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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孝恭走到别苑,李耀心中翻滚起诸多心思,对着埋头走路的李孝恭问道:“爹,你怎么还敢大着胆子过来,要知道我的命也在你手里啊?”
对于这个过于早熟的儿子,李孝恭心里苦笑了几声,这才开口说道:“李世民把他两个老婆儿子都留在蜀中了,要不然我怎么敢现在来长安,其实家里也很担心你,我过来看看也应该,再者作为好朋友,我也要为你建成叔叔上点香,还有你姑爷爷……”
听出李孝恭的口气,李耀知道李孝恭心中的无奈,还有他埋在心里深深的怒火和恨意,相信在蜀中的时候李孝恭肯定是闹翻了天,不是自己的母亲长孙氏拦着就是李靖给劝下了,现在整理好情绪才来到长安面对李世民。伸出手拍拍李孝恭的腰,李耀安慰道:“逝者已矣,再怎么在意也不能让死者复生了,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叔叔肯定不会怪你的。”
两人这么说着走到了别苑,精致的房间摆放的很有用心,而且丫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过的,各个长的标致动人,李孝恭见了又是苦笑了一番,颇有点自嘲的意思,两人到了一个屋子里面,将下人都支了出去,李孝恭看着满脸稚嫩的李耀,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儿子今年只有五岁,不过转念想到这是自己的种,又是略感宽慰。
两人静坐了一会,李孝恭开口说道:“耀儿,这次的事情你都明白了?”
李耀知道李孝恭这是想给自己做一次心理辅导课,虽然心中感激但还是感到不耐烦,忙说道:“爹,我又不是瞎子,这事情明明白白,我自然知道的通透,我前面不是还安慰你来着,如果我不知道我还会瞎说话吗。”
李孝恭脸色黯淡了几分,说道:“耀儿,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说,看到你现在这么聪明乖巧,我也十分欣慰,所以这些话我不跟你娘说,不跟你姨说,不跟你哥哥姐姐说,只跟你一个人说,所以你听完之后还得帮爹我保密啊。”
李耀赶紧点了点头,李孝恭这是看自己卷到了这个皇权之争的漩涡当中,可能会迷了心智,现在将过去的事情告诉自己,让自己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有别于枯燥说教的心理辅导,还是拿故事忽悠自己比较有意思,这比看历史书得劲多了。
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李孝恭开口说道:“我记得那年我只有十九岁,那时我分流无度是出了名的,但是我遇到了她,我只知道我喜欢她,喜欢到愿意为她放弃所有,我疯狂的让家里人为我提亲,那事基本就要定了,只可惜她遇上了他。”李孝恭讲的十分模糊,这时又停了下来,李耀知道李孝恭口里的她是长孙怡,他是李世民,听李孝恭口里的意思是郎有情妾无意,只能算作单相思了,李孝恭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李世民长的粗野,但是心思玲珑细腻,知道怎么逗女孩子开心,而且他的后和台比我高明的多,生生的将我将娶过门的妻子给夺了过去,为此,我恨了李世民足足十年!”
李耀安慰道:“爹,你也别想不开,为了个女人,不值得!俗话说得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总不能为了衣服断了手足吧!凡事往开了想。”
李孝恭嘿然说道:“你是老子我是老子,还敢教训起我来了,跟你往白了说,李世民这样的手足,断再多也不可惜!往后咱们都得跟着他混,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我说这个事情也是为了你好,跟他相处,在自己的胸口多留几个心眼总不会错的!”
赶紧点头称是,李耀也是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个理,况且李世民连亲兄弟都弄死了,搞不好以后失心疯犯起来,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就把自己给弄死了!突然间李耀脑子一抽,看着还在怔怔出神的李孝恭问道:“爹,你先前说你风流无度,而且去年年根上,好些人都说你三十得子,实属不易,还夸你来着,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关联啊?”
没想到李孝恭老脸瞬间发红,给了李耀脑袋上一巴掌,骂道:“臭小子,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赶紧给我看书去,再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我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李耀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肯定是说对了,这李孝恭肯定是年少风流,老是风花雪月的,早早的把身板给掏空了,二十多岁就开始放空炮了,而且这事给外边的人知道了,所以大家对于自己的出生表示了八卦的怀疑。我说李世民在别苑里放那么些个美女这老小子怎么讪讪的笑呢,这做贼心虚啊!李耀心里笑着摇了摇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别苑之中静谧而又昏沉,与大殿之上的闹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的李世民涨红了脑袋,正在那发火呢,只听他对着下面跪着的将领们大喊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风声走漏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现在搞得局势这么混乱!我草!”
最后这皇帝还爆了句粗话,边上的房玄龄走上前说道:“皇上,这北面的叛乱,肯定是李建成留下的后手,从这边到凉州,用最快的马,只用七天就能到达,现在离事件已经有半个月了,我猜李建成在凉州等地留下口谕,如若十天内没有消息传回,就说明他已经死了,那就起兵造反,闹他个天翻地覆。”
李世民也就是发发火,脑子也不是没想明白这个理,现在房玄龄都说出来了,自己也不好再发作,失落的坐在龙椅之上说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秦琼,你带领十万骑兵,二十万步兵去凉州平乱,那里邻近吐蕃,一路上尽量小心行事。程知节,你带领八万骑兵,二十万步兵前往夏州方向,整顿军务,最迟明天正午出发,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剿灭叛军!尉迟将军,你带领两万精骑兵镇守长安,这里还有一众余党,需要你来除掉。”
众人接了命令,都退了下去,李世民转身对着房玄龄,杜如晦二人拱手说道:“此间事情还得靠二位谋士帮我出谋划策,毕竟我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不能再随着军队四处奔波了,只能做些中央调度的工作。”
杜如晦上前说道:“我二人自当随着两路大军开拔,我和程知节程将军私交甚好,我这次就跟着程将军,房兄就随秦将军走,我二人定当竭力效劳。但是皇上身边不能没有谋士,毕竟现在事情多了去了,您一个人处理太过劳心,李建成余党之中有一个叫魏征的谋士,此人刚直不阿,但是心思活络,不是愚忠之人,皇上委屈一下,笼络此人。相信他今后肯定能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李世民呵呵笑道:“我的左膀右臂就是二位,既然杜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待会就去将魏征请进宫中,不过现在还得要召见另外一个重要的人。”
房杜二人相视而笑,知道李世民口中的重要之人就是刚刚送到别苑的李孝恭,不过他们自个亲戚之间的麻烦事他们自己解决,所以两人恭颂了一番就都下去了,李世民犹豫再三,还是迈出步子,向着李孝恭所在的别苑走去。
看着踌躇的李世民,李孝恭倒是痛快了起来,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现在你是皇上,我得听你的。”被李耀那么一说,他倒是想明白了,这话说的太痛快了。
李世民也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让你从南方调十万兵马北上杀敌,现在北面已经有三个州反了,冯立,薛万钧,谢叔方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手下虽然有的是精兵良将,但是现在局势太乱,根本抽调不过来,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次。”
拿眼睛斜着李世民,李孝恭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娘的老子当年就三十万,整个南方就妥妥的,现在你个小子手里拿着六十万兵马还跟老子哭穷!李孝恭恨恨的想着,但是前边已经把话说满了,只得答应,也不多说什么开口吐出两个字:“哪里?”
李世民也毫不含糊,说道:“夏州。”
李孝恭心里直接就骂开了,夏州是什么地方,夏州再往北走上两三里就能见到突厥人的帐篷的,这块硬骨头留给我啃,难怪这李世民先前这么犹豫,真给他弄火了,回去就把他留在蜀中的老婆儿子都给杀了,老子也反!但这些话还没转到头,李世民讪讪的笑了,眼睛都不敢看着李孝恭,说道:“我那妻儿还是住在蜀中吧,我看周遭不太平,这些人就不要在周转开了,耀儿在长安住着也是挺好,就继续这么住着吧!”
看着李世民良久,李孝恭哼了一声踢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李世民和李耀面面相觑,李耀也是无奈,自己这个人质的身份怕是不知道还得做多久了。
他也确实猜不到,这场历史上都没有记录的叛乱,一打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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