸虎的怀中。
李霸虎把包袱放于一旁,一边嘀咕一边去拆包袱,只拆了一半,手已发凉,里面赫然又是一个人头。
“帮主!”
油纸内包裹的竟是青龙帮帮主马腾山的人头!
李霸虎不由热血上头,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只见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位年轻汉子。李霸虎只瞧了一眼便认得那是帮中三分堂的护卫张如柄。
张如柄神色慌张,气急败坏,当见到李霸虎,就像见到了活菩萨一样,当下竟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叫:“虎爷,出大事了!”
李霸虎当他是赌输了钱,赖债被人追杀,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不由恼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什么事等回去再说!”
张如柄跪在地上,继续哭喊:“真的出大事了,我们七个分堂全被人毁了,里面的人被杀的一个不留,我是装死才逃出来的。”
李霸虎只觉胸口一闷,差点喘不上气来,帮主被杀,分堂被毁,这是要灭了青龙帮啊!
“是谁干的,你可看清?”
“是。。。。。。”张如柄这才发现此时状况异常,回头一望,正好看到春三娘那张娇媚的脸,此时他突然像见了鬼似的,慌忙转身躲到桌后,手指颤抖地指着春三娘和春残秀,大叫道:“就是她们,就是那两个母夜叉,就是。。。。。。”
话未说完,便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喉咙处的短剑已让他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李霸虎就在其身边,竟未能看清春三娘是何时出的手,待回神时,才看到春三娘腰旁的短剑已插入了张如柄的喉咙。
李霸虎心头一凉,就算明知仇人在眼前,但要报仇却难如登天。春三娘刚才那一手,若换成自己,恐怕也就只有三分把握能躲过去。
这时,楼上突然骚动起来,破窗之声接连不断,内室的西窗通向飞龙客栈的后院。
马老四首当其冲,直接往下跃去,底下一推草料正好缓冲身形,一落地面,心中一宽,刚把头抬起,便瞧见了七个恶鬼一般的身影。
余下的几位堂主,来不及收身,纷纷跃了下来,但一看到雁北七狼在底下等着,心头便犹如坠入冰窖,后悔不已。
雁北七狼闪身离去时,李霸虎已能猜出后院的情形。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当下便低吼一声,利剑出鞘,一记“直捣黄龙”,直接刺向春三娘的胸口。
“真是不知好歹。”春三娘双手扬起,身子一缩轻飘飘地向后跃起。
剑势如虹,此剑李霸虎已尽了全力,巧在出其不意,攻得也是对方最薄弱之位,但春三娘的轻轻一舞,犹如蝴蝶一般,愣是让剑气沾不到分毫。
李霸虎招式未老,剑势一变,横向切了过去,春三娘忽地膝盖一曲,直直地在地上划了过来,利剑平平地在春三娘的头顶划过,却未伤其分毫。
李霸虎收势不及,身子往前一冲,直接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春三娘面前。
春三娘左手一翻,匕首惊现,刷的一声,径直刺向李霸虎后背。
“暂留条命,待老夫来问问。”突然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
李霸虎只觉后背发凉,但未感到任何疼痛,想必春三娘并未将匕首刺入,但双腿却突然一麻,身子一弯,不自觉地跪了下去。
春三娘从背后行出,走到角落,对着那位伛偻老者说道:“柳老,我已点了他的穴道。”
那位姓柳的老者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在旁等候,春三娘垂首应诺,站于一旁不再说话。
李霸虎愣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行将就木的老人居然就是将青龙帮灭门的幕后黑手。
只见他清咳了两声,问道:“你知道戴括给马腾山的是件什么宝物吗?”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冷冷淡淡,一副置身事外模样。
“在下确实不知。”李霸虎如实说道。
老者继续问道:“那戴括除了见了你们帮主之外,还见过什么人?”
李霸虎道:“帮中马老四与他比较熟稔,就这宝物一事,也是他在从中搭桥,其余在下真的不知。”
老者似是自言自语。“马老四?马老四?此人现在何处?”
李霸虎说道:“刚才还在楼上内室,现在恐怕。。。。。。”
老者转头望向雁北七狼。只听其中一人冷冷地回了一句:“一个不留!全部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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