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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鬼婆又露出诡异的笑,反问我,“怎么个扶持法?蛊灵没被你拆下来之前靠什么滋养的?”
“凤儿姐呀,这还用说?”
我有些反感她总是关子卖得一个比一个让人揪心,心想是不是天底下所有有些本事的高人,都TM地喜欢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秀场。等你手足无措,无计可施的时候,又换上一副屌B恶心的救世主模样,在你面前故作深沉地卖弄风骚。
“糊涂,靠的是丁妹几和孟家七鬼的怨,也就是吃鬼。”她越说越有兴趣,时不时如长辈般指弄我额头,让我好感顿生。
我没显得惊悸。或者说已经对神神鬼鬼的事情在心里有了一些垫底。
听她这样一说,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还有应对的法子,况且看她此刻笑眯眯的慈祥模样,不像会眼巴巴看着我等死,就算舍得我死,也不会舍得我身体内的肥虫子,它出自她身,出自苗寨,每次说到金蝉时,她脸上都会藏不住的流露出一丝遗憾和惋惜,是那种长者对自己孙辈儿女独有的情绪。
“吃鬼...”我无奈了,用百般真诚的眼神看着她,“婆婆,我去哪找鬼给它吃--而且,我也不会抓鬼,你说那么多,不等于白说了嘛?”
她轻松一笑,一本正经的说:“不会可以学啊,苗疆蛊术包罗万千,大道深远,单是这驱虫炼毒的基本蛊术便足以让外人闻之色变,神鬼疏远,抓几只鬼有什么难的,你要是学得好,自己都可以抓鬼来当狗崽养,吉伢子,怎么样?”
她一语正中我的膛心处。世事就如此,你越处心积虑想要去达成,往往会适得其反。反而,若是你心思略移别处,它便自己找上门了,我对草鬼婆有着非一般的崇敬(自从吊尸崖事件后),一个晚上都在费心的想该怎么拜在她门前学一些我所向往的本事,但是酌魂金蝉的事却让我几乎把这件事给淡忘了,因为怎么说保命才是眼前的第一大事,人在遇到性命相关的棘手问题时都会有这么一种天性。
不管她是出自何种目的,我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世事难料这四个字,似乎总是要在我身上才能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确实很晚了。草鬼婆催促着我快休息,还说既然到了县城,干脆明天上午先去一中的校长家,把我上学的事情给办了,然后再回苗寨,带我到苗寨众多已逝的蛊师墓树前行入门礼,行了入门礼,她自然会慢慢教我,说完便一身轻松的躺在了床上,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吉伢子,这都是定数呢,定数哟,苗蛊向来极少传授男娃,要不是你身上有婆婆这辈子都想得到却偏偏得不到的东西,婆婆可不会找你这个男娃娃作传班呢,你要记得哦,苗疆两大蛊,邪蛊和善蛊,你小子以后可不要走了邪蛊这条歪道道了哦。”
一说完没多久,便传来她渐重渐浓的鼾声。
我极少这样熬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总是回绕着她说的话,越想越觉得隐隐不安。
也不知道这样纠结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次日睡得正酣甜,迷蒙听到房间内有脚步声等异响。
睁开惺忪沉重的眼皮,看见草鬼婆正在洗漱,丁爹则穿戴整齐的站在一边,貌似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见我醒了,草鬼婆扭过头来让我醒了就快起来,准备准备该出发了。
我很自然的去看挂钟,已经十点了,不过还好是在放假,昨晚应该睡得很晚,以至于眼皮肿肿胀胀的,眼眶里面像撒了刺,眨一下眼都觉得刺刺的,反正不用上学,我还想着再赖一下床的,但听她说要去给我安排上学的事情,也就没敢耽搁,狠狠甩甩头爬了起来。
走出旅馆,已经是艳阳高照,虽说不比下午那样燥热,但走了没几步,身上便汗水漉漉的。
丁爹在一个岔路口就跟我们分道了,他要坐车去县下面的一个偏远乡镇找张崔元,临别前还千叮嘱万嘱咐让草鬼婆不要忘了给丁凤儿立牌招魂的事儿。草鬼婆说,你放心便是,等处理好吉伢子上学的事情,再回一趟苗寨,两天之后便赶过去。又交代丁爹千万别在张崔元的面前漏了破绽,小心谨慎一些,丁爹才点头放心离去。
目视着丁爹消失在街道转角处,她招手拦停了一辆载客的偏三轮,带着我直接往嘴里说的一中校长家而去。
车子左拐右转的穿梭了七八分钟,停在了一处坐落于城市边缘的私人住宅前。
这是一座在郊区常见的两层结构小康房,标准的一层四室两厅式设计,白砖青瓦,却是典雅的漆刷木窗木门,房前一百来方的院子,院子靠左种着一株中成斜盘的桃树,已是出果的季节,桃树上硕果累累,青红交加。中间有两颗石榴树,石榴六月正直花期,花蕊盛灿。最右边,也就是开着大门的这一边,三棵柳树绿枝雅垂,下有一水池,水中鱼儿在柳荫下戏耍成群。形成了有果有花有水有绿衬的独特美景,让人看上去就顿觉这是户颇有讲究的人家。
后从草鬼婆嘴里得知,这便是苗门术法中的:三柳举花托桃局。意在保此宅家人平安,门庭和孝,并流通家中风气,疏远不好的邪气和鬼灵。庭院之中若按次序方位种下这三种树,其各个意义也非常。桃树物忌,王之住处,诸鬼众恐彼鬼王之故也。柳,诸鬼亦不来树也。石榴,鬼子母所爱木,诸鬼恐彼鬼子母神之故。意思是说:桃是驱邪之物,柳是观音法器,石榴为鬼子母神所爱。在三种树下,鬼类都不敢靠近。其中更有柳树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之说。
在这种独特的诗情画意的衬托下,这座宅子也就变得古色古香了许多。
草鬼婆举手把间隙框架式的院子铁大门拍得啪啪响。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带着眼睛,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拉开了厅门,扶了扶眼睛定睛往铁门处眯眼一瞧,先是惊讶,随即面露笑容,急冲冲的跨着大步走了上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哟,是龙仙娘大驾光临来耍了哦,欢迎欢迎,快里面请。”
等他走近了,我才发现,他头顶的头发有些稀疏,跟我们小学的校长一个样,或者说在我记忆中,几乎所接触的所有稍微上了些年纪的学者啊,教授博士什么的,秃头几乎都是他们的通病,也是一种文学高深的职业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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