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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两只眼皮,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密室里白床上。我动了动手指,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好像睡了一场大觉。我偏头朝一边看去,发现胖子坐在一把椅子上,脑袋耷拉着正在打盹,鼻涕从他鼻尖一直挂到了胸前。
我伸脚踹了他一脚,说道:“把你的鼻涕擦擦再睡。”
胖子浑身打了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揉着眼看到我,来不及抹掉自己的鼻涕就大声地叫道:“你醒来了?”
“我睡了很久吗?”
胖子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你都昏睡了两天两夜了,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我有那么容易死吗?赶紧把你的鼻涕擦赶紧了。”
胖子擦掉鼻子上挂着的鼻涕,将椅子拉近了一点说道:“你不知道,你把我都吓坏了,有时你全身发抖,有时又莫名其妙地冷笑,我怎么推你都推不醒。你要再不醒,我真要把你送到医院去了。”
我坐起来靠着墙壁,这时才发现密室里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我便问他道:“刘教授和钱晓棉呢?”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插进头发里说道:“我刚才把刘教授揍了一顿,钱晓棉帮他包扎去了?”
我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打他干什么?”
“谁让他做这种奇奇怪怪的实验,害的你一直昏睡不醒。我本来打算送你去医院,但他又拦住我,说什么你如果回来找不到寄生体就死定了。我真的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我忍不住这一肚子的火,就将他揍了一顿。揍他算轻的,你要再不醒来,我非宰了他不可。”胖子站起来,在密室里焦躁地走动着。
“你别再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花。”
胖子见我这么说,立马停住了脚步,手足无措地看着我。这时我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想起来也对,即使是躺在床上睡了两天,起来也会很饿的。我便对胖子说道:“胖子,我有些饿了,你弄些吃的来,让我祭祭我的五脏庙。”
胖子磕了下脚后跟,站直腰板敬了个礼,说道:“'YesSir,只要你好好的,别说你想吃东西,即使你想吃凤胆龙髓,我都帮你弄来。”
“少贫嘴了,我不要你的凤胆龙髓,你给我找些小米粥就咸菜来就行。”
“满足,一定满足,这点小要求不算什么,我这就去办。”
胖子抬脚就往外走,结果走到门口就和要进来的钱晓棉撞了个满怀。
“死胖子,你急着干嘛去?”钱晓棉嘴里骂道。
也许是听到我们这边有动静,刘教授和钱晓棉便走过来查看。钱晓棉见我醒过来了,激动地叫道:“教授,他醒来了。”
刘教授紧跟在她后边进来了,我一看刘教授,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胖子出手还挺重的,刘教授头上裹了好几圈绷带,嘴角都被打裂了,虽然已经擦过了,嘴角还是有些血丝。
胖子看到刘教授,脸上也有些尴尬,低头对着刘教授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嘴里道歉道:“刘教授,我性子比较急,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哼,性子急就有理吗?性子急就能随随便便打人吗?”钱晓棉瞥着嘴说道。
胖子低头哈腰地说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刘教授摆摆手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不怪你,反正现在这都不重要了。”
我一点都不怀疑刘教授说这话的真实性,他确实已经不在乎胖子打了他,他跟我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两眼就紧盯着我头上的金属罩。
“你身体没什么不适吧?”刘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去头上的金属罩。
“我没事,就是有点饿。”
胖子听我又喊饿,便说了一句“我这就去给你买吃的”,之后走了出去。
刘教授打开了金属罩旁边的暗格,将放在里边的底片取了出来。他吩咐钱晓棉照顾我,然后拿着底片说道:“我去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东西。”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就想起来走走,刚一抬脚就觉得腿有些发麻。钱晓棉急忙走过来,将我扶了床。
“你没事吧?”钱晓棉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出去走走吧。”我跟她说道。
她走过又要扶我,但我拒绝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没怎么样,让一个大姑娘扶着实在不像话,我们便一前一后走出了密室。
走出密室,空间就宽敞多了,实验室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光线有些昏暗,我看看窗外,已经是夜晚了。实验室的一个角落拉起了一个白帘子,里边有个人影在晃动,应该是刘教授在里边洗照片。
我走到窗口,看着夜空,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钱晓棉走过来,仰头看着星光灿烂的夜空说道:“夜空很美,对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夜空说道:“确实很美。”
“如果手里有个按钮,随时能让时间停住该多好。像这样的夜空你看一天就少一天,即使明天的夜空也同样灿烂,陪你看的人也许就不同了,心情也会不同了。”
我转头看着她,夜光下,她的脸就像一尊大理石雕塑,柔美而落寂,紧接着我就看到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来,滑过她的脸庞。
“你哭了?”
“没有。”她急忙伸出手,擦掉了眼泪,说道:“风吹的。”
“你有什么心事吧?”
“没有。”她冲我露出一个笑容,她想尽量让这笑容看起来开心点,但是我还是觉察出这笑容里隐藏着一丝苦涩。我还想问下去,她却阻止了我,说道:“什么都不要问,就陪我看一会夜空吧。”
我抬起头看着夜空,夜空总是让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古往今来,它很少变化,地球上的人却换了一茬又一茬。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我于今夕看此月,此月他年照何人?
不知怎么搞的,我居然也有点伤感,估计是被钱晓棉感染的,我扭头看着她,却发现她正看着我。她见我转过头来,急忙挪开了眼光,抬头又看起了夜空。
我朝楼下望去,发现胖子拎着东西上来了,便往门口走去。我刚迈开步子,钱晓棉突然伸手拉住了我,低声说道:“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跟教授说。”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不要轻易信任你身边的人。”
“你是指谁?”
钱晓棉没有再说下去,这时胖子已经到了门口,看见我们便问道:“你们聊什么呢?我刚才看到你们在看夜空,好雅兴呀。”
“没聊什么,你买到什么好东西了。”我急忙岔开了话头。
胖子将东西放在了桌上,一边往出拿一边说道:“有小米粥,有咸菜,还有你爱吃的饺子。”
我急忙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人一旦饿起来,什么都好吃。
“你别那么急,没人跟你抢,吃饭跟打仗一样。”
我咽下一口饺子,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饿,你要饿了,你比我更像饿狼。”
胖子伸出手指加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咂了咂味,说道:“味道确实不错,你不知道我跑了几条街才买到。”
我们正说着,墙角的白帘子撩开了,刘教授拿着几张照片出来了,脸色非常凝重。
钱晓棉看他脸色不对,便问道:“教授,怎么?难道失败了?”
刘教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能说失败了,但也不算是成功。”
“失败便是失败,成功便是成功,什么叫没失败也没成功呢。”胖子大声嚷嚷道。
刘教授咬了下嘴唇说道:“这些照片让我有些疑惑,真是搞不明白。”
钱晓棉走过去,从教授手里接过了那些照片,她看了两眼说道:“这跟之前的结果一样啊,不是白纸一张就是乌黑黑一片,看来实验失败了,没想到他也突破不了那一层。”钱晓棉说这话时,拿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相信。
“不是这样的。”刘教授指着那些照片说道:“你再看看最底下的那张照片,上边确实清晰地照出了东西。”
钱晓棉将最后的一张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吓的大叫一声,手中的照片也掉在了下来,散了一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钱晓棉惊恐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比较困惑。”刘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脸上很是疑惑。
“到底是什么东西?”钱晓棉惊恐的表情勾起了胖子的好奇心,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张照片。
他拿着照片看了一眼,嘴角抽了一下,甩着那张照片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三个人一起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疑问。被他们这样看着,我浑身发毛,很想知道照片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给我看看那照片。”
胖子拿着照片就要寄给我,钱晓棉急忙阻拦道:“不能给他看。”
“没关系,给他看,我正有些事要问他。”刘教授说着便从胖子手里夺过了那张照片,然后放在了我面前。
我终于看到了这张照片,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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