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段家事发已经一个多月了,进入十月的天进一步转凉。而段可与木老四正不快不慢的往京都赶。
起初木老四还热情地问东问西,但面对段可标准式的三字以内回答。如:哦,奥,知道了.......就是强大如木老四般的搭讪高手也是感到颇为无语。
河堤下的芦苇已经渐渐泛黄,马车在河堤上发出挤呀挤压的声音。芦苇里的一些柴雀喳喳地叫着,在夕阳的印衬下显得格外凄凉。段可摸了摸鼻子,用力的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感到格外的清醒。人有时候总是讨厌清醒的,比如现在的段可!
家仇才报了一半,段可却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或许还是段可太小了。即使外表装得在冰冷,然而也改变不了他现在还是十六岁少年的事实。段可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很危险。老头子曾经用无数次的鞭打告诉段可:“多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人在很多时候还是无情的好。”
又想起老头子了,那个世上最无人性最最可恨的老头。
老头子是个什么人呢?老头子是个喜欢皱眉的人,老头子是个喜欢没事把右手搭在鼻子上来回蹭的人,老头子是个放下鼻子上的手就喜欢骂人的人。说错了,老头子不是人......老头子不是那种外貌很和蔼的人,准确的来说是比较刻板。细细的长脸上挂着为数不多的皱纹,与满头的白丝显得十分不协调。老头子的衣服从没换过,但也从来没脏过。一身青色长袍的老头子到底多大了,段可不知道,也没人知道。但是十几年来的样子从未变过。老头子老了,但从不曾变老。
想到这里段可不禁哆嗦了一下,又想起老头子那无情的皮鞭。那个在他修炼时稍微出现点错误就降临其身的不足半米的短鞭。老头子用鞭的方法很怪异,他从来不抽,而是用砍的。鞭子很短,段可的速度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快。可是老头子的鞭子也砍得越来越快,每次总是不多不少,恰好五分之一的末梢落在段可的身上。这样的打在段可的身上是最疼的,也保证了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内伤。段可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凭自己的速度躲开那鞭子,也一直在努力,只是从来没成功过。
老头子很神秘,段可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东西。他从不吃饭,也从不睡觉。他也很讨厌段可吃饭和睡觉,老头说吃饭和睡觉是一件很麻烦很浪费时间的事。不过还好,他没有反对段可吃饭和睡觉。
要说老头子唯一让段可感觉像人的地方就是在段可受伤了之后还知道替段可敷药。老头子的药很管用,不管多深的外伤敷了他的药之后都恢复的很快,连一点伤疤的不会留。
老头子有一个很老头子的爱好:钓鱼。虽然他从不吃鱼,但是他很喜欢钓鱼,或许是他实在没有办法用来打发时间的方式吧。老头子钓上来的鱼当然不是让段可吃了,用老头子的话说,既然想吃东西,当然要自己去找食物。但是老头子钓上来的鱼都干嘛了呢?钓上来的鱼比段可还惨,会被老头子扔在石头上。当老头子觉得钓上来的鱼足够大时,就会扔下手上的鱼竿,将右手搭在鼻子上静静地看鱼从挣扎到筋疲力尽的过程。每当段可看到这一幕便会不禁泛起鸡皮疙瘩,生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被老头子扔在石头上的鱼。
老头子是谁,当然不是段可的父亲或爷爷,老头子就是那个在段可离开段家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一个无亲无故很意外的出现的人。又说错了,老头子不是人!
老头子是段可离开段家后的长达十一年的悲惨遭遇。想到这里段可不禁问自己,自己恨老头子吗?又或者自己在想念老头子吗?段可将头搭在马车的软垫上,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芦苇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不禁摇了摇头,放弃想这个很无聊的问题。
事实上段可确实是有点怀念老头子了,人总归是一种喜欢犯贱的动物不是,最令人怀念的往往是自己最艰难的时候,那个你最想放弃的时候。反过来说:一个人最艰难的时候就是在你快要放弃的时候。而一个人最孤单的时候想到的往往是曾经的某段时间让自己咬牙切齿的人。
段可在马车上静静地躺着,一边的木老四抓耳挠腮显得十分烦躁。遇到段可这样无趣的人应该是他最大的悲哀了吧。比起段可,木老四更愿意边上的人是那个脾气火爆的范二娘......然而木老四终究是木老四,要是能就这样忍住不说话就不是木老四了。木老四不管段可是否在沉思。重重地拍了一下段可的肩膀说道:“小子,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聊啊,来陪老哥我说说话。”
“奥。”回答木老四的依然是这个精悍而强大的词语。
木老四:......"我说小子你能换个字吗?"木老四已经有了暴走的冲动,不满的喊道。
“哦。”
木老四:......木老四被气得吹胡子瞪眼,马车内又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木老四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冒光显得十分兴奋。看来木老四实在是憋得够呛。“我不知道门主哪来的自信,但是他说如果你加了木家,让你换个姓氏,毕竟段姓在木家还是很敏感的。”
段可想了想说道:‘有理,那就柯断吧。”
“哈哈,不错,挺有意思的名字。”也许在木老四的眼中这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回答,总比之前的回答有意思多了。
马车依然在走,只是速度变得很慢。夜幕渐渐降临。今晚没有月也没有星,车外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段可的脸上清晰的感觉到车窗外打在飘来的雾气,索性直接把帘布放了下来。这时候马车听了,车夫伸过头来说道今天就在这休息吧。
(老头子终于被抛出来了,他在本书当中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描写的比较多,也比较咯嗦。我之前说过段可断掉的十几年是本书的一大伏笔,所以这章写的只是抛出来个大概。想知道是什么吗?看下去吧!另外,新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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