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队走走停停,又向前走了三日,这才到了草木林,在这三日里,那些泼皮少年们,见到信天召出来,便一个个如见瘟神一般,躲避不及,就连那大憨一伙,也俱是一脸忌惮。
而那些往日里还对傻七时不时会有些言语冒犯的猎户们,也看向信天召时脸上有了一丝忌惮,说话间也客气了很多,唯一没变的便是周无烈与费七了,因为他们二个都已经早就知道此子不凡了。
所以这三天来倒顺水顺风,每次下车小猎时,不管信天召走到他们人堆,还是离开他们独自去一旁练习射箭,再也听不到嘲笑和讥讽的声音了,相反倒是费七,还会时不时指点信天召几句,这让信天召对其也是感激不己。
周无烈是老猎户了,对队伍的前行掌握的极好,到达草木林外围前几里时,恰好天黑,队伍便安营扎寨,开始点燃篝火,准备晚餐了!
这种安静的环境,让信天召很满意,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耳根清净的话,也许他早就用上这一招了,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傲虎也已经恢复了,并且又开始了它的肆无忌惮。
但此时却再也没有一句不好听的字眼传入信天召的耳中,而且那些痞子的猎獒也是灵气十足,竟然与他的主人们一样,开始避让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暖融融的大篝火旁,三十多位猎者转在四周,香喷喷的豺鹿肉在火上翻滚,夹杂着纯香的酒味,使这个夜味都变的温馨起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明天就要正式进入草木林,这已经是狩猎前最后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夜晚,所以按常规,周无烈把大家聚集在了一起,一来祭祀大妖神,二来也是给这些少年们再三交代进入正式狩猎的规矩。
猎户人家,他们供奉的神明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妖神,因为只有大妖神的允许,他们才可以尽情的捕猎,他们才可以养家糊口。
当然这些信天召都是不以为然的,因为在修行者的眼中,只有天道,什么大妖神的都只是遵循天道而己,并没有必要以一个万灵之长之尊,而去膜拜什么所谓的“大妖神”。
在这种肃穆的时刻,所有的猎獒都已经被驱到后面的厢车里去了,但傲虎却仍是不愿意回去,信天召也并没有勉强,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强行驱赶,所以这时候,他依然偎在信天召的身旁。
这几天养伤以来,好吃懒做的生活,竟然使这个大懒獒又隐隐胖了一圈,这让信天召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愿意宠着它,毕竟跟随孙婆婆,这傲虎也受了不少罪,虽然孙婆婆对其不错,但毕竟吃肉的时候少了一些。
平日里,这种时候他都在厢车里看书,这几天来,他对弓术也有了一定的理解和进步,这种与一般武技迥然不同的发力方式,竟然隐隐间结合了神魂应用,这让信天召更有信心在狩猎中有所发挥。
今晚也是他主动下来的,不管如何,这种临入草木林前的关键时刻,他也不能比起其他猎户人家太特殊,否则就失去了他此行的意义。
而且他从内心来说,也很喜欢这群质朴的猎家汉子们,不管是以前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还是如今的一脸忌惮,那都说明了这群人热爱自己团体的可敬之处。
一待那巨大的豺鹿肉烤好,就要进行简单的祭祀仪式了,虽然他们在出村前,已经进行过这种仪式了,但猎户人家好象对这种信仰,特别的执狂,每一次都特别虔诚。
“小七,你不能这样!”突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人群的吵杂声顿时静了下来,信天召不由莫名其妙,看着脸上隐有几分忐忑,但却在人群中强做镇定的大憨。
信天召虽然心中有些可笑,但却也不好太失礼,淡淡道:“我不能哪样?请你明示!”
“你……”大憨再次开口,突然发现竟然有些颤抖,忙清了清嗓子,重新道:“马上要祭祀了,希望你能把自己的猎獒关起来,否则大猎神会不高兴的。”
那大憨鼓足勇气,一口气将话说完,突然间心中虚脱一般,想起至今还只能勉强自给的小壮,心中更是打了一个寒颤。
“小七,你真不能这么惯着傲虎了,他本来就随孙婆婆,少有出猎的机会,你这样作只会让它越来越疏懒,最后后连看家护院都做不到了!”费七在一旁,怕信天召发怒,也忙开口劝道,他知道这个少年的身手,就算他与这群猎者联起手来,可能都不是其对手,所以说话的口气,纯粹是一个弱者对强者的姿态。
信天召顿时恍然,不由对自己的疏忽暗自自责,这些日子,虽然因为自己的强势,使自己的耳根清净了许多,但无形之中,却让自己无形之间拉开了与众猎者之间的距离,这么大的疏忽,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自知。
“强势易敝双目,看来这种平静也不一定便是好事啊!若没有大憨和费七的提醒,常此一往,自己反倒成了一个持强凌弱的恶者了!”一念及此,不由背生冷汗。
众猎者一旁静看着这位黑衣少年,见其脸上阴晴不定,都怕这少年突然之间发疯,特别是大憨,都有了几分悔意,暗自自责,人家愿意怎样就怎样,连大人们都不说,自己却充什么能啊!
却不料黑衣少年突然向大憨拱手道:“谢大憨兄弟明言,小七这里谢过了!”
憨七正椤神之间,信天召又向费七躬身谢过,继而向周无烈躬身道:“小七一时忘形,对村规有所冒渎,在此请周叔责罚,也向各位长者请罪了!”
此时的信天召从那种自顾自的平静中警醒,却也是诚心诚意的向一众猎者道谦,这与自傲无关,也与对方的气势无关,只是他对自己道心的审视与去杂。
但他就这个简单的举动却让在场的所有猎者感到惊讶,他们想不明白,就算是以自己来说,就算犯了错,也没人指责,自然犯不上认错,而这个少年却能拿得起放得下,这让他们自然感到讶异。
就算是一直在一旁只笑不语的周无烈也是一怔,半天才笑道:“好了!你也不懂这些,按说也怪不得你,你也不必说什么责罚不责罚了,我可怕你一怒之下,把我的老骨头给捏成粉末了!”
信天召忙躬身道:“大叔说的过了,小七也不是憨人,那能不识好歹,谢各位不怪。”信天召也不再过分迂腐,说罢带着傲天,向后面的猎獒厢车而去。
“不是吧,这小子怎么突然又好说话起来了!”一旁的大憨摸着头上的兽皮小帽,一脸的困惑,周无烈顺手就是一脚,笑道:“人家可是注定会干大事的,你以为跟你一样浑啊!”
大憨抚着被中踢的屁股,咧着嘴不服道:“那我大憨也不差啊,你瞧我都敢说他了,怎么我就不是干大事的了,我以后一定会做咱们县域最强的猎手。”
很快大家便停止了笑闹,火堆上那香气四溢的豺鹿肉也快好了,周无烈也开始准备祭祀的东西,什么“供品”“血食”还有已经准备好油彩,就开始涂画脸孔。
将傲虎硬推上了厢车后的信天召一回到篝火旁,便被这些画的五花八门的脸所吸引,他从一些典籍中也知道,这些看起来凶恶的脸谱有的似虎,有的似龙,形形色色的脸谱实际上就是大妖神手下的神兽。
而猎户们所自己的脸画成这些神兽的样子,那便是表示对神明的虔诚和敬仰慕,在他们的下意识中,他们觉得这样才能得到神明的亲近,而且妖类本身的道便是弱肉强食,那便自然不会反对捕猎这些低级的原始兽。
信天召正在一旁观看的有滋有味,却听费七喊道:“来吧小七,你可能不会划,我帮你画吧!”他这才回过神来,自然本来就做为他们中的一份子来的,自然不能特立独行,便含笑应了一声,走了上去。
费七的脸谱是神鸟火凤,虽然粗劣的几笔,却也颇有些意韵,信天召是见过真火凤的人,却也不得不配服这些猎户的想象力,竟然与真的有几分相似,可能是传下这套脸谱的前人见过吧。
不一会,费七就给信天召画好了脸谱,也没有铜镜看,只知道费七说给自己画的是什么“小飞”的脸谱,因为这脸谱也有讲究,只有主力的猎户或者说是成人猎户,才可以画“大飞”和“大走”的脸谱,而他们这些少年,包括那大憨和小壮他们,都只能划“小飞”和“小走”的脸谱。
信天召心中暗笑,却也对这并不介意,画好脸谱后便是跳着若土著一般的舞蹈,周无烈一人托起巨大的祭祀食盘,上面端着整支的豺鹿。
对于这些简单而粗的乡俗,和那如鸭步一般的舞蹈,信天召虽然感到极为可笑,却也忍着和他们学着跳起了同样的舞蹈,如置身在原始森林一般。
但很快,这种想法就消失了,因为他敏捷的伪神识捕捉到了一丝信仰的力量,这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憾,这种感觉非常神奇,他好象能感觉到一颗颗虔诚的心在跳动,并且因为虔诚而产生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力量。
虽然这种力量很隐晦,而且还不具有攻击性,但却有强悍的煸动力,可以让牵引一个人的本力大幅上升,如果这种力量被引导的话,那就是相当恐怕的,他不但毁灭的是别人,也是自己。
(https://www.biquya.cc/id37921/215364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