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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一次来到了吴松家,这里已经变成了灰烬。我本来不让胖子跟来的,但胖子说自己不放心,说什么也要跟来。
我们站在吴松家门口,四下看了下,偶尔有人来往,但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进去看看吧。”胖子建议道。
外边的墙已经被烧塌了,四周都是燃烧后留下的黑色灰烬。我们走进院子,院子里的树已经被烧焦了,屋子只烧得剩下了一个框架。我们踩着那些灰烬走了进去,客厅的地板上有两个人形的影子,应该上就是吴越父母死去的地方。
胖子已经走到了厨房,四下看了下,说道:“起火的地方却确实是这间厨房,不过他们半夜为什么会跑在客厅呢?”
“这点也是我感到奇怪的,难道他们在死之前看到了那些凶手?”我疑惑地说道。
胖子一愣,看着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并不是在不知不觉中烧死的,而是明知道要死的情况下被烧死的?”
我点了点头,这种可能非常大,要不然无法解释他们为何大半夜不是死在卧室,而是死在了客厅。现在我很想找到那个乞丐,他未必知道什么,但至少可以提供一些当天晚上的信息。
在来的火车上我就给那家报社打了几通电话,终于在一个职员的口中问到了那篇报道记者的手机号。不过,当时那个职员告诉我,她当天轮休,我就没有给她打电话。现在我想问问她,是否知道那个乞丐的下落。
电话拨通后,里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您好,您是哪位?”
我说明了我的来意,那边稍微有些惊讶,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乞丐住在哪里,那天我去报道时,他就在人群中,我看他脸上有些奇怪就和他瞎聊了几句,没想到他是第一个看到火灾的人。其实的我就知道这些,你去附近的罗水桥的涵洞那边找找,那里一般会有乞丐会露宿。”
“除此之外,你知道这场火灾还有哪些特别的吗?”
她想了一下,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火灾,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停顿了一会,她继续说道:“不过,你这么问,我突然想到一点,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这一点挺特别,就是这对被烧掉的夫妻死的时候挺安详的。”
她的话让我有些不明白,死在火灾之中怎么会安详的,便问道:“这话怎么说呢?”
“他们死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开始侦查人员也觉得这点很怪,以为是在大火烧起来之前服用了安眠药,但是后来在他们体内并没有找到安眠药的成分。”
“有可能有可能在大火烧起来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她很肯定地说道:“没有这种可能。你说这一点,侦查人员也想到了,但是在他们身上的也没有找到任何伤口,后来尸检也证明了一点,他们体内的HbCO含量高达90%,他们死于火灾这点基本是确认无疑的。”
“有没有可能是谋杀?”我试探地问道。
“谋杀?”听了这话,她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现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是谋杀,警察已经将这事作为意外死亡结案了。”
我说了几句感谢她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我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纵然是那帮人要杀了吴越的父母,他们也不可能在死之前没有任何挣扎,这是不符合逻辑的。在大火燃烧的情况下,人的肢体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反抗的动作,如果没有先将他们杀掉,他们为何没有跳掉呢?难道逃不掉吗?我之前以为他们是先被杀死,然后才烧了这间屋子,烧掉这间屋子只是为了掩盖某些证据,现在看来,我得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了。只有找到那个乞丐,或许能问出点什么。
“走,我们去罗水桥那边看看。”我对胖子说道。
我迈步往外走,胖子紧追几步跟了上来,贴近我的身体,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腰眼,小声说道:“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刚才一直忙着接电话,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忙小声问道:“在哪里?”
“你别乱看,就在那里。”胖子将手藏在衣服呢,手指轻轻弯了一下,指向一个方向。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一堵墙后边露出一个人头,正朝我们这边看着。那个人整个身子都藏在了墙后边,只有头露出了一点,头发脏乱不堪,好像很多天没打理了。我朝那里看了一眼,那个头就很快收缩到墙后边去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小声地问胖子,因为我们在进院子之前已经确认过四周没有人。
“在我们进去院子后不久。”
“你觉得他是那些人吗?”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像,他躲在那里没多久就被我发现了,那些人做事没这么不谨慎。”
“去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我建议道。
胖子点了点头,我们就向那边走了过去。
那个头又从墙后边露了出来,看见我们走了过来,脸上有些恐惧,头立马又缩了回去。
“出来吧。”胖子朝着那边喊道。
一个衣服破旧、胡子邋遢的男人走了出来,低着头,小心地打量着我们。
“为什么盯着我们?”胖子厉声问道。
“我……我没有盯着你们。”那个男人哆嗦地说道。
胖子走过去,抓住他,说道:“你到底是谁?”
那个害怕地往后退去,两只手扒开胖子的手,恐惧地说道:“你们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他衣衫褴褛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了,问道:“你是那个最早发现火灾的乞丐?”
那个乞丐看了我一眼,连忙摆手道:“你们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他趁着我们不注意,转身撒腿就跑。
我们紧追了上去,但是很快就发现,我们根本没有他对这里熟悉,拐过几个街巷后,我们还是把他跟丢了。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胖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算了,他肯定还在这一片,我们先找间旅馆住下,晚上再出来碰碰运气。”
我们在附近转了几圈,找到了一家名叫客来兴的小旅馆。一个胖胖的大婶正在柜台里嗑着瓜子,我们要说要住宿,她拿起了我们的身份证,撇着嘴说道:“不是本地人吧?”
“当然不是本地人,本地人谁没事来住旅馆。”胖子还了一句。
她将房间钥匙扔给了我们。房间位于三楼,房子很旧,屋子内的装修都是上世纪的风格,上边挂着涂着绿漆的吊扇,走廊间也有股发霉的味道。
胖子把东西扔到床上后,看着屋内说道:“没想到还有这么旧的旅馆,不用装修就可以拍鬼片了。”
胖子正说着,走廊里就响起了“嘭嘭”的脚步声,不知是因为太空荡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脚步声居然带着回声。这幸亏是在白天,要真在深夜,听到这脚步声,还真以为闹鬼呢。
脚步声停在了我们房门门口,我和胖子对视了一下,心说不会真是白天闹鬼吧。
门打开了,胖大婶拿了个水壶站在门口,不满地说道:“嫌旧就去住新的呀,又没人拦着你们。”
胖子的话很显然被她听到了。胖子尴尬地一笑,急忙找台阶下,说道:“旧的好,旧的有历史感、有人情味。”
胖大婶看了胖子一看,没理他,放下热水壶就出去。
我们放好东西就出来了,两个人都饿极了,先吃了顿饭,南方饭的味道有点淡,胖子吃得很不合胃口。我们一边走着一边打听着罗水桥的方向,坐在路口修车的一个老头给我们了方向。
“往前走,走过路口,往左拐,再走走你就能看到那座桥了。”
我们按着老头指的路走了一会,果然就看到那座桥。桥是那种老式的拱桥,两边也有三个泄洪用的涵洞,从桥梁上的石块来看,这座桥已经很有历史了。
我们走下河堤,往那些桥梁中走过去。刚才问了当地的人,他们说要找那些乞丐,最好去那里的桥梁涵洞看看,那里常有人在那边露宿。我们走进了就闻到一股屎尿的味道,涵洞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在里边,有的躺着有的坐着。
听到我们的脚步,那边人都警惕地朝我们这边看着,我们还没开口,里边就有个声音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们又来干什么?”语气中带着敌意。
我想他肯定认错人了,急忙说道:“大爷,我们初来乍到,如果打扰到您还请多多原谅。”我不知道他那股敌意是对谁而发,但我客气点总归没错。
那人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对着我喊道:“谁是你大爷,你乱喊什么呢?”
昏黄的桥灯散下来,我这才看清了这人的脸,大约也就三十来岁,不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挂着血,像是刚被人打过。
我急忙改口道:“大哥对不起呀,太暗了,没看清楚,你别生气。”
他看了我和胖子一眼,说道:“看样子,你们不是刚才那些人?”
我和胖子一愣,急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们怎么会是那些人呢。”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人是谁,但看他的口气,他脸上的伤与那些人脱不了关系,我们还是赶紧跟那些人撇清关系微妙。
他弯着头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外地人吧?你们跑这里干嘛?”
“我们找个人?”
“找谁?”他的眼神警惕起来。
“前不久,附近一家民居起了火,烧死了一对夫妇,这事你知道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
“我们想找那个最先看到看到火灾的那个人。”
他一听,脸上的肉抽了一下,绕着我们转了两圈,说道:“你想找的是陈笼子吧?”
我并不知道他说的陈笼子是谁,但是我说我要找那个最先看到火灾的人,他既然说出了这个名字,那应该就是这个人了。我点了点头,说道:“对,对,我们是找陈笼子?”
他斜着眼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怎么也找他?”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心说不对劲,他居然说“也找他”,看来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找过这个陈笼子了。
我急忙问道:“还有人找过他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他被带走了。”他不耐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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