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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时节,学生们都背着书包上学去。学校旁边有个小村子,叫赵庄。村里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女孩,叫小伟。她上完了一年级,期末考试成绩是班里的第一名,今年该上二年级了,背着书包跟同学们一起上学去。
有的学生上学第一天就交上了学杂费,有的学生在开学的第二天、第三天交上了学杂费。开学一个星期了,学校总务处催促各班主任上交各班的学杂费了,邢自范班上的学生除了小伟都交上了学杂费。邢自范对小伟说:“赵小伟同学,下午上学的时候把交杂费交上,只剩我们班的学杂费没交齐了。”小伟的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告诉邢自范:“她总是最后一个交学杂费,老拖后腿。”一年级的两个学期,小伟都是老师催了多次,才最后一个交上学杂费。小伟红着脸,低着头,抚弄着纽扣,点了点头。
小伟中午放学回到家,放下书包,给羊喂了草,帮母亲烧火做饭,说:“妈,老师催交学杂费了,我们班只剩我没交了。”
小伟的母亲一边掌勺做饭,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我跟你爹说了好几次,他都没说给钱,光说女孩子上学没用,不如趁早回来帮家里干活。你跟你爹要去。”
小伟见到父亲,几次想向父亲要钱,都没敢张口说话,她怕惹父亲不高兴,不让她上学去。
吃罢饭,喂了猪,做完了家务活,小伟迟迟没有上学去,邢老师在等她下午把学杂费交上,她还没有向父亲要到钱,心里盘算着:怎样向父亲要钱他才不会生气?她想来想去,想不出好方法,只要是向父亲要学杂费,父亲准会生气,因为父亲不想让她上学。怎么办呢?万一要不到钱,父亲还生了气,不让她上学了,怎么办呢?
小伟正在盘算着,只见父亲扛了锄头,要下地干活了,不能再犹豫了,小伟抱着万一成功的侥幸心理,走到父亲面前,说:“爹,老师催交学杂费了,我们班只剩我没交了。”她的父亲闻听此言,果然一脸不高兴,说:“学杂费不交了,你以后不要去上学了,已经上了一年级,识几个字,认得自己的名,会算算帐,就行了。下午你把羊赶到西河湾去放,再给猪割筐草回来。”说罢扛起锄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伟担心的事还是不折不扣地发生了,父亲的话就是圣旨,不容违抗,不仅给她的学业下了判决书,而且给她安排了工作,这两项指令她必须执行,违抗其中任何一项,晚上父亲回到家都会责打她。她不怕干活,但是不上学她受不了,她爱校园,爱学习。跟老师和同学在一起,那么亲切,那么文明,她感到学习有无限的乐趣,学习可以帮助她实现美好梦想。父亲走了,她的泪珠落下来了,但她不得不执行父亲的指令,㧟起竹筐,拿了镰刀,牵着羊往西河湾去了。
邢自范对小伟的印象很好,这个孩子文静懂事,有礼貌,上课注意听讲,作业做得很好,答题都正确,字写得工工整整,为人父母者能有这样一个孩子,真是会从梦中笑醒的。整整一个下午,她没有看到小伟来上学,小伟是不会旷课的,怎么回事了?
下午放学了,邢自范到小伟家家访,小伟正好㧟了满满一竹筐青草,牵着吃得肚子圆鼓鼓的羊回来。邢自范问:“赵小伟同学,你怎么没去上学?”小伟噙着眼泪说:“我爹不上我上学了。”邢自范感到很意外,孩子这么小都不让上学了,现在是知识爆炸的时代,怎么能让孩子放弃学业呢?她决定说服小伟的父亲放弃错误决定,让小伟上学去。
邢自范在小伟家等到暮色降临的时候,小伟的父亲扛着锄头回家了,小伟的母亲说:“孩子的爹,邢老师等你很久了。”
小伟的父亲放下锄头,说:“噢,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地里的活太多,回来晚了。”
邢自范问:“为什么不让小伟上学?”
小伟的父亲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大问题,不以为然地说:“女孩子识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行了,再上学也没啥用,花那么多钱,不值得。”
邢自范说:“你不能这样算经济帐,学业关系小伟一生的前途命运。这孩子聪明懂事,将来很有前途,考大学没有问题,将来有了知识本领,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小伟的父亲咧嘴一笑:“咱不想这些,女孩子干什么大事?上到大学毕业,那得上多少年?花多少钱?咱可承受不了。”
小伟的父亲执意不让小伟上学,邢自范只得严肃地告诉:“你的做法是违法行为,侵犯了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孩子不是父母的私人财产,是国家公民,如果追究起来,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的那些理由不成理由,小伟必须回到学校上学去。如果你坚持不让小伟上学,我就请村里和乡里来做你的工作,到那时,公事公办,追究起你的法律责任,你后悔都晚了。你好好想想,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小伟的父亲低着头不说话,想了一会儿,说:“我不是不让她上学,是因为家里太穷了,上不起学,没钱交学费,没钱上学总不犯法吧。”
邢自范环顾四周,只见他家住的两层楼房,屋里电器一应俱全,院子里停放着摩托车、拖拉机,一点也看不出贫穷的迹象。小伟的父亲显然在撒谎,邢自范不想再跟他议论贫穷与富裕的问题,只为小伟能尽快回到学堂上去,便说:“你说没钱给小伟交学费,我有一个办法,我向学校汇报,请学校免除小伟的学杂费,不让她交学杂费,这样小伟可以上学去了吧?”
小伟的父亲再也找不出阻止小伟上学的理由了,说:“既然学校不让交学杂费,那就随她的便,上学去。”
第二天,邢自范早早来到小伟家,跟她的父母打过招呼,带小伟上学去了。
她把小伟带进教室,就去找学校总务主任,请求免除小伟的学杂费。总务主任哈哈一笑:“她家的情况我清楚,不是交不起学杂费,是因为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在作怪。咱们减免学杂费是有制度规定的,符合条件的才能减免,她家不穷,不符合减免学杂费的条件,咱们得按制度办事,不能减免她的学杂费。”
总务主任说的合情合理,学校根本不可能给小伟减免学杂费,邢自范说:“既然这样,我再催催她的家长,把学杂费交上。”
邢自范回到办公室,用自己的钱替小伟交上了学杂费。到教室对小伟说:“你安心上学吧,学校以后不让你交学杂费了。”小伟感激地望着邢自范,想说感谢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后来,小伟从二年级升入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不在邢自范的班上了,每学期开学的时候,邢自范都找到小伟的新班主任,说:“路上遇到小伟的父亲,他让把小伟的学杂费转交给你。”替小伟把学杂费交上。
小伟一直到小学毕业,再也没有交过学杂费,她和她的父母都以为学校免除了她的学杂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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