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猜枚行令,赌酒取乐,好不高兴。正当白士元斟酒认罚时,忽从窗外透进一阵怪风,那风夹着滚滚飞沙,黄尘弥漫,迅速充塞雅阁之内,一桌酒菜俱被污染。然而这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三人刚睁开眼睛去窗边张望,就见黄色风尾已沿着街道向南吹去,街上行人莫不捂着嘴鼻,四散躲避。白士元道:“愚兄在这盘龙城中住了几十年,倒不曾见过这等怪风。”向宁怒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时候刮这鬼风,搅人雅兴。”贾平道:“二哥,难得今日相聚,酒是不必再吃了,何如去城中游玩一番,看看这中原大城的风土人情?”白士元道:“正该如此。二位贤弟来盘龙城的次数也不在少,却从未好好游览,今日愚兄作导,务叫贤弟不虚此行。”三人结账下楼,汇入街上来往的人流。
三人边说边行,转弯抹角,不一会来至城中街心,远远看见围着一群人,鼓掌喝彩声不断。三人凑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老汉领着两个女儿在此卖解。一个穿青衣的女子手持一杆花枪,在场中央卖力施展,一杆长枪舞得收放自如,虎虎生风。青衣女子舞罢,穿红衣的女子手持一口雪亮的铁剑,朝众人环抱一拳,开始表演剑术。老汉大声道:“老夫一家三口途经贵宝地,无力营生,给诸位耍个花活。大伙看的过瘾,鼓个掌叫声好,顺便打个赏钱,下面还有更精更绝的看家本领……”那青衣女子手捧铜锣挨个讨赏,众人纷纷解囊。女子转到一个黄衣人身前,那人双眉暗黄,细眼泛光,神色轻佻,笑道:“小娘子,长的不错呀,何不跟小爷回府,一起消受富贵?”女子脸上一红,便欲走开,黄衣人伸手拦住:“别走啊,你看我也算一表人才,哪点不中你的意?”女子忿然道:“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两人正在纠缠之际,老汉上前正色道:“这位朋友,大庭广众,天日昭昭,莫太无礼!”围观众人纷纷叫嚷,斥责黄衣人下流。黄衣人瞥眼看看周围,冷笑一声,道:“好说好说,在下不过玩玩。老头,你们继续耍,小爷不奉陪了!”转身离开人群。
老汉安慰了青衣女子几句,又对人群道:“对不住各位,下面由老汉来搏诸位一笑。”一言未落,忽然一阵黄色旋风凭空而生,裹着蔽天尘沙冲进人群。众人被那风沙吹的紧闭双眼,东倒西歪,满地打滚,相互挽着胳膊腿脚,这才免于被风吹走。转瞬间,那风便沿街道往城北吹去,风中却传来两个女子的哭喊救命声。老汉望那风瞧去,两个女儿俱被裹在其中,身不由己地上下沉浮,立马慌了神,追赶风向而去。
龙城三侠眼见这场变故事发突然,心下都甚疑惑。贾平道:“适才那黄衣男子,脸上神色有几分妖气,这场怪风定是他在作怪。大哥,二哥,遇上好买卖了,我们快追。”三人施展轻功,往城北追风而去。怪风呜呜作响,昏天暗地,一路横扫,转了数道弯,吹进城北一间久已破败的废庙后院。白、向、贾三人一路追随,恒离风尾数丈开外,免遭波及。那风吹进废庙后院,转眼就消失的无声无息。三人在院中反复查看,每间屋子每个角落,甚而前院也翻个底朝天,始终没见两个女子的踪影。
白士元道:“那风就在院中消失,妖精善于匿形潜踪,必然还在此地,并未它往,我们再仔细找找。”向宁道:“自上次在栖凤城中收服一只蜈蚣精,已有好久没见过妖精影子,难得今日遇着,务必除之后快。”贾平再次环顾后院,忽注意到院角那口古井,走近井边向下俯看,忙道:“大哥、三弟,你们来看,这口井中并无水。”白、向二人看后,皆道:“莫非井底别有洞天?”贾平道:“怪风卷着两个女子来到后院就没了踪影,我们反复查找,一无所获,只有这井下没找过。既认定是妖精作怪,但凡妖精无非畜类所化,多善于掘洞藏躲,小弟断言,这井下定有妖精的洞穴。”白、向二人素知贾平足智多谋,听他这么一说,均点了点头。
当下三人计议一番,由白士元先行下去打探。井下昏暗狭窄,情况未明,白士元手脚撑着井壁,小心提防,缓缓而下。刚到井壁中腰,赫然看见一个口径一人高的洞口,踅身入洞,朝深处望去,黑漆漆一片,不见任何光景,未便贸然深入,遂返回地面。三人盘算一会,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务要救回两个被擒女子。经过一番准备,三人相继下井入洞,点起火把,小心往里行进。
那洞道*仄阴湿,洞壁随处可见水滴渗出,气息湿冷。三人循着洞道曲折向前,忽左忽右,连转数十道弯,再向前走,忽觉洞道渐渐向上抬升,俨然一条极长的坡道。这样一路前行,向上爬了七八里,微见前面透出些许亮光。三人心知快到妖精洞府,愈发小心谨慎。原来那井下暗洞一直通到盘龙城北一座山峰中腰的秘洞,洞道尽头就是妖精盘踞的洞府。三人熄灭火把,贴着岩壁,慢慢靠近光亮处,忽听见两人饮酒谈话之声。白士元使个眼色,示意向、贾不要轻举妄动,且听说些什么,以探虚实。
洞中一人道:“阿八,你这次掳获的两个小妞着实不错,公子见了定然大喜,你小子又有重赏了。”另一人道:“你我兄弟过命交情,自从跟了公子,鞍前马后地服侍,只要讨得公子赏赐,你我手足一体,哪次不是有福同享,阿七哥从前对小弟多所照应,这次小弟立了功,得了赏,自然不会亏待七哥。”阿七笑道:“你我谁都不会藏私,这自然不在话下。”顿了一顿,接着道:“你可知公子这趟外出,所为何事?”阿八道:“公子走时小弟正在盘龙城中游猎,怎会知道因由,你倒是说说。”
阿七道:“公子行前只说去空桑山访友。我想那空桑山濒临大海,僻处东隅,与公子偶有往来的无非阴阳二子。两人昔年曾随其师空心老祖遍游天下名山大泽,采集灵药仙草,见多识广,公子此行必是向他们打探传言中的宝物下落。”阿八道:“天下有关异宝出世的传言一直不绝于耳,只是无人知晓出于何方,到底有何功用也一概无知。那般风言风语,吹的天花乱坠,虚多实少,我可不信真有什么宝贝,若真有,也未必及得上我们圣族的镇山之宝。”阿七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宝贝许是有的,但要想找到,则看天命眷顾了。我们公子深谋远虑,志存高远,发誓光大圣族,正该积蓄力量,以策大举,宝物自然多多益善。那镇山的宙心珠天生地产,固然神妙,但公子又岂会固守老本,裹足不前?”
二人吃了一阵酒,阿八又道:“七哥,你可见过那珠子?”阿七道:“那珠子非同小可,愚兄没这等眼福,不过着实想开开眼界呢。”阿八压低声音道:“七哥,我知道公子将神珠交你身边保管,不如拿出来看上几眼,立马还珠于椟,又不会有甚三长两短?”阿七忙道:“万万不可,公子视你我为心腹,没有公子允许,此事绝不可行。只要你我尽忠效力,迟早会蒙公子恩赐,一开眼界。”阿八道:“我不过随口说说。要知公子这次瞒着大王偷带神珠外出,可是冒了天大风险呢,万一叫人见宝起心,恃强劫夺,一旦失却,岂非芝麻没捡着,反倒丢了西瓜?”阿七道:“正是有鉴于此,公子这次出门远游,才将神珠交我收藏。若非听说将要出世的异宝藏于水底,公子求宝心切,而神珠又能使人入火不热,入水不濡,上下自在,如蹈虚空,谁会冒着天大风险将其带出?”阿八道:“但祝公子大吉大利,出师大捷,早日寻获异宝,那时携宝回山,你我也能免去大王责罚。”
静了一会,阿七忽问:“八弟,你从城里回来,路上可有被人发现?”阿八道:“曾有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路追随,到了庙中就不见继续跟来,料那井下秘道凡人也发现不了,七哥你就放心吧。”阿七道:“要知你我行藏关系重大,切不可马虎大意,引狼入室,否则神珠堪忧。公子行前特将前洞口用巨石封堵,又施障眼法掩饰,防的也是万一。”阿八不悦道:“七哥,你也太过杞人忧天了。自从来这山洞暂居,我黄阿八进进出出多少回,哪次不是小心谨慎,善始善终,迄今平安无事。可你总爱耳提面命,絮絮叨叨,婆婆妈妈,长此以往,可莫伤了兄弟感情。”阿七笑道:“八弟何必动怒,既然如此,愚兄以后少说便是。”两人断断续续,仍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尽是无干紧要之事。
洞中这两人均是黄鼠狼成精,一名黄阿七,一名黄阿八。言中谈及的公子便是狐岐山狐王之子,人称飞天火狐的胡轲。二妖跟在胡轲身边效力,颇能吃苦耐劳,恪职尽忠,深得胡轲信任,倚为心腹。胡轲修炼狐族采补之法,常需良人女子,二妖不待胡轲开言,自能先机体察,深入城镇人寰,掳来美女,供其享用。然因狐族采补之法甚为厉害,寻常女子每隔三五天即不堪再用,为讨胡轲欢心,只得再觅良材,长久以来,不知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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