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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是武德八年的最后一天了,李氏一族的人齐聚皇城,李渊在掖庭宫中设下宴席,一桌人其乐融融,尽显和睦团圆之美。饭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不过坐在桌边的人那个不是吃惯了这些佳肴的主,所以都不贪图美食,众人有说有笑的。
正朝北坐着的是李渊,因为窦皇后早死,李渊没有带其他嫔妃皇子上桌,这倒让李耀生出很多好感,这证明李渊不是无情之人。坐在李渊边上的是他的三个儿子,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间或坐着三人的儿子,不过都没有带上老婆,不知道今天几个人是不是要去干些洗个澡搓个背之类的事情。然后李孝恭带着三个儿子坐的偏远写,另外还有个李耀没见过的男子,长的普通,也是健硕一类的壮汉,应该就是在李孝恭之后回来的平阳公主的老公柴绍了。他跟着李世民征战四方,忙着料理战后事务,所以晚了两个月回长安。
众人吃的差不多,李渊差下人换掉主食,撤掉桌椅,换上茶点,接下来就该欣赏宫女的表演了。这时候的娱乐项目并不多见,并且还处乱世,各地野心勃勃的人不在少数,稍有风声就会四处揭竿而起,所以宫女的表演也都平平无奇。就那个喷火的汉子让李耀觉得挺有意思的。看了会表演,大伙也都吃了些点心,李渊突然开口说道:“现在天下已经差不多安定了,我们大唐的版图也是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庞大,我很是欣慰。”
李建成立即接过话,恭颂了番李渊,大意不过是说李渊威武,大唐必将千秋万代永远流传下去。李渊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夸了夸自己的三个好儿子。李耀笑了笑,知道这个姑爷爷该要说点正事了,这个年夜饭的高潮也要到了。
果不其然,李渊眼睛转向李世民,说道:“世民,这些年辛苦你了,那些仗打得很好,打得漂亮,父亲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实在是太过幸运了。”
李世民赶紧谦让,又歌功颂德了番,李耀看得都烦,转过头看表演去了。李渊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天下安定,是时候将兵马散到各个地方,现今奸贼乱党皆是平灭,最主要的就是抚平地方,接着建设地方。社会最主要的还是要发展经济么。”
瞧这话说得,难怪能当皇帝,对于治理天下的大方向掌控的就是精准到位,李世民脸色不变,低着头称是。李建成和李元吉立即拍马屁,说李渊英明神武,作的决定就是好。打屁了阵子,李渊又是开口,看样子这个老家伙是准备这一晚就搞定所有事情啊:“世民,我觉得你府上的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是不错的,我准备将他们派到朔州和夏州做个刺史。”
李世民脸色依旧不变,低头说道:“但凭父皇做主。”可是李世民越是如此淡定,李耀就越不淡定,这叫暴风雨前的平静啊,这个事情真的不妙啊。难不成这李世民已经在掖庭宫外打点好了,等会一摔杯子就冲进来将这里的人屠个干净?
李渊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做皇帝也有八个年头了,说真的我已经老了。”伸手制止了还想拍几下马屁的李建成等人,依旧那副调调的说道,“其实当皇帝这个活还得由年轻人来干,来人家平时里就缺个觉,但是皇帝这个位置是想睡就能睡得么,我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我准备在九年初就将皇位传给建成。我要当几年太上皇享享清福喽。”
满堂皆惊,李耀额上都有冷汗出来了,这会就该摔杯子了吧。但是李世民比谁都淡定,这时候还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李建成都不淡定了,弯着腰低着脑袋说道:“父皇,您现在正值壮年,正好是励精图治的时候,天下没了您不行,我们几个也都愿意听您的吩咐,传位的事情还是再斟酌一下吧。”
李渊摆手道:“这个事情我想了很久了,你不用再说了,再说我现在就传给你!”
没想到李渊光棍气这么足,把李建成给吓得,立即缩回凳子上面不再说什么。李元吉偷偷的笑着,拿眼角瞧着李世民,神色十分奸诈,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感觉。看样子他和李建成之间的关系确实不错,要不然皇位不是他的他还能乐成这样么。
李耀看着周围,发现外边没有刀光剑影,心里慢慢平静一点,不过也是感叹这个皇家的年夜饭还真是不好吃啊。这不,额头背上全是汗啊。这李渊也是雷厉风行,说要试探一下李世民的心思,削他兵权也就算了,你把他两个谋士给支到边远地区去了,这又不搞西部大开发,你把这两个东西支那边去的意思不是太过明显了吗。
但是这些李世民都忍了,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么,这李渊还嫌不够刺激,直接说要传位,过了年,到年初就要传位,这个真乃是往死里逼李世民啊,把兔子逼急了它还咬人呢,更何况本身就凶神恶煞的李世民了。
表演还在继续,但是在场的几个人心思都不在表演上,等过了新年,众人说了通吉祥话就都各回各家了。李孝恭回到家里就拉过长孙氏说道:“过了元宵我们就回蜀中,这里不能待,我先把三个儿子和你秘密送回去,晚些我在一个人回来。”
长孙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和李孝恭表演一番感人肺腑的真情表白,点头答应后两个人就各怀心事的躺进了被窝。李耀也是彻夜难眠,心里头转念,历史上的玄武门事变是在六月左右发动的,现在李渊这番话明显是要在年初就快刀斩乱麻,搞定一切事。难道玄武门事变将要提前!?李耀真的不知道这个历史还会怎样扭曲。
李建成和李元吉也是满脸心事,不过李元吉是满脸喜事,李建成是满脸官司。李建成说道:“父皇根本没有和我谈起过传位的事情,这样做的话,如果李世民真的要篡夺皇位,很有可能在这几天就会发动,而今我手下的兵力都在外边驻扎着,而李世民带着六十万军队班师回朝,父皇这样做到底是在想什么?”
李元吉满不在乎的说道:“父皇这样做也是对的,如果李世民要反,那我们不逼他他也会反,如果他不反,那么他肯定也会同意父皇的决定。”
李建成还是摸着额头,像是头痛得厉害似得,说道:“孟浪啊,太孟浪了!”
秦王府中,李世民对着两个书生打扮的文人说道:“对不住二位啊,今次就暂且到那里受些苦了,不出半年,世民就让人接你们回来。”那二人大概就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了,房谋杜断还是很有名的。
边上走上来个尉迟恭,说道:“到时候我去接二位军师回来,哼,那日李元吉那小子还想拿钱收买我,娘的明显就是认为我不够忠心么,难道我就这么像小人吗!”
李世民笑了笑拍拍尉迟恭的肩膀,二人之间的情意在这简单的举措当中可见一斑。房玄龄靠上前说道:“皇上今日的做法我们不是研究过了吗,更坏的打算我们都假设过,现在皇上削兵权,将我们二位谋士支到边远地方,这就是在试探秦王的心意,也是为了斩断秦王的左膀右臂。我建议秦王立即将兵权上交,我二人连夜离开,以表秦王对皇上的忠心不二。至于年初就要传位的事情,咱们可以将计就计。”
几人聚在一起,商议起怎么谋反的事情。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万家灯火照耀了整个天空,无数人家守着夜等着新年的到来。可他们不知道,这一年注定不会平静。
长孙氏这几日一直在收拾东西,李耀等人也都被关在家里不能外出,知道这是要赶紧逃往蜀中,避开这一场皇族之间的血雨腥风。在房间里,李耀无聊的写着字帖,连练功也不上心了。瑶天璇立在边上给李耀磨着墨。长孙氏推开李耀的房门,开口说道:“走吧。”
李耀心领神会,立即拿着东西跟着长孙氏到了后门口,李虎李琦也都在了,李耀钻进马车。这日是正月初八,街上热闹非凡,李耀的车队避开闹市从偏僻的街道绕到城门口,眼看着就能出城了,城门外跑进来一批马,马上的人拦住了车队。
“这是要去哪啊?”外边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这声音李耀听得耳熟,正是李世民。
“李世民,你想干嘛,我想回蜀中难道不行吗?”长孙氏说话毫不客气。
李世民大笑了几声说道:“嫂子还是这个脾气,你回蜀中当然可以,但是马车上有个人不能走。耀儿,你可在马车中?”嘿,这之中还有李耀的事呢!看样子李耀是走不了了!
没想到自己要卷入这场皇位的斗争中,李耀脑袋瞬间变大,向着外边说道:“叔叔,我就不下来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昨晚吃多了,这会闹肚子呢!”这是要屎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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