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耀眼的光辉向着西方渐渐退去,黄昏的色彩向着天空浸染,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然而不安和紧张却并未像那光辉一般散去,反而如同那黄昏一般阴暗的扩散着。为了消除内心逐渐膨胀的不安与紧张,伏枷微闭双眼,默默地开始祈祷。
他只是个奴隶,对于这个社会来讲不过是一个会呼吸的物品,归属于奴隶主。如果一个陌生人对领主的所有物动脑筋,那所代表的绝非是善意,尤其是当这件东西令她感到不快,明明可以悄悄除掉却不动手的时候。
内心逐渐地平静下来,伏枷觉得自己能够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比起消极的等待叹息,伏枷更愿意相信一切还有转机,还有希望。他是如此坚信着,或者说是不得不这样乐观的向前看,否则,他大概早变得和大多数的奴隶一般,行尸走肉似的直至此生终结。
“!”
一袭白影立于静静睁开双眼的伏枷前方,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修女每次出场的方式总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鬼魂。
仿佛在耳中跳动的心脏鼓噪着,胸口砰砰地微痛,此时伏枷只想怒吼:要不要出现的时候搞的这么不正常啊!
“想好了么?”无视伏枷那略带扭曲而且惨白的脸,修女直奔主题。
深吸气,伏枷迫使自己尽力向着乐观的方向去想,然后不急不慢的开口:“是。但是在我说出决定之前,请给个机会,让我们来谈一谈,虽然这听起来很疯狂。”
短暂的安静,令有些紧张的伏枷觉得窒息,虽然努力压制,但是不安的感觉却依然无限制的膨胀。
“哦,这还真是有趣呢,作为一个奴隶,竟然想要和我谈谈,还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略作思考,修女轻笑出声道:“嘻嘻,好像很有乐趣,不妨说来听听。”
伏枷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他也只是赌一把。愿意听,就说明有机会,也为自己增加了信心。
“不知我是否能知道你,或者说是你们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呢,”伏枷思索着如何恰当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说道:“毕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合作后我要做的事情,会让领主有理由杀我灭口。我说的对吗,新贵族的修女小姐。”说罢,伏枷还顺势做了个行礼的动作。
只见修女静默了片刻,用郑重其事又有着警告意味的口吻问道:“那你可知道,如果知道更多的信息代表着什么吗?听过之后可就无法回头了。”
“是的。不问也不表示我能平安的离开,不是吗?”
短暂的沉默,像是酝酿着什么。
“嘻嘻,”打破沉寂的是修女的轻笑,“原来如此,难怪会选中你。”
慢慢的踱起步子,修女进入了一种悠闲的状态。“你很聪明,也很勇敢,对于突发状况的反应液不错,善于观察分析又敢于冒险尝试,这种尝试并不鲁莽,带着合理的理性,而这些正是我们需要的。你现在可以放轻松些,即便等会儿你的答案不是合作,我也会让你平安回去的,我以族神贤狼的名义起誓。”
贤狼,是傲狼族的族神,代表着团结与机智,同时有着迅捷的力量,是整个国家的信仰。鄂老伯爵也是为了供养神明而常年居住于国都,天天都往神庙跑。
以族神贤狼的名义起誓,这对于一个修女来讲就代表着以自己的信仰起誓,以自己全心全意侍奉的神明起誓,尤其对于本族修习魔法的修女来讲,是不可背弃的誓言。
伏枷见修女都以族神起誓了,安心的同时顿时觉得腿软,直直地坐在了地上。虽然挺丢脸的,但是也顾不上了。
“我想知道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推测了些什么,”修女见伏枷坐到了地上,便开口问道:“这关系着,我要告诉你多少东西。”
“首先,我尝试着分析你,或者说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因为这个是比较好下手的。在这个国家里,能穿着修女服的人无非是教会认定的贵族或是被神特别眷顾的人,再无他人。而你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和我见到的贵族们有太多的相似处,所以我判定你是贵族,而且是新贵族。”
“为什么是新贵族?”修女并不否认,而是疑惑为何分辨的出。
“旧贵族更飞扬跋扈,他们向来是用命令式的语气,而不是问我是否要合作,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会听我说话。通常他们只会单方面的下达命令,不允许有任何疑问或是反抗,哪怕是稍微慢一点都会令他们难以忍受。尤其是对待奴隶,向来是压迫,或是使用暴力手段,而不会用‘自由’这种东西来诱惑人。他们只需要我们回答‘是’、‘好’或是‘绝对完成’这样的话,而不允许有任何违背。”伏枷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他见过许多,自己也经历过许多,只要不合意,就以棍棒来表示,是旧贵族固有的方法。
“这我不否认,旧贵族还在用老套的方法对待这个崭新的世界。除此之外你还考虑过别的吗?”
“有,那就是你们的目的。”伏枷回答到:“既然是新贵族,又不是针对我的,那么这事情大概就是和新旧贵族的对立有关了。”
新旧贵族的对立大概在建国不久就开始了。新贵族是拥有卓越贡献的平民受到国王册封形成的,而旧贵族是原有的大奴隶主经册封形成的。新贵族看不起旧贵族,觉得他们就是国家的蛀虫,全仗着旧有的财富耀武扬威,阻碍国家的发展;旧贵族不待见新贵族,觉得他们没有传承,没有教养,就是一群暴发户,一直挑战传统,简直是大逆不道。
“考虑到之前你说的‘反应不错’,如同做测试一般,像是挑选有能力的人似的。由此可以看出,事情并不像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呵呵,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想让你做些什么?”修女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盗取某些东西,或是打探什么消息之类的,或是制造些让你们有机会打击旧贵族的契机之类的。大概就是为你们攻击旧贵族制造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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