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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三楼有个丑八怪

  郭武也没有多想,既然他能够上去,那就上去。他也很好奇,三楼究竟有什么。他看向杜如晦道:“反正我可以带三个人上去,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杜如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李密道:“三楼究竟有什么东西,以至于你这样狼狈的下来?”

  李密耸耸肩膀,道:“三楼确实有一个女子,还准备了一大桌酒菜,问题是,看见那个女子,我就没有胃口吃饭了。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杜如晦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道:“那么严重?”

  李密点头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我自认见多识广,但这样的女人,还是比较少见。”

  杜如晦立即对郭武道:“郭武兄,你还是自己上去吧,我还是留在这里好了。连法主这样的人都害怕的女子,我想胆量不大,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周围的士子闻言相视一笑,都明白李密和杜如晦的话,不就是一个非常丑的女人,吓得李密不敢呆在那里么。

  杜如晦并没有那么肤浅,他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知道,很多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若他真的跟郭武上去,那宇文士及怎么想?周围的士子怎么想?是羡慕呢,还是妒忌呢?于是他故意询问李密,就是为了找一个拒绝的理由而已。

  郭武又看向宇文士及,问道:“你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宇文士及急忙摇头拒绝,他是真不能跟郭武上去,先别说这里的士子怎么看,三楼的女人怎么难看。若是他跟郭武走得太近,仅仅是家里的大哥和弟弟就够他喝一壶了。

  于是宇文士及摆手道:“不用,我爱热闹,还是跟法主和如晦几人在这里吃酒吃菜比较痛快。你自己上去就行,不用叫上我们。”

  郭武明白他们的心思,便看向杜如晦道:“如晦你可以帮我把奋勇叫上三楼么,他还说要吃什么大餐来着。以他的脾性,估计对着头猪也能吃下去,更别说什么女人了。”

  杜如晦点头道:“你放心上去吧,我等会就下去叫他上来。”

  郭武朝杜如晦点点头,就自己一个人走上了三楼。

  一上三楼,正如李密所言,郭武就见到一大桌子的酒菜。还有一个身着粉红衣裳的女子,背对着郭武,看她的背影,苗条婀娜,身材不差。只是她大大咧咧地地坐在那里,吃着桌子上的酒菜,没有一点风度,大大的减低了别人对她的印象。

  听到郭武上楼的脚步声,粉红衣裳的女子继续吃着酒菜,头也不抬的道:“你来了,来来来,请坐。我们坐着聊聊,你们文人最喜欢风花雪月的事了,我们就一边喝酒,一边赏月。”

  郭武也不迟疑,走了过去,坐在粉红衣裳女子的对面。入目所见,果然如李密所说,这是一个非常丑陋的女子,外口斜眼,嘴角还有一个长着黑毛的黑痣。令人厌恶的是,这个丑陋女子还抹了一层浓浓的粉,使她的脸庞更加难看,令人不忍直视。

  即使是男子,长成这个样子,也该哭了,更别说是一个女子了。郭武心里很是同情她,但对她脸上的装扮很是看不惯。他坐了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粉衣女子拿起牙签,大咧咧地剔着牙齿,看着郭武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做事?”

  郭武对她不感冒,但还是道:“我姓郭名武,是晋王府的门客。”

  粉衣女子皱着鼻子道:“小小门客,竟然也能上来三楼,算你有点才华。那首人间四月芳菲尽可真的是你所作,该不会是抄袭吧?”

  郭武心里不喜,但没有表现出来,他想,也许正是因为相貌丑陋,所以她才心里不平衡,想要找个发泄的渠道吧。于是心平气和的道:“正是在下所作,不知姑娘有何评价?”

  粉衣女子点头,朗声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好诗,好诗。”

  郭武谦虚的道:“比起别人的大作,我也就写的一般般吧。”

  粉衣女子道:“你太过谦虚了,依我看,写桃花能胜过这首诗的人不多了。”

  “你们在说什么诗啊,这么高兴?”张强蹬蹬蹬的走上来,听到粉衣女子读诗,便出言问道。

  郭武介绍道:“我写的诗,正听这位姑娘评价一番。”接着郭武指向张强,对粉衣女子道:“他是张强,我的兄弟。”

  张强走过来,看到丑陋的女子,摇摇头道:“哎,天可怜见,你的样子也太丑了。将来还怎么嫁人?”

  粉衣女子两眼一瞪,差点就要发火,这时郭武先抱歉道:“姑娘不要生气,我这位兄弟性格比较冲动,说话直,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粉衣女子看着郭武,突然两眼朦胧,莹莹的泪花,就要哭出来了。只见她自爱自怜道:“想当年,我也是人见人爱的美丽的小姑娘,提亲的人,都能从洛阳排到长安,那时的人见到我,谁不叫我一声仙女。谁知三年前一场大病,我就变成了这般模样,歪瓜裂枣,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丑八怪了。”

  张强点头道:“看得出来。”

  郭武瞪了他一眼,张强才把嘴里的话憋回去。郭武心里同情,安慰道:“你也别难过,既然是得了重病才变成这样,那么总会有药医治,回复你年轻貌美的模样。”

  粉衣女子泪眼朦胧,突然哭哭啼啼地道:“当初我也这样认为,谁知一眨眼,三年级过去了,我非但没有恢复原样。我的嘴角居然长出了黑痣,人家娇媚的小娘子是美人痣,你说,我这是什么黑痣?”

  张强撇着嘴小声嘀咕道:“你那是男人痣。”

  郭武拍了张强一下,虽然他心里也认同张强的说法,但直接说人家姑娘就不好了,毕竟人家小姑娘都这么惨了,你还讽刺人家干嘛。他尴尬的道:“放心,总会医好的。”

  粉衣女子悲哀的道:“没救了,我已经没救了。我这副模样,已经没人会娶我了。你说,谁还会娶我呢?”

  郭武嘴巴一张,暗道:“你这个模样,想找个好人嫁了,恐怕比张强当上大将军还要难。”

  但看到粉衣女子的脸,他不得不违心道:“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你不用过分担忧,总会找到好人家。”

  张强吃着酒,听到郭武的话,立即朝一边喷去,本想发笑,但看到郭武的眼神,立即咳嗽道:“呛呛着了,抱歉,真是抱歉。”

  郭武不理会他,对粉衣女子道:“你别管他,他就是这样。至于你的病,真的不用担心,总会医好的。”

  粉衣女子摇头道:“医不好了,永远也医不好了。天下间那么多神医,都说这种病医不好了。我的一生,就这样毁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想想就觉得心如刀割。”

  郭武看着这个丑女人的面孔,安慰道:“我理解我理解。”

  粉衣女子肩膀一颤,哭着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苦楚。想当初,我年轻貌美,追我的人多如繁星,数不胜数。可是现在我一个个地找回去,愿意娶我的人一个也没有。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多好。”

  张强轻微的点头,显然很认同粉衣女子的话。郭武一听粉衣女子的话,急忙劝阻道:“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如果你死了,你的爹娘,该多伤心啊!”

  粉衣女子哑着嗓子道:“我不死,我就要活在痛苦的日子里,每过一天,就是一天的煎熬。这种日子,居然还过四五十年,想想就是一种痛苦。”

  郭武温柔的劝道:“其实,我曾经见过一个跟你一样丑的大汉,但他生活的相当不错,非常的乐观和善良。他就是我认的大哥,我觉他就是一个可爱的人,从不会在乎他的相貌丑陋。”

  粉衣女子泪眼汪汪地看着郭武,道:“你大哥是男子,当然可以不在乎相貌。但我一个姑娘家,相貌丑陋,谁还会娶我呢?”

  郭武脑子一转,既然说丑男的不行,那就说丑女吧。于是道:“相貌丑陋的女子,古往今来,并不少见。嫫母是丑女,嫁给了最伟大的轩辕黄帝。钟离春是丑女,但嫁给了雄霸一方的齐宣王。孟光是丑女,也嫁给了儒雅倜傥的美男子梁鸿。阮家女是丑女,却嫁给了名士许允。你看,她们都是丑女,最后却嫁给了不凡的人。可见,丑陋并不可怕,只要你心地善良,德行良好,总会有人欣赏你内心的美丽。”

  粉衣女子破涕为笑,不自信的道:“你说,我真的行吗?”

  郭武重重的点头,坚定的道:“你当然能行,只要你品德好,心善良,就可以嫁给一个不在乎你相貌的非凡男子。”

  粉衣女子有些激动的问道:“真的吗?”

  张强膛目结舌的看着郭武,这样也行?随便说两句,就能让人破涕为笑,这份功夫,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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