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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劈柴不是一个人的事
两天后，杨广在陇州留了两天，就要带着长孙晟一起离开。送别的人，除了李渊和陇州的大小官员，就郭武一个外人。
看着来送别的郭武，杨广问道：“你真的不去长安吗？”
郭武摇摇头道：“不了，小姐和少爷想留在陇州，李明也留在李家学习，我答应了师父，还要照顾他们呢，就不能去了。”
“照顾是一辈子的事，你还能照顾他们一辈子？”杨广摸着他的头道。
郭武一愣，是啊，师父叫他照顾小姐和少爷，可是他们会，慢慢长大，他们需要自己的照顾吗？
看到他发愣，杨广拍着他的肩膀道：“无论如何，只要你来长安，我就帮你。”
“谢殿下大恩，若有一天我想离开陇州，一定去长安找你。”郭武回过神来，用坚定的语气道。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们长安见。”杨广笑道。“李刺史看在我的面上，多照顾他几分。”
“殿下的话，我一定听，必定好好照顾他们。”李渊马上表明态度道。
“那就好，郭武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有什么李刺史解决不了，可以来长安找我。”杨广对来送行的官员们道。“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尽职责，争取工作评优，做得好，我为你们请功。”
“恭送殿下。”陇州的大小官员一听，喜形于色，朝杨广喊道。
郭武看着杨广踏上马车，才收回眼神。
这时，长孙晟走了过来，问道：“我看见你几乎刀不离身，似乎非常爱护这刀嘛。”
“这是师父送给我的，我当然要爱护了。”郭武说道，不知长孙将军问这些做什么。
“那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不给刀开封？”长孙晟奇怪地问道，这不是学打铁铸剑的人么，怎么连给刀开封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我一直在找小姐少爷，忘记了。而且，这把刀已经够锋利了，不需要开封了。”郭武道。
“你很好，来长安，别忘了找我。”长孙晟闻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催马，跟上杨广的马车。
郭武甩甩脑袋，听不懂长孙晟的话。看到杨广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才转身跟李渊回李家。
“郭武。”再回去的路上，李渊突然喊道。
“国公有什么事吗？”郭武跟李渊相处两天，还不是很熟悉，说话难免拘谨。
“以后你就安心在李家生活，你还没有字，我就叫你石头了，你不介意吧。”李渊和蔼的询问道。
“嗯，国公。”郭武听到别人叫他郭武，确实不够亲切，反而喜欢别人叫他石头。
“你可不可以也别叫我国公，干脆跟破晓他们一样，叫我李叔吧。”李渊道。
“可是这样好吗？”郭武犹豫了。
“怎么不好，你可是晋王殿下都看重的人，叫我一声李叔不丢分，莫非你看不起我？”李渊板着脸问道。
“没有，我”郭武惊慌失措的摆手道。
“那就这样说好了，以后你叫我李叔，”李渊强硬的打断他的话道，“你会什么，我安排你去衙门做事。”
“我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去衙门做事。我还有点力气，我看做其它的就行。”郭武拒绝李渊的提议，自己有几分本事，他还是知道的，怎么能随意去衙门做事？
李渊惊讶的看着他，见郭武语气坚决，李渊也不强求，道：“这样吧，早上我安排你跟破晓他们，一起学习，读点书，下午你们自由活动可好。”
“什么都不用做吗？”郭武皱着眉头道。
“你想做什么？”李渊反问。
“我们六个人，打扰李叔，已经很麻烦李叔了，怎么能够不帮点忙呢。这样吧，早上我跟他们一起读书，下午我去厨房帮忙劈柴吧，我力气大，可以帮一点忙。李叔，你看这样好不？”郭武用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李渊，询问道。
“啊，砍柴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让李本安排一下时间，你自己去做就行了。”李渊大牙差点掉了一地，还有人愿意去厨房做事？不过郭武这样想，他也阻止不了，干脆随他去吧。
回到李家，李渊让李本带郭武去熟悉一下厨房的环境，自己去衙门办公了。
“小武怎么会想到去厨房工作了？”李本带着郭武去厨房，好端端的衙门不去，跑到厨房来，也太奇怪了。
“李叔好心收留我们，我总不能不帮点忙，在这里白吃白喝吧。我有力气，可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郭武理所当然的道。
李本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在衙门就不能帮忙了？他道：“厨房在右边的后院，夫人少爷他们住在左边的后院。那里有一墙之隔，女眷较多，你不要轻易过去，犯忌讳。”
郭武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两人来到厨房的地方，厨房的前面，是一个堆置杂物的院落。院落左右两边都有门，左边是一条后巷，平时厨房的柴禾和肉菜，就是从这边拉来。厨房里的废物，也从这们拉走。右边是窦文静她们居住的后院，女眷们一般不会来厨房，这门是下人给后院的夫人们送吃食的通道。刚才李本提醒的就是郭武不要走这道门口。
院落有四五个人在忙碌，挑水的挑水，送菜的送菜，劈柴的劈柴，总之，都是一些粗人。
“劈柴非常简单，主要是要有力气，不怕累。也不必每天都劈柴，只要你将樵夫拉来的柴劈好就行。樵夫每隔五天就会拉柴禾来，你将柴劈好，就够五六天的用度，不过，劈好柴，还要记得把它搬进厨房。至于樵夫的费用，他会自己找我，我会结算，不用你担心。”李本道。
“啊，那岂不是很简单，要不把挑水的工作也交给我吧，我身体壮，不怕。”郭武看着眼前不多的柴禾道。
“按你这么说，李府都不用请人，全交给你好了。可是他们怎么办，他们还靠这份工养家呢！”李本忍不住笑道。
“这也是。”郭武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怎么能因为自己，让别人没有养家糊口的工作？
“其实，有空的时候，你帮帮他们，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他们不劳而获，以后对你产生依赖怎么办？”李本提醒道。
“老柴，从今天起，你带这位小兄弟一下，教教他怎么做，以后他就帮你劈柴了。”李本朝一个劈柴的汉子喊道。
“好嘞，这位小哥是哪里人，怎么称呼？”老柴跑了过来，爽朗地笑道。
“我叫郭武，你可以叫我石头，小武也行，管家就这样叫。”郭武道。
“我是粗人，就叫你石头吧，你可以叫我老柴。”老柴道。
“你们自己聊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李本道。
“管家慢走，有空来看看，小的欢迎您。”老柴谄媚的送管家一程，低眉顺眼的道。
郭武则走去劈柴了，老柴本来就劈了不少，所剩不多。他很快就和老柴劈完柴，并把它们搬进厨房里面。
当郭武忙完一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正遇到张强他们，便道：“你们找我啊！”
“听说你去送晋王了，怎么老半天才回来？”张强问道。
“我去后院劈柴了。”郭武抹了一下额头的汗道。
“谁叫你去劈柴的，我怎么不知道？”李明问道。
“我自己要求去的，我们住在李家，怎么也得帮一点忙。”郭武道。
“哦。”李明等人尴尬的道，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郭武问道。
“没事，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事，你没事，我们就先走了。”林国雄挥手道。
“嗯，本来想找你说说话，但你刚劈完柴，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明天再说。哦，记得早上去读书，别迟到了，否则先生要生气了。”李明提醒道。
“你们先走，我跟郭武说说话。”张强没有跟着他们离开，而是留在郭武的房间里道。
“那好，你们聊。”李明道。说着林国雄跟就离开了。
“他们怎么怪怪的，真奇怪。”郭武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张强道。
“我们来李家一个多月，什么忙都不帮，光在这里白吃白喝了。你一来，就抢着干活，让我们情何以堪？”张强低声道，他们住在李家一个多月，就没有帮人家一点忙。难免会尴尬。
“是我鲁莽了，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情况。”郭武抱歉道，自己光想着怎么报答李渊，却没有考虑张强等人的情况，实在失策。
“当然是你鲁莽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笨呢？”一个娇俏的声音道。
“菲儿小姐，你怎么来了。”郭武喜道，尽管来这里两天了，但他还没有好好跟菲儿小姐说话呢。
“听说唐国公让你去衙门帮忙了，当你没有去？”欧芳菲看着郭武，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道。
“嗯，我没那个本事，所以拒绝了。”郭武以为欧芳菲会称赞自己的自知之明，谁知欧芳菲冷着脸问道，“所以你就去厨房劈柴了？”
郭武听她的语气不对，糯糯的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知道你清高，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啊。家明他已经没了两根手指，难道跟你一样去劈柴？方明他还小，你要他跟你挑水，还是做什么？我呢，做什么，能做什么？好好的衙门你不去，选什么劈柴这种粗活？”欧芳菲瞪了他一眼，质问道。
“我”郭武心口一堵，说不出话来。
“石头，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劈柴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丢不起这个人，我们不能不要脸啊！”欧芳菲眼睛一红，哭着跑开了。
“”郭武哑口无言，他看着欧芳菲远去的背影，嘴巴一翕一合，什么也声音也没有。
良久，他的肩膀被张强拍了一下，道：“别想了，她只是一时不适应，身份地位的落差，太大了。也只有她才会越发矜持，坚守身份地位那一套。总而言之，你得谅解一下。”
郭武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道：“我知道，是我失虑了。放心，我没事。”
“本想跟你说说话儿，看你的样子，也没什么心情，改天再跟你聊吧。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我明天叫你上课。”张强拍着郭武的肩膀，出门去了。
郭武闷闷不乐的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自己跟他们已经有了隔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在他们中间阻拦着，除了奋勇，其他人不能理解他。
他握紧拳头，喃喃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直到他们再也不需要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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