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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池。
时间在此刻凝聚,鸾凤默默的转身,那一转身是多么的不易,她带上了门,走出凌源阁。
芸香,多么好听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芸香想起了她们的相遇,是他救醒了她,那一刻的温柔依旧历历在目。
那时他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和自己一样。面对世俗,都是那么的单一,花开般的日子在凤凰山上绽放,情愫一日日的积累。还有以后许许多多的日子,直到他的逝去。
当芸香收到鸾凤传来的消息时,她正在修炼,她临走时嘱咐过鸾凤,如若有消息,要马上告诉她。消息来了,突兀的听到那个名字,却万种滋味涌上心头。那是等待后的喜悦,她无言表达,泪水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她要马上见到他,她等他的那么多年,仿佛已变的很是短暂,他们是分离许久的爱人,时间的长逝把一切拉的短暂了。
她晕倒了,她养的一只鸟儿飞出了凌源阁,朝仙来阁飞去。
贾楠紧握着她的一只手,而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拥抱着他。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分不清道不明。
前世我们真的是恋人吗?贾楠心里好多的疑问,可是为什么见了她是那种亲密的感觉,她的身体很温暖,他的心通通的跳,好若有了翅膀,不断的飞向天空。
是那张幻境中的脸,是那只白皙的手,引着他上前,那是牵挂,是不舍,原来过去了千年,或是几世轮回,他还没有忘记她。
记忆的碎片慢慢的合拢,神奇的琴声在他的心里埋下一粒种子,它遇上了神奇的沃土,很快的生根发芽。
贾楠,林风,两个世上的人,彼此相遇了。他就是他,他也是他。命运总是喜欢捉弄命运坎坷的人。
幻境中的一切刹那清晰了。大战即将来临了,那是一个青年,在疾驰飞奔。
那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居住着几十户人家,人们安居乐业。青年临近了村庄,那里有他不舍的人,这一战事关重要,关乎着人间命运。
魔族大肆进攻人间各个地方,导致生灵涂炭,人间各教联手抵抗,誓把魔族一举击败。可是人间与魔族强者悬殊,唯有誓死力敌,才有成功的可能。
青年男子显然有放不下的人,或是心事,他来到了这么一个小村庄。他隐藏在虚空中,看着里面的一个女子,那名女子默默的哭泣,过了一会,她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青年知道,她发现他了,她的灵觉也很敏锐。他不愿她一起参战,那根本是九死一生,她苦苦不同意,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去了反而会连累于她,这又怎么可以忍心。
她出来了,走在那天小径上,走到那座小桥上。静静的道:“我知道你来了。”身心却是颤抖不已。
“你总是知道我来了。”他微笑,很多的是无奈。
离别是残酷的,他们没有过多说些什么,他走了,他的身形消失在空气中,他身上留下的气味却久久挥散没去。
记忆却是残缺的,贾楠觉得自己好像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但这个世界绝对真实。
芳香台上有名女子在那弹琴,悠悠转转的曲调散发开来,贾楠感到疲惫,他的神情恍惚,他面前的女子却是那么的真实。
芸香给他讲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们的点点滴滴。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是芸香。
她说:“这还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呢。”她浅浅的笑,那笑声里是前世的温柔。
他原来叫林风,开始时那个一无所知的少年,那个少年羞涩,那个少年却坚定,有自己的理想。
她说:“自我长大以来,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也是我爱的一个。”
原来她不是人类,她的本体是只白色的鸟,怪不得她总是一身白衣,仙池的众弟子也全是一身白衣。
原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人生太短,记忆太长,他知道的只是那小小的一部分。
人生太短,记忆太长,这是宿命吗?他内心感叹不已。
是什么的突然来临,改变了他的一切。身边美丽的倩影还在说着,诉说着她的深情。
命运是不公的,对他而言,他失去了以往,他的前世又来改变他的命运。命运是公平的,对她而言,她逝去了期望,可是她还期望他有一天能够到来。结果他真的来了。
既然如此,他就有权利记起这一切。人间强者齐努力,终于把魔族打退,魔族退入莫名的山谷,为什么他自己就突然的冲了进去。他要探寻,自己为何落入那恐怖的黑河,他要向上拼搏,知道真相。
夜晚,月光明亮。贾楠和芸香走在仙池的小道上,层层斑驳的树影映在小路上,好若点缀了的花朵,无言里带着凄凉。
贾楠转过头来问她:“芸香,这一世难道是天意吗?”他原本是一介书生,身体微弱,可他面对这样不真实的世界,尽管心里深信不疑,可他还是觉得是人为的安排。
芸香握起贾楠的手,贾楠的手冰凉冰凉。“是的,它是天意,因为你必须回来,因为战斗还没结束。”芸香顿了顿又道:“上一次你没让我参加,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贾楠看见芸香话语的坚定,便不在言语,不知想些什么,又向前走去。
夜更深了,它来的未免太快了些。贾楠和芸香在此间也聊了许多,都是这千年前发生的一些事,贾楠还不曾记起,他的记忆是残缺的,只记得他与芸香的初见与离别,人生真是讽刺。
“明天我让三师叔拿来忆魂珠,让你多想起些。”芸香显然对于贾楠抱有很大的期望。
贾楠望着千年前的爱人,种种情绪梗在心头,不知让它如何的发旋宣发出来,也不知道该采取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她。他有点怯弱了,他想后退,怎奈他都已被这个新感知的世界围困,逃不出去。
“风,在你死后的八百多年里,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昏地暗,等到再次醒来时,才知道你真的不在了。”芸香说这话时开始颤抖,有许多的东西她都要说出来,时间憋坏了一切,沉淀了一切。
“从此之后,我便再次回到仙池,师傅也死了,只有三位师叔活着,她们也身受大伤,闭关了许多年。”
“曾经我一度想过死亡,索性的是还有九妹陪着我,就这样过了几百年。”芸香说,“你还记得九妹吗?”
贾楠摇了摇头。
“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如今也是这般大了。”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收到了一份信,让我再生期盼之心。那份信里有久已失传的功法,它配合那些上古流传下来的曲子。可以唤醒一个前世的人,我看后很激动,于是让仙池众人都习那部功法,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你。”
为什么在自己死去的八百年之后,这让贾楠心生疑虑。“是谁给的信,”他问。
“不知道,我当时也很好奇。因为那人根本就在没出现过。”
“人间与魔族一战,呵呵……那死去的人们还有回归的么。”贾楠笑声带着凄凉。
“没有,只有你一个人。”
“为什么?不是为了唤醒诸强吗?”贾楠惊讶。
“不,那只是我对外界宣传的借口。它只是针对你一人的,所以我才有希望,等着你回来。”
贾楠想到,“针对我一人,多么大的手笔要去找到一个死去八百多年的人,是谁?在冥冥之中导演这一切,芸香显然不知道。”原来这就是渡台琴艺大会的真正目的,这不竟让人开始凄然。
贾楠看着芸香湿润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苍白,是啊!他本是知道的,依她的性格最不愿于世俗牵绊,而她依旧做了仙池之主,可见她的一生。如今千年过去了,这个人间福地里,是多么的让人心酸,往后的路又该怎么走,都充满了未知。
他们相拥无言,月光似乎都变成了多余,它把柔情洒落,它慢慢的暗淡,天空渐渐的发白。二人怎样也想不到时间的快速流逝,也许他们都不用去想,因为有许多的东西还缠绕着他们各自,而这又怎么挤的进去呢。
芸香走了,去了仙来阁三长老的房间。
仙池的弟子们陆续的走过贾楠的身旁,贾楠依旧惆怅。不知他惆怅的又是什么呢,是前世还是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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