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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九点,晴转多云。
中都市,南郊,新月湖,湖面清澈辽阔,婉如一弯新月,中型机场大小。
一栋别墅矗立在银沙浅浅的岸边,湖中白鹭成群,对岸青山层叠,几根高尔夫旗杆随风摇曳。这里就是欧阳家,仿若一个小型生态高尔夫庄园。
别墅欧式建筑风格,上下四层,复古色的黄砖青瓦,教堂式的落地门窗,童话般的高耸烟囱。
一楼左右两侧均是车库,每侧两个卷闸门,可存放八台车辆。车库上方,各设一个岗楼,八根柱子支起足足两层楼高的尖尖屋顶。
别墅正中设有直达二楼的楼梯,一层仅供佣人使用,二至四层才是主人生活起居、办公会客的场所。
欧阳家家大业大,有着军方底蕴,防范意识很强。张弛打车来到这里,远远的便被门口站着挺拔军姿的保安拦了下来,一看就是个退伍军人。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保安训练有素,不费口舌,眼高于顶。来这里的,十个有九个是低三下四的访客。
“预什么约?见我浩哥还用预约?”张弛怒吼道,左手握着奶茶,吸管斜叼在嘴里。
“先生,我们有规定,必须按规矩办事,请问您怎么称呼?”保安一丝不苟。
“称什么呼?张弛,西创集团UFO,连我都不认识,怎么混的?”张弛不耐烦的说道。
“张总,那请稍等,我这就汇报。”保安半天也没反应过来UFO到底是啥职位,有条不紊的掏出对讲机准备汇报。
“汇什么报?怕你们浩董不敢见我?”张弛嗔怒道。
“不是,张总,浩董日理万机,日程很紧凑。”保安解释道。
“紧什么凑?就他日程紧凑,我的日程就不紧凑?”张弛骂骂咧咧道,顺手掏出了手机。
“你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汇报啊,五分钟后,我就要拉屎看新闻了,你麻溜的。”张弛责骂道。
保安瞪了张弛一眼,恨不得直接把手中的对讲机拍到他脸上。
“等等,Wifi密码多少?”保安刚刚连线,又被张弛打断了。
不一会儿,保安接到指示,恭敬放行。
“伸手。”张弛命令道,啪的把脱下的帆布鞋摔到了对方手上,说道:“存好。”
别墅门前与湖边沙滩相连的空地,就是订婚典礼的主场地,一群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鼓的劳作,桌椅、音响、舞台、空飘等均已布置完毕。
此时,扎着小马尾的坏腻摩登先生,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乐此不疲的涂着小指甲。
现场布置大量使用了花元素,场地一圈由红色玫瑰围起,中间的花道由薰衣草铺就,花道尽头的拱门由蓝色妖姬装扮。
最亮眼的莫过于那薰衣草花道,起点是绿色未盛开的,逐步过渡,终点则是紫色全盛开的,寓意一路携手、修成正果。
那花道如此美丽,让人忍不住就想站在当中拍个照,发个微博或朋友圈炫耀一下。
这会儿,一位双十年华、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真的就这么做了,她拿着手机天真烂漫的自拍着,仿佛这花道就是为她准备的。
拍了很多张,小姑娘都没过瘾,再一次的,她酝酿好情绪,举起了相机。咔嚓一声,照片中突然多出一张坏腻的面孔。
小姑娘吓的后退了一步,脸红的像个小苹果,心想:“好帅啊,这是谁啊?为什么偷偷和我合影,难道对我有好感吗?”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工作,不禁为这个小姑娘捏了一把冷汗。
“美女,你是威尔卡姆酒店的新进职员吧?”欧阳睿浩看着对方的制服微笑的问道。
“恩,昨天刚报到,还没参加入职培训。”小姑娘声若蚊蝇的答道。
“不知者不罪,但不罪不代表不罚。”欧阳睿浩说着,温柔的从她手里抽出手机,咔吧一声,拧成了麻花。
小姑娘嘴唇紧咬,刚刚的满心欢喜,已变成满眼怒火。可对方的气场太强,她想骂却不敢开口,只能在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凭什么弄坏我的手机?这可是我用毕业旅行的钱买的,你必须赔我。”
随即,欧阳睿浩抬手一挥兰花指,身后西装革履的男秘书赶忙跑了过来。
“把威尔卡姆人力资源部的经理给我辞了。”欧阳睿浩平淡的说道。
“是,浩董。”男秘书恭敬的答道,手心里已满是汗水,心想:“好险,婚庆公司人手紧缺,我这才从酒店调人帮忙,对方派来新人,我竟然忘了把关,这要深究起来,弄不好自己都要被发配边疆。”
认识欧阳睿浩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有着极端完美主义情结的人,一旦事情不是按他脑海里想象的样子发生,他就会坐立不安。
“天啊,我想起来了,这位才是威尔卡姆的幕后老板,都怪自己不细心,找工作那会儿只盯着酒店领导,没有深入了解股东。这下完了,第一天工作就三心二意,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个管理培训生职位,要是丢了工作,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小姑娘忏悔莫及,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
现实就是这样,面对一个既能决定你生死,又能让你生不如死的人,又有几个人能淡定自若。
“美女,哥这一辈子就订这么一次婚,我真的非常希望,我的未婚妻见到这里的美景,可以惊喜的像你一样内牛满面。可如果你不小心,泄密了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欧阳睿浩闭眼说道,头不停摆动,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这会儿,小姑娘才搞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非礼勿视、非礼勿拍。来,走近点,抬起头。”欧阳睿浩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指甲油,在小姑娘的左右脸蛋上,写上了“勿拍”两个翠绿色的大字。
“恩,漂漂哒,为了你能记住这个教训,建议一周不要洗脸哦。”欧阳睿浩微笑道。
咣当一声,小姑娘应声晕倒。
“果然和传说的一样,变态的完美主义者。你的这个缺点,也真给我带来不小的惊喜。”张弛早已抵达现场,并且目睹了欧阳睿浩发飙的整个过程。
几分钟后,在湖边的沙滩上,欧阳睿浩接见了张弛,他身后跟着一位满脸麻子、农民工模样的保镖,身高170cm,体重70kg。
“弛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欧阳睿浩客套的说道。
“我没空跟你废话,开门见山吧,你放了我妈,我就退掉和上官融雪的婚约,让你举办一场完美的订婚典礼。”张弛抛出了条件。
“上官家早已答应和欧阳家联姻,你的什么指腹之约,和我没半毛钱关系,你若不平大可以到上官家去闹,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你。”欧阳睿浩不屑的说道。
张弛心想:“果然和上官凝雪猜测的一样。”
“说吧,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妈?”张弛凌厉的问道。
“交出东西,并且保证永久退出能源领域。”欧阳睿浩说道。
闻听此言,张弛不禁仰天长笑,直笑红了眼睛,笑出了泪花。
“浩董,我知道你胃口大,但没想到有这么大,你活这么大,还没被撑死,真是一个奇迹。”张弛讽刺道。
“我蛇吞象,是因为消化能力好,不像你,一看就知道消化不良。”欧阳睿浩嗤笑道。
“我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否则就不完美了,我劝你尽快决定,说不上,过一会儿,我又有了锦上添花的想法,比如让你跪下来求我什么的。”欧阳睿浩警告道。
“看来,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拜我所赐,你度过了一个充满无限‘惊喜’的订婚典礼,那时,你是否会后悔现在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张弛咬牙切齿的问道,赤裸的双脚,用力陷进了沙子里。
“绝对会!但是别说没穿鞋,就算没穿裤子,你也做不到!你太弱了,如果我是猫,你就是老鼠……屎。”欧阳睿浩晃动着兰花指说道,绿色的小指甲格外刺眼。
“我还有事要忙,你自便吧。”欧阳睿浩转身离去,倒三角脊背上的小马尾更加刺眼。
张弛怒火攻心,暗骂:“真特么娘,就算你是路人甲,撞到我,我都想揍你一顿。何况你还是逼死我爸、逼疯我妈的生死敌人,今天要是不让你挂点儿彩,我就白光脚来了。”
说做就做,张弛双脚猛地发力,腾的窜了出去,脚下的沙子斜向后高高飞起,紧握的右拳举到半空,仿佛撞钟锤一般,狠狠地朝欧阳睿浩的后脑勺砸去。
前一秒钟,张弛还沉浸在痛打对手的快感当中。转瞬之后,他整个人竟然扑通一声跌进了湖里,湖水浸湿衣衫。
张弛死死地盯着岸上仍然摆着太极姿势的保镖,就在刚刚,张弛动,对方也动了,张弛即将命中目标的一瞬,他也恰巧赶到。
张弛只感觉到,仿佛一条灵蛇缠住了自己的右臂,卸去了挥打的力量。紧接着,胸口被对方的肩膀千钧一撞,整个人顿时倒飞了出去。
遇强则强,身体在空中飞驰,仿佛擦出一道电光,那一刻,张弛的潜能也被瞬间激发,大脑隐隐陷入空灵状态,意识好似长出触角,警觉的感知着外界的丝毫变化,每个细胞都顿时置身于力量与敬畏之中。
时不我待,在整个人即将下坠的瞬间,张弛仿佛跳高运动员一般,就势一个后空翻,同时迅速调整重心,这才堪堪能确保是用双脚着陆。
“有两下子,如果换成浩董,至少也要在湖面打三到五个水漂。”保镖寻思道。
“欧阳睿浩,你果然有猖狂的资本,走着瞧,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惊喜’你。”张弛恶狠狠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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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别墅三楼书房。
“浩董,有何吩咐?”男秘书恭敬的问道。
“加派人手,全面戒备。第一,保护好上官融雪的安全,也要防止她临阵脱逃。第二,盯紧张弛,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欧阳睿浩命令道。
“是。”秘书答道。
“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这是我多年前游访加拿大,在一家手工作坊里亲手制作的请柬,这是主人的联系方式,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争取在三天内搞定它。”欧阳睿浩递给秘书一个请柬和一张名片。
将一张A4纸沿着长边三折后,就得到了请柬的雏形,外观修长,三折对开,类似长款的女士钱包。
请柬纸张极其考究,银行卡一半的厚度,手感极佳。纸张呈淡淡的米白色,表面均匀的涂着一层膜,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发亮,纸张边缘是一圈微微凸起的波浪形钢印花纹。
请柬的第一层封面上,从上到下,呈S型,镂空挖出四个形状和大小一致的枫叶图案,并不是加拿大国旗上的三叉戟枫叶,而是有七个尖角的针叶枫,十分的罕见。
请柬的第二层封面上,对应四个镂空图案的位置,粘贴着四张形状和大小都吻合的枫叶标本,由上至下依次是绿色、黄色、红色和黑色。
枫叶经过了高温烘干和纤维化处理,即保留了原有的色彩,又凸显出丝丝脉络。这还不算什么,每张枫叶上还雕刻着一对牵手恋人的背影。
轻轻翻开请柬,一股枫木原浆和枫树原叶的双重清香迎面袭来,仿佛人一下就置身于那片枫林当中,历经春夏秋冬,仍不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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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艳阳似火。
中都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一处繁华的购物娱乐商圈,人行天桥底下。
张弛站在一个垃圾桶上,望着眼前集结的近百号民众,男女老少,高矮胖瘦。
每个人都喝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红牛,提着一个装满西红柿和鸡蛋的蓝色小水桶。
“老乡们,听了这么惨绝人寰的故事,相信大家肯定比我还气氛,我们都是有血性的人,我们骨子里都流淌着锤子和镰刀,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弛咔吧一声把喝光的易拉罐摔到了地上。
啪啪啪,激动的民众也跟着张弛摔了起来。
张弛顿时一阵肉疼,好些人还没喝完就摔了,能量洒了一地。更过分的是,有一个糙汉,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没胃口,还没开封就听响了。
“出发,保持队形,让那个王八蛋见识下团结的力量。谁敢阻止我们,我们就给谁点儿颜色看看,干完这一票,我保证大家吃住不愁。”张弛仿佛抗日英雄般伸直右臂,指向了南创集团的方向。
一声令下,人群迅速前行,虽不整齐,但很紧凑,连续逼停了多台车辆。
人群离开,几个拾废品的大妈早已迫不及待,拎着蛇皮袋,迅速扑了过来。
“且慢。”张弛刷的从垃圾桶上跳下,三步并作两步,赶在一位大妈之前,拾起了那罐还未开封的红牛,小心的装进了雷锋包里。
此地离南创集团不过两三条街的距离,一刻钟左右,游行队伍即将抵达那栋40层的宝蓝色楼宇。
张弛站在人群最前头,和另一个似乎一周没洗脸、没刮胡子的胖子扯着一条红色的横幅。
张弛边走边带头呐喊着横幅上的标语:“今日夺人之妻,明日断子绝孙。”
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早就引起了欧阳睿浩手下的注意。欧阳睿浩得知后,命令数十位保安悉数出动,守在南创集团门口。同时,迅速给警方施加了压力。
警方哪敢怠慢,欧阳睿浩的爸妈,年纪轻轻可都已经是如日中天的少将,行政级别不亚于一省之长。于是,火速派出警力前来围剿闹事群众。
哪里有新闻,哪里就有记者,有些记者快了警察一步赶来,更有甚者已经混到了游行队伍里。
游行人员行至南创集团门口,前后方同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老乡们,警察来了,今天的游行就到此结束吧。这么多西红柿,浪费了怪可惜的,就送给这家公司的保安吧,他们吃不完,也可以分给前台的靓妹吃。”张弛无奈的说道。
闻听此言,和张弛一起拉横幅的胖子顿时情绪失控,抓起装着鸡蛋和西红柿的小水桶,发疯似的砸向了手持电棍严阵以待的保安。
这下可坏了,游行群众受到刺激,各个红了眼,好像大家都没少吃过保安的亏。转眼间,天空已经下起了西红柿炒鸡蛋。
保安不是警察,只能被动抵御,虽然被打得狼狈不堪,但却无人后退半步。
转眼间,十多台救护车大小的黑色武警车,将游行人群团团围了起来。
“老乡们,快住手,理性,我们要理性。”张弛假惺惺的阻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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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华灯初上。
中都市,警局,局长办公室。
欧阳睿渊和欧阳睿浩随意的坐在黑色皮沙发上,局长恭敬的站在对面,手里握着一沓审讯报告。
局长心想:“竟然有人敢在南创集团门口闹事,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这要是处理不好,两位爷不满意,我也难逃监管不力的连带责任,到时乌纱帽估计都难保。”
“渊董、浩董,警局加班加点,逐一审问,终于弄清了张弛聚众游行示威的来龙去脉。”局长强加镇定的说道。
“你有五分钟。”欧阳睿渊抬腕看了下手表。
“多谢渊董。”局长迅速翻开审讯记录,说道:
“一个胖子厨师和女友刚来中都不久,在一家连锁快餐店打工,厨师的女友做前台,一来二去,竟然和保安勾搭到了一块。保安是快餐店老板的外甥,于是厨师被开除了。
厨师在网上发帖寻求帮助,恰巧被张弛看到,于是联系到了他,两人商量后,决定游行示威,声讨保安,夺回女友。
之后,两人忽悠了一群高新区的乞丐,大都是老弱病残,每人给了200块酬劳,并且承诺事成之后管吃管住。
为了营造声势,游行队伍选择走主干道,前往那家快餐店,途径南创集团门口时,恰巧警察也即将赶到。
张弛说,警笛提醒了他,游行还没来得及报备,他担心出大事,于是当即宣布停止游行,并且提议将西红柿送给南创集团的保安,犒赏下这些辛苦的兄弟。
没想到,厨师触景生情,情绪失控,直接朝保安开了火。乞丐的天敌是保安,紧接着,大家也大打出手。
张弛说,他虽然拼命阻拦,但大家都仿佛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时间不多了,说重点。”欧阳睿渊摘下黑色镜框,抽出前胸口袋里的手帕,认真的擦拭了起来。
局长顿时惊起一身冷汗,心想:“糟了,这是渊董发火的前兆啊,我到底该怎么办?不要怕,他应该是在生张弛的气,我赶紧说怎么处罚那个不要命的小子吧。”
他再次镇定下心神,说道:
“结合各方口供,无法证实张弛犯有寻衅滋事罪,但他犯有非法集会、游行、示威罪,按照法律规定,情形严重的,最高可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但是,张弛很聪明,主动承认错误不说,案发时还积极协助警方制止闹事群众。此外,本次游行也未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据此,可判他庭外管制三个月以上,二年以下。
厨师和游行乞丐恶意伤人、破坏他人财产,犯有扰乱公共秩序罪,可判处拘役一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
“都给我关起来,能关多久关多久。”欧阳睿浩起身踱步道,心想:“还真不能掉以轻心,这要是在订婚典礼举办当天发生,就彻底完蛋了。”
“不必了,留张弛在这24小时,别给他饭吃,让他多品尝下苦果子。其他人立马轰走,关起来倒中了张弛的算计,这帮乞丐就真的就吃住不愁了。”欧阳睿渊冷静的分析道。
虽然,欧阳睿渊有超级洁癖,一想起那鲜血淋淋的画面,就恨不得把公司门口的地砖全部掀掉,然后拍到张弛脸上。但是,他还是硬生生的压制住了暴走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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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周公做梦。
中都市,警局城北分局,一间破旧的收押室。为了便于操作,张弛被转移到了这处相对僻静的场所。
张弛双手双脚绑着铁链,被五马分尸般拉起,活生生的吊在离地两米的空中,手腕脚腕处已被勒得乌黑发紫。
张弛身下的地面上水迹片片、血迹斑斑,放着两只塑料小圆凳。
“把头抬起来。”一位满脸横肉的警察看到张弛困得垂下了头,立马一声怒吼。
警察姓刘,是一名最底层的巡警,常年上夜班,由于做事鲁莽、出手狠辣,人送外号刘老楞。
半天,张弛也没反应。刘老楞顿时大怒,端起脸盆里的冰水,哗的就泼到了他头上。啪嗒啪嗒,几块大冰块摔到了地上。
张弛仍然没有反应,刘老楞这下火了,抄起两根电棍,站到小圆凳上,猛地插向他的腹部。
张弛立马被电得浑身颤抖,头不受控制的自然抬起,被迫恢复精明。睁开眼,正好对着墙壁上临时加装的摄像头。
“Fuck,爽了吗?”张弛吐出一口血水骂道,透过那摄像头,仿佛可以看到欧阳兄弟扭曲的笑脸。
“你不是很能折腾吗?你不是精力无限吗?”刘老楞扔掉警棍,开始双拳伺候。
张弛暗自思忖:“闹出这么大动静,受了这么多苦,希望无所不能的狗仔,能够挖出背后的真相。两根电棍倒不算什么,只是这警察的拳头还真结实,我空牢牢的胃都快被打成相片了。”
直到满头大汗,刘老楞才坐下来休息。
“大哥,累了吧,商量点事呗?麻烦你把我包里的红牛拿来,我保证再也不瞌睡了。”张弛微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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