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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这冬季的天空中再也看不到什么希望,雪还在下着,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我已经记不清什么是寒冷了,靠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灰蒙蒙的湖面,我还有机会吗?
“你快看啊!那有个乞丐,真扫兴!”
“瘸子,赶都不好赶,说不定是鬼,我们快走吧!”一对情侣经过湖边,“好大的酒味。”
我已经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我醉了吗?
为什么还能思考,为什么还要想?”
我不小心把一罐酒踢到了湖水边。
耳畔又传来了模糊的声音,我的记忆。
“你要喝吗?”
“不要。”
我不想忘记她的声音,我恨我自己把她的声音记得这样模糊。
我起身拖着自己麻木的身体想要去捡那灌酒,但是我真的好困,突然间我眼前一黑,跌进了湖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在水里,我是要死了吗?是吗?我感到悲伤。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湖边,只是浑身都湿漉漉的,假肢和鞋子都不见了,身旁多了一堆正在燃烧的干枝。
“会是你吗?”我感觉到有滚烫的血液在我的心里流动。
雪依旧下着,我爬起来看着雪地里我被拖拽的印痕,和另外一个人的脚印。
“不是她,是我。”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我身旁。身着黑色的大衣。当她把面庞转向我时,我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美。
“你不用问什么,有些东西我告诉你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希望,我就跟着她坐在了湖边的长椅上,面前是正在燃烧的干枝和几罐没有打开的酒。
“要喝吗?”她问道。
没等我弯下腰去捡,她已经捡起一瓶,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打开了那灌酒坐到了长椅的一边。
“她是神,我是鬼,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想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也许你更想知道她?”
鬼、神,对于我,只是想见到她。
“我可以让你见到她,但是你要做一件事情,你会为了她做吗?”
“她现在在哪儿?”
“在你不相信的地狱里,相信她比你受到更多的痛。”
“你让我做什么事情?”
“毁掉你现在存在的这个空间。”
“我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吴亦云,那是她以前要做得事情,如果让你现在重新选择,难道你只是选择做一条断了腿的可怜虫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做不到。我走了。”我起身准备离开,我的心脏开始隐隐作痛,这几年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疼痛,又坐了下来。
“吴亦云,如果失去这样的机会,这辈子你不可能再见到她,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谁可以给你这样的机会了!”
“有些话难道非要让我说出来吗?十年前是你把她送进地狱的,你根本没有爱过她,你在这里等她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如果爱她,你就去救她!”
“难道你要让她在地狱里等你吗?你要让她死在冰冷的世界里吗?”等我抬起头时,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我的心脏开始承受着一种痛苦的负荷,我跪在了长椅旁。在我跪下的那一刹那,一张被我从座椅上带落下的报纸,重重的砸落在我的眼前。
这是两个月前的报纸,在上面我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报纸上登的是我的作品的慈善拍卖将在明天举办。
我应该是已经逝去的人了。
我不能再停留在这里,我要做很多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和不值得,其实每日呆在这里,我的生命早已经不属于自己,我心里其实很清楚,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我珍惜的是身处地狱的那个女人。我只有她,如果我内心中还有爱,那就是因为她。
我在岸边只找到了我的两双鞋子,我的假肢却不见了。
我一路上跌跌撞撞,最后还是拄着一根较粗的树枝来到了梵谷皵小巷,雪越下越大,衣服已经有些硬了,我终于又一次倒了下去。小巷里的人早已经搬走了,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
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明天。她和我的家就在前面,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现在的我,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我真的只想爬到前面去,但是我又不想爬过去,因为我不能爬着去见她。
我试着站起来,一次又又一次,最后还是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我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水味,我感到有人在拉我起来。
没想到真的是那个在湖边消失的女人。她把我身体右侧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支撑着让我向前走。
我没有说什么,也不想想什么,坚持着向前跳。
在梵谷皵小巷的最深处,我找到了我和她的家。
我示意她松开我的右手。等她松开后,我将自己身体的重心转移到身体的左侧,重重的靠在了门上。
我用右手从内衣里取出悬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我洗漱后,换上了新的衣服,准备了一些东西,坐在了父亲用过的轮椅上,准备走。
“我答应你,你要跟我走吗?”
“好啊!”
“你是她吗?”
“不是。”她开始推着我的轮椅,向大门外走去,“如果我是她,现在见到你应该面无表情,而不是像我在笑。”
“鬼是什么?”
“是和神对立的,但是为了宇宙的永恒,我们共同的敌人又都是人类。”
“我很奇怪,你现在不是应该想她,应该问我她现在在哪儿,她的下场又是什么样?”
我忍着心脏的疼痛笑着对她说:“我知道她活着,我会和她在一起。”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准备怎么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你,她不会变成那样,她是月光女神,你只是卑微的人,甚至人类都看不起你,你害了她。”
我带着她,来到了一个茶馆内。
我让她推着轮椅坐在我的背后,我装了一个新的假肢,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来。
很快我就见到了她。
她坐到了我的对面。
“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不是人的那位?”
“她现在不在这里。”
“最近还好吗?”
“很好。”
“我也一样,我结婚了,现在。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结婚?”
“是的,我现在结婚了。”她伸出手给我看她左手的戒指,“你现在结婚了没?”
“没有”我也伸出了我的左手。
“为什么不结婚呢?既然喜欢就该永远在一起。”
“会的,谢谢。”
“说吧,你这个‘死去的人’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慈善拍卖的邀请函。”
“为什么会来?”
“又是为了她吗?是吗?”
我沉默不语,低下了头。
等我抬起头,她已经起身离去了,只留下了一张邀请函。
我身后的那个女人,推着轮椅来到了我的身边,坐到了我的对面。
“为什么你不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你从联系她到现在都不叫她的名字?”
“你爱她是吗?”
“爱?”
除了痛楚我已经想不出什么是爱。王歆茜这个名字,似乎总在我想起另一个女人时突然浮现。不知道是应该记起,还是应该忘记。
我又重新坐回到轮椅上,她依旧在我身后推着。我在慈善拍卖会会场附近的一家酒店订好了房间。
在路上,雪越下越大,我忍不住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罐烈酒打开。很快我就一罐酒全部倒完。
“你是她吗?”
“不是,如果我是她,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既然你那么想她,就快点转动命运齿轮,毁灭这个世界,那时她就会和你在一起。”
很快,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在酒店,依靠着轮椅。她只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我还是坐着轮椅,被她推出酒店,在离开酒店的时候,我觉得有人在后面监视我们。我只是侧着头看了看她。她只是向前看着前方的路,好像并不在意,没有察觉似的。
很快我们就到了会场,这个会场是我以前进行创作的地方,也是我第一次遇见那个在地狱里女人的地方。会场的门口有张牌匾上写的是:吴亦云故居。
此时此刻,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人,将一张入场券交到了我的手中。我仔细看了一下,那是她的。上面的名字是古翩翩。
当她推着我走进我的创作室的时候,我的心脏开始了刀绞般的疼痛。因为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一幅女人的画像,在雪中我深爱的那个女人的画像。
十年以前,那天大雪,我一个人在创作室里,正在绞尽脑汁试图创造出一幅令人难以临摹,难以超越的画,从而赢得更多的荣誉,更多的掌声与惊叹。
但是真的太冷了,大脑尽管异常清醒,可是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一直在抖抖索索,始终难以完成自己大脑中勾勒出的线条。
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我就有些想要放弃了。就是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闪了几下,突然间,我感到了异样的寒冷。
我不经意间朝窗外看,心底有一股暖流激荡起来,流满了我的全身,
我看到一个女人在码头前站着,她穿着很薄的裙子,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因为我感受的是一幅唯美的画面,更是因为我看到了她的面颊,真的很像。很像我的初恋女友。
我不顾一切的穿着棉拖就跑向码头,去到她的身边。
当我来到码头的时候,雪依旧下着,只是小了些。天格外的亮。我的心里十分的紧张。会是她吗?她还活着,还是鬼魂,又或是我在楼上看错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
“是你吗?月儿?”
我看到的是这五年里,令我难以忘记的那张面孔,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爱人,让我心痛的那个女孩。
“我不是她。”
一瞬间,我似乎清醒了,此时我觉得自己的双手有些刺痛,就像冰刀划过似的,隐隐作痛。
我又觉得很诧异,很奇怪。我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和月儿长得很像,但是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的气质。而且声音也是那样的成熟。我想她一定知道月儿的下落。
“你是谁?为什么和她那么像?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突然,一束白光从她的身上脱离,周围的一切灰暗了许多。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是一种难言的美。
她白皙的皮肤如月光一般,她身体散发出的寒气,甚至令我有些瑟瑟发抖。
她显得很痛苦,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抓起她的手,很柔软却又像一块冰,我顺势将她抱起,带她回到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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